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桀縱身一躍,從二樓直接飛了下來;盜匪看到一身凜然的皇甫桀,頓時嚇得紛紛後退,手持武器也不敢靠近。
只見受傷的刁老三硬生生地將插穿手掌的筷子拔出,而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皇甫桀也沒有料到受傷的掌心居然慢慢地合攏,看來這個刁老三並不是他所見如此簡單;刁老三猙獰地呲牙,冷冷地哼道:“原來就是你殺了我的賬房師爺。”
皇甫桀瞥見刁老三身邊幾個盜匪,立刻回想起在涼茶鋪裡面的情況,難怪這幾人眼熟,原來他們是從涼茶鋪逃跑的那幾個惹事的盜匪。
“沒錯,你的師爺是我殺的,所以你要殺的人也是我,不必要傷及無辜。”皇甫桀厲聲喝道。
“公子,你小心,他們身上都有屍氣。”旁邊的上官大夫憂心忡忡地提醒一聲。
皇甫桀凝重地質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哈哈……”刁老三得意洋洋地大笑兩聲,走上前毫不客氣地啐道:“怎麼?害怕了?你這麼想知道我們是誰,我就偏不告訴你;本來我的確只打算找你算賬,不過,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我要客棧裡面所有人陪葬。”
“大言不慚。”皇甫桀憤怒至極,手中的殘礱也會跟着蠢蠢欲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與此同時,其他四方涌進來的盜匪立刻關緊了門窗,看似裡面的人插翅難飛了;皇甫桀不能拔出殘礱劍,於是打算徒手與他們火拼;然而,就在皇甫桀以爲要有一場惡戰之時,刁老三卻讓所有的盜匪分散開,將皇甫桀和上官他們圍起來,上官雖然看不見,卻嗅到屍氣越來越濃郁。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皇甫桀緊蹙眉頭,謹慎地怒斥。
“哼哼。”刁老三帶頭站在皇甫桀正前方,他一句話也不說,倒是竭盡全力地張大嘴;刁老三的嘴裡面全都是烏黑一片,彷彿從刁老三身體裡面飄出一陣黑霧,這陣霧氣是通過刁老三的嘴輸送到外面;就在這時,四面八方的盜匪都照着刁老三的舉動而做,所以黑霧越來越多,纏繞這皇甫桀他們。
躲在桌子底下的小二和掌櫃剛被黑霧纏繞之後,立刻昏死過去,而煙霧散盡之後,卻只看到兩堆白骨躺在桌子底下;見此狀,皇甫桀總算明白刁老三的詭計,他捂着口鼻,衝上去想抓住刁老三,豈料正前方的刁老三早已經化作一陣黑色的煙霧,散落在客棧每個角落。
上官一直憋氣不敢呼吸,臉色漲得通紅;皇甫桀覺着他們應該找辦法脫身才好,而不是對付刁老三他們。
“糟了。”皇甫桀想到二樓的夜兮,如果夜兮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吸入黑霧,只怕也會跟掌櫃的一個下場。
上官指了指二樓,估計也是與皇甫桀想到一塊兒了;於是皇甫桀一隻手握着殘礱,一隻手拽着上官跑上了二樓;身後的煙霧也窮追不捨,所到之處,凡是有生命的東西,包括花草,被黑煙掃過之後,全都枯萎。
“夜兮——”皇甫桀安置上官之後,闖入廂房抱起夜兮打算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客棧外面全都被盜匪封鎖,一時半會兒也根本打不開。
皇甫桀捂着
夜兮的口鼻,眼看着樓下的黑霧漸漸地瀰漫到二樓,看來不拔出殘礱是不行了;於是皇甫桀痛下決心,只得放下夜兮,然後拔出手中的殘礱劍。
殘礱出鞘,殺氣四溢,什麼黑霧毒氣全都不放在眼中;只見刁老三他們身體裡釋放的毒煙很快就被殘礱吸食,殘礱生性暴戾,最喜的就是血腥和毒物,這些東西遇到它,那還不是小巫見大巫。
“啊,快跑啊,不然會被這把劍吸進去的。”黑霧中的元神有些被殘礱吸食,有些從細縫中逃了出去。
皇甫桀單膝跪在地上,握着殘礱劍,身體也負荷着越來越多的毒氣;他早已經和殘礱人劍合一,只要殘礱變成什麼,他就會變成什麼,如若殘礱吸食大量的血腥和魔氣,那皇甫桀也會相應地被戾氣所控制。
“公子,你沒事吧?”上官撲上去,拉住皇甫桀,擔憂地說:“雖然我感覺四周的屍氣消失了,可是爲何你身上有這股屍氣?”
“不要碰我。”皇甫桀閉着眼冷斥,眉心聚集了一團毒霧,這團毒霧慢慢地被他稀釋;再睜開眼時,皇甫桀的眸光中又隱約出現了血絲,只是這點魔氣尚且還未控制他的心。
皇甫桀瞅見夜兮躺在地板上,不由得心疼地打橫抱起她,對着上官說道:“看來這裡也不安全了,我們走。”
上官點了點頭,只好跟上他們;離開客棧之後,一直往都城的方向走,雖然還是走的官道,可是皇甫桀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因爲要給上官找安靜的地方爲夜兮施針,於是他們暫時躲在一處山洞裡;皇甫桀在洞口搭了篝火,上官爲夜兮療傷之後,也走到篝火旁邊坐下來;看着上官摸索地爲自己整理行囊,皇甫桀不禁好奇地問:“不知道上官大夫的雙眼是如何看不見的?既然自己醫術高明,又爲何不想個辦法爲自己治癒雙眼?”
“呵呵。”上官搖着頭,嗤笑說道:“公子見笑了,所謂醫者不能自醫,恐怕就是如此。”
“這麼說來,上官大夫的雙眼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已然習慣,能不能看見,都不重要了。”
皇甫桀扔了柴火在火堆裡,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要我看不見夜兮,我想我一定會抱憾終生。”
“對了,一直以來都還沒有問過公子姓甚名誰。”上官故意說道:“只知道令內喚作‘夜兮’?”
皇甫桀頓了頓,舒了一口氣,說道:“在下姓皇甫,你就叫我皇甫好了。”
“居然是皇室姓氏,想必公子與皇室有一定關係吧?”上官有意無意地說道。
“有關係又如何?”皇甫桀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扯開別的話:“害得上官大夫跟着我們逃命,實在是抱歉。”
上官凝重地問:“皇甫兄,不知道追殺你們的究竟是不是太姥山的強盜?你們不是路過此地嗎?何以會招惹了他們這幫傢伙。”
“之前在涼茶鋪,他們幾個垂涎我妻子的美貌,被我狠狠地教訓一番。”皇甫桀忿忿地道:“就因爲涼茶鋪的衝突,我妻子纔會中了毒。”
“這麼說來
,下毒的就是太姥山的盜匪。”上官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那我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皇甫桀緊張地追問。
上官說道:“太姥山的這些強盜其實都是拜在綠婆老妖的門下,何況剛纔皇甫兄也看到了,這些哪裡是一般盜賊,根本就是一具具喪屍,被綠婆老妖用妖法維繫的生命,他們一個個身上都有屍氣,這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如此說來,興風作浪的還是綠婆老妖?”皇甫桀切齒地啐道:“我與那老妖婆井水不犯河水,她屢次三番地找我麻煩,哼,簡直太猖狂了。”
“綠婆老妖連太虛真人的面子都不給,要不是當年用五行陣鎮住她,我想魔皇必定會再復活了。”
皇甫桀皺着眉頭,凝睇上官時,饒有興致地問:“上官大夫似乎也並不是一個鄉村郎中啊,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上官一怔,尷尬地笑了笑,低頭說道:“略知一二,走南闖北地,或多或少也聽到不少。”
“那你在此地逗留究竟是爲了太姥山的奇異草藥還是爲了綠婆老妖?”皇甫桀小心地問。
上官心裡咯噔一沉,自知要是不找個可信的理由,怕是會失去好不容易與皇甫桀建立起來的信任,尋思片刻後,上官變出一副難言之隱的面容,對着皇甫桀說道:“不瞞皇甫兄,我一直逗留太姥山確實有其他目的。”
“哦?”
“適才皇甫兄提到了我雙目失明的事情,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那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了。”上官說道:“我跟着我師父學醫,偶爾也會下山雲遊四方,我師父一直都懸壺濟貧,只想造福一方,不求任何功名;可是十多年前,我們經過太姥山的時候被綠婆老妖陷害,我師父爲了掩護我離開,居然犧牲了自己,並且魂魄至今還被綠婆老妖控制;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暫時回去修煉,只可惜我的醫術是高明瞭不少,可是修行卻很糟糕,我知道我不能爲師父報仇,可我不能退卻,只好先隱姓埋名地躲在山下,伺機再對付老妖婆。”
“難怪你對綠婆老妖的事情如此瞭解,連五行陣都知道。”皇甫桀恍然說道:“但是,綠婆老妖不是被五行陣鎮住了嗎?爲何你們還會被她傷害?”
“皇甫兄有所不知,綠婆老妖一直在太姥山吸收仙氣,現如今怕是煉就魔嬰,魔嬰雖然不能離開太姥山,可是還是能在五行陣之外傷害無辜的人,這也是爲何太姥山一直荒無人煙的原因。”
“你們爲了奇藥而冒險,最終損失慘重,實在是可惜。”皇甫桀安撫地說:“不過事已至此,再悲傷也於事無補,所以,你不能冒險上去太姥山。”
“不,我們不是爲了一般的奇藥。”上官堅定地說:“我們是爲了綠婆老妖的聖血金珠。”
“你說什麼?”皇甫桀嚇得霍然站起,居高臨下地質問:“那老妖婆身上怎會有聖血金珠?”
“是從岐山老祖手中搶走的金珠。”上官開始下套,他暗忖:就不信聖血金珠都引不起你皇甫桀的興趣,只要你對付老妖婆,那就是爲師父除掉心頭之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