“我…”怡君正想回答,可看到趙閒壞壞沒安好心的眼神,她猛然想起了什麼,忙把接下來的話嚥了下去,輕‘啐’了一聲,斥責道:“臭小子,看你老實巴交,卻一肚子壞水,那種污穢事情也說的出口…”說完怡君臉上紅紅的,顯的很尷尬。
這女人,不簡單,什麼都‘秒懂’啊,趙閒暗中感嘆一句,眼睛瞪的老大,意外看着怡君,笑問道:“怡君姑娘,趙某和你討論音律,問你會不會吹簫,你卻莫名其妙的無端指責我,敢問我‘污穢’在那個地方?”趙閒的打量着怡君臉紅的模樣,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趙閒裝糊塗明知故問的模樣,讓怡君紅紅的臉色瞬間便黑,然後又跟蘋果似的紅通通一片,臊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惡狠狠的颳了趙閒一眼,薄怒道:“姐姐是殺手,懂多一點有什麼好奇怪的,哪像你一個小鐵匠,腦子裡卻全是不正經的下流勾當。”
趙閒臉色一板,認真道:“‘掩銀屏,垂翠袖。何處吹簫,脈脈情微逗。’如此唯美的場面……”
“呸呸呸……”怡君似是聯想到了那唯美的場景,雞腿都啃不下去了,嗔怒的把手上的雞骨頭砸了過去,臉上陰晴不定,又不好意思接下話頭,羞怒的模樣逗的趙閒哈哈大笑。
“小閒!”
趙閒正挑逗怡君,院子外傳來花語的呼喚聲,輕柔的腳步慢慢往屋內行來,趙閒大驚失色,若是被發現,可是會死人的。他忙用被子把正在小口啃烤雞的怡君埋了起來,急步跑了出去。
花語從院子外進來,手上挎着一個小籃子,臉上盡是歡喜。她這兩天到黃家和凌家去說和,黃老鏢頭總算是點了頭,趙閒雖然惡名在外,但那是在小孩子之間,黃老鏢頭眼裡,趙閒可是年少老成的好孩子,幾歲起就知道自食其力,識文論字相貌也不差,特別是那彪悍的身材,比凌家小胖子順眼千百倍。黃老鏢頭就一個女兒,偌大的鏢局不給女婿能給誰,趙閒的性子就合他胃口,雖然身份低了些只是個鐵匠,但花語是城中的教書先生和大夫,有身份有威望,配得上黃家,於是花語和黃老鏢頭一拍即合,應下了這門親事。
爲難的是凌家那邊,黃老鏢頭本來準備把黃天天許給凌家的二少爺,雖然沒婚約,兩個孩子又對不上眼,但兩家老爺子有幾分交情,誰都不好意思先開口。現在凌老爺子知道趙閒和黃天天‘兩情相悅’,花語又上門來說合,他本就擔心自己兒子被欺負死,正好順水推舟,成全了一對好姻緣,還頗熱心的幫忙定下了好日子。俗話說正不娶、臘不嫁,今日已是冬月十五,進了臘月可犯了忌諱,於是凌老爺子大手一拍,近幾天下聘,明年二月結婚,於是兩個少年少女,就這樣懵懵懂懂的被綁在了一起。
因爲時間太急,準備聘禮聯繫等事情,花語忙了好一天,才籌備齊全了東西,就等趙閒明天上門下聘,新衣服都準備好了,瞞着趙閒,想給他一個驚喜。
花語跑了一天,額上還浮着香汗,見趙閒從屋裡匆忙跑出來,她忙道:“來,試一下這衣服合不合身。”她從籃子裡取出一件做工精美的長衫,推着趙閒就往屋裡走去。
趙閒怕花語發現怡君的事情,忙拉住她,眼珠轉了轉,噴着酒氣道:“不用進去,剛纔喝多了,吐了一地。”
花語有輕微的潔癖,聞言立刻頓住,回頭責怪的白了趙閒一眼,將衣服遞給他,埋怨道:“都要成家的人了,喝酒還不知節制,明天去黃家下聘的時候,可不要喝太多出了醜。”
下聘?趙閒打量着漂亮的暗紅色長衫,莫名其妙的問道:“下什麼聘?替誰下的?”
花語嗔怪的瞪了趙閒一眼,輕笑道:“想娶人家閨女,自然要下聘禮,不然怎麼完婚,你不知道今天黃家丫頭聽到這消息,當場就高興暈過去了,她的姨娘們爲此笑話了好久……咦?小閒你怎麼了?小閒……”
趙閒只覺一道晴天霹靂,腦中一片空白,晃悠兩下就軟了下去。
花語連忙扶住趙閒,把他移到旁邊的躺椅上坐下,伸出手指刮刮趙閒的臉頰,展顏笑道:“羞不羞,黃家丫頭沒出息,你怎麼也這樣,讓外人看到還不笑話死你…”
趙閒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猛的從躺椅上彈起身,望着花語不可思議的道:“我要娶黃天霸?我爲什麼要娶她?我憑什麼要娶她?”
花語笑容微僵,隨即露出一絲不喜,以爲趙閒只是暗地裡和黃天天‘交好’,卻不願意給人家一個名分,她蹙眉訓道:“婚姻大事,當然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皆不在,就我一個姐姐,自然是我爲你考慮這件事,那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趙閒還能遇上這種包辦婚姻?趙閒氣往上冒,卻不想對花語發火,只是起身激動道:“她才十六,還是未成年,我才十七,也是未成年,這麼做犯法的!”
花語眉頭輕蹙,探手摸了摸趙閒的額頭,心道:‘沒發燒,怎麼和小時候似的說胡話?’
趙閒拉下花語的手,整理了下腦中的思緒,總算明白凌家小胖子爲何請他喝酒,而且對他感恩戴德,原來把黃天天推到他身上了,趙閒不禁急怒交加,氣道:“我不喜歡黃天天,這誰做的媒人?”別讓我知道,不然男殺女奸,再殺再奸…
“我做的媒!”花語嬌容微微一沉,疲憊的在躺椅上坐下,揉着自己的發酸的小腿,薄怒道:“昨日你親口說喜歡黃家丫頭,我爲了讓你如願,東坡西跑忙了兩天,好不容易把這件事辦了下來,今天你又出而反而,誠心氣我是不是?”說的這裡,花語心中一陣委屈,明明知道黃家與凌家有聯姻的意思,她還跑上門去給趙閒說媒硬把黃天天搶了過來,這種壞人姻緣的事情她都做了,沒想到趙閒竟然出而反而,她心中委屈自不用說。
我親口說的?趙閒疑惑不解,思索片刻,突然明白花語誤會了他昨天的話,以爲他喜歡黃天天,趙閒不禁激動道:“我說的是你,誰會喜歡黃天霸那瘋婆子…”
花語揉着小腿的纖手微微一僵,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後渾身一震,‘唰’的一下站起來,本能擡手就想抽趙閒一耳光,可手擡起來半晌,卻沒能打下去。
花語氣的嬌軀急顫,眸子裡閃着一絲憤怒,臉上變了好幾個顏色,最後猛的一推趙閒,顫聲道:“胡鬧,我…我是你姐姐,你說什麼瘋話,若是讓外人聽見,想逼死我是不是?”
趙閒聞言又氣又腦,和花語朝夕相處十餘年,他認爲花語就是沒喜歡他,也應該有點特殊的感情,沒想到今天,竟然打算讓他娶別人女人,難道花語還真把他當弟弟看?趙閒想到此處不禁氣急,看到花語慌慌張張生怕人聽到的模樣,他怒意更盛,藉着酒勁,伸手就把花語扯進了自己懷裡,雙臂如同鐵索緊緊勒住花語柔若無骨的小腰,大力甚至把花語抱起來一截,鼻息熾熱如火,口中帶着股淡淡地甜香酒氣,準確的印上那溼滑的香脣…
好軟!這是趙閒唯一的感覺,胸膛上擠壓的柔膩豐腴,手臂緊摟的纖弱腰肢,脣上溼滑香甜的櫻脣,讓他心臟猛的跳了幾下,淡淡媚人沁香鑽進他的鼻孔,讓他雙臂不由自主的摟的更緊了一些,舌頭輕輕撬開不知抵抗的貝齒,大手順着光滑的衣料,慢慢往腰下飽滿的香臀滑去。
花語從未想過趙閒回答她動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真被趙閒摟住,脣上從未有過的觸感,和周身火熱的男子氣息,瞬間把她的思緒擊的支離破碎,黑亮的眸子瞪的圓圓的,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身處何處。
持續不過片刻,脣上猛然傳來的吸力,讓花語‘嚶嚀’一聲,猛然反應過來,差點一口咬掉趙閒的舌頭,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雙臂使力一掙,趙閒鋼鐵般的胳膊,便摧枯拉朽的破開,隨即一道耳光狠狠抽了下去。
趙閒也反應過來,立刻後悔自己的莽撞,花語本就內向靦腆,這樣粗魯的對她,還不得嚇死她,趙閒只得咬咬牙,沒去躲開花語的巴掌。
花語渾身顫抖,那個耳光抽到趙閒臉前,卻遲遲抽不下去,兩行清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輕輕啜泣,臉上一片煞白,掩着自己的嘴脣,眸子裡盡是不可置信,陌生的望着趙閒,不停的輕輕搖頭,往後退去。
趙閒站在原地很尷尬,舔了舔嘴脣回味了下那美妙的觸感,心中高興與緊張參半,畢竟這也算是他的初吻,或許也是花語的初吻,他心中很樂呵,可臉上絕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身體晃了兩下裝醉,無辜又自責的看着花語。
雪花紛紛落下,幽深的小院子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偶爾一聲的微弱啜泣。
二人僵持許久,趙閒最先敗下陣來,想上前拉住花語的手,出聲解釋幾句,花語卻退後了一步,和趙閒保持了距離,她輕輕抽泣了一聲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撿起掉在地上把長衫,放到趙閒手上,顫聲道:“把…把衣服換上……親事是我當着凌黃兩家的面訂的……明天就會傳遍全城,你若不去……我便害了黃家丫頭一輩子,不想逼死我的話……”
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白,黃家是常州大戶,黃老鏢頭也是常州有一定身份的人物,說好的親事,若到時間夫家不上門下聘,身爲當事人的黃家小姐,立刻會成爲整個常州城笑柄,人家爲什麼不下聘?看不上你女兒,黃天天性子本就要強,遭受這等羞辱,後果不用想也可以料到。
說話間,花語的目光一直看着院中的積雪,身體忍不住的微微顫動,銀牙幾乎把纖薄的嘴脣咬破,努力壓制着心中一切情緒,不想在趙閒面前暴露出來。
看來非得去那丫頭不可了。趙閒苦笑一聲,無奈點了點頭,趙閒不可能逆了花語的意思,因爲花語初衷是都爲了他,開始誤會趙閒‘喜歡’黃天天,花語二話不說就跑前跑後的,親口像黃老鏢頭討來了黃天天,能這樣對他的女人,除了花語沒有第二個。現在趙閒若堅決不肯娶黃天天的話,花語肯定不會強迫他,可花語也沒臉再向黃老鏢頭開口推掉這門親事,既不能退也不能進,花語說自己會被逼死,不是開玩笑的,到最後爲了花語着想,趙閒還是得去黃家。
而且,這件事經過凌家黃家和花語的主導,很快就會傳開,就算花語不逼趙閒,他也不得不上門下聘,不然就把黃天天逼上了絕路,這是一個死結,除非黃家主動退了親事,不然解不開。至於黃家主動退親,黃老鏢頭是鏢局大當家,若沒有一諾千金的信譽,鏢局就不會有今天的聲譽,讓他出而反而,想想都不可能。
既然別無他法,趙閒也說不出什麼,白得一個老婆而已,他有什麼好爲難的,趙閒看了看手上精緻的衣袍,苦笑一聲,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趙閒的妥協,讓花語眼中軟化了下來,情緒的波動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覺得脣上依舊火辣辣,舌頭都不聽使喚,不敢回想剛纔的事情。雖然趙閒今天的行爲讓花語生氣,可起因是她理解錯誤擺了烏龍,現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後悔已經來不及,她必須逼着趙閒娶黃天天,這讓花語心中很內疚,覺得對不起無辜的趙閒,連剛纔氣憤和尷尬,都被沖淡了一些。
花語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緒,她不想和趙閒的關係鬧的太僵,於是擡頭看着趙閒的眼睛,輕聲道:“小閒,其實…”
突然,一塊暖黃色、繡着牡丹,雙乳位置有明顯‘揉捏’痕跡的褻衣,隨着趙閒腰帶解開,飄飄蕩蕩落在白花花的積雪上,順滑的布料,白牡丹上大大的手印,在二人的腳邊顯得甚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