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笑得更厲害了,王品秋果然掐了過來,不過倒沒狠到掐死的程度,只是把冰涼的小手伸進了他溫熱的領口中去。對這突然到來的寒冷,胡途習慣性地打了個小小的冷顫,然後趁着這個機會,把她擁進懷中,說道:“你手怎麼這麼涼,穿得還不夠厚嗎?”
王品秋掙扎了一下,罵道:“什麼手涼,咱們正在打架呢,你認真一點好不好。你這樣突然對我溫柔,我會忍不住笑出來,那樣會很沒面子的。”她把手從領口裡拿出來,實際上她並不覺得手涼,只不過跟他的體溫比,她的雙手溫度要低很多。
“話說,咱們幹嘛要打架呢?”胡途反問道,“不會是因爲我撿了漏,你嫉妒我了吧?”
王品秋仔細思考了一下,不帶着剛纔那種害臊的情緒,她的理智佔據了上風,她說道:“對啊,我幹嘛要打你,該獎勵你纔對啊。”這話只是說說,她拿起珊瑚佛珠看了又看,“怪不得你平時啥也不幹,但卻不缺錢花,原來你的錢來的都這麼容易啊。”
有這麼容易嗎?如果沒有蓮鬚幫助,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難的一件事,至少他自己找不到替代的辦法完成這件事。這個想法催促他往這個方向努力,他平時看的很多書,都是在幫助他在沒有蓮臺的幫助下,達成類似的結果。當然,想要做到這一步基本不可能。
隨即他又想到,這也算容易嗎?對他來說還有更容易的辦法,就是到那些貪官污吏、不法分子等人家裡轉悠幾圈,像古代俠客一般劫富濟貧。只是這樣弄來的錢不方便花,一直放在空間裡,怪“委屈”的。
然後他想到,現在倒有一個清理庫存的好機會。這個市場那麼大,買家賣家那麼多,誰也不會記得他從誰手上買東西,又買了什麼東西,正好可以把蓮臺空間裡的那些古董拿出來。
他臉上露出奸猾的笑,說道:“還好吧,其實我也想低調一點,可是實力不允許。”這句話讓任何人聽了都會好想打他,連他自己說着說着,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趕緊扯回來,“開玩笑,我就是運氣好點。”可是已經晚了,他背上已經捱了好幾拳。
扯上運氣,王品秋已經在寒風中凌亂了,繼而她自顧自地分析道:“肯定不全是運氣,這個地方那麼多人,你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都是最好的。而且路過那個攤子的人很多,這串珠子能到你手裡……”說到這裡,她意識到她正在誇他,而他正在沾沾自喜。於是她一改話鋒,說道,“這純粹是因爲賣東西的那人太傻了,他光顧着考慮坑人,連自家東西的真假都沒仔細看。”
胡途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這個漏撿的,確實跟賣家不靠譜有很大關係。
繼續往前走,他花錢大手大腳起來,遇到好東西,價錢合適就買了,不一會兒手裡多了三件物品。
第一個清朝青花紅龍紋小盤,花了8000元。若拿去拍賣,能賣到10000元到12000元;
第二個是綠松石的鼻菸壺,一面刻“福”字,一面刻“壽”字,也花了8000元。這玩意不好估價,但只要不着急出手就不會虧;
第三件是王品秋選的,一隻黃色漢代貨幣形狀的硯臺,花了32000元。這款硯臺方正規矩,四邊起線,一面平整皎潔,頂塑蓄池,另一面飾以“貨幣”篆體。器物下緣厚邊鈐有“申錫”印款。
申錫字子胎,是清道光至咸豐年間人。因遊宜興玉女潭有“帝命主蘇山,功成有申錫”之句,而取此義,名爲申錫。此人篤志壺藝,且善雕刻。製品喜用白泥配製,精者捏造,巧奪天工。
申錫作品流傳中,此類形制甚少。考慮稀有程度,其價值應在5萬元左右,算是撿了個小漏。
轉了這半天,天已大亮,幾人去餐飲區吃了飯,講述各自收穫,自然以胡途這邊爲最。
王明春拿着那串珊瑚佛珠看了半天,說道:“這串珠子年份上倒不算太過久遠,就論珊瑚本身價值,也有三四十萬。老嘍老嘍,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嘍。”他把佛珠遞給胡途,說道,“如果你不是太缺錢的話,這串珠子可以自己留着把玩,這麼好的珊瑚珠,又是親手撿漏來的,賣了可惜了。”
胡途哪管可惜不可惜,他弄來這些東西就是要換錢的,便說道:“我可不喜歡玩這個。何況這玩意三四十萬呢,不換成錢,感覺更可惜。”
這就是真正的富豪與普通有錢人的區別。富豪總想着用錢換喜歡的東西,而普通有錢人卻想着把有價值的東西都換成錢。
“看來你真打算賣。那就賣給我得了,四十萬,回頭我轉賬給你。”王明春把遞還珠子的手縮回來,似乎看出胡途的心思,繼續說,“如果你不打算收錢,我也不能無緣無故一直收你的東西,你年紀輕輕掙錢不容易。再說,我比你有錢。我年紀不小了,留那麼多錢在手裡幹嘛,也挺煩的。”因錢多煩,這個煩法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他們的關係在那擺着,要做生意自然要考慮到人情,尤其要考慮王品秋的想法。她卻能看清這些,她說道:“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人家說親兄弟明算賬,你要是總是不收錢,好像我們合夥坑你似的。所以你該收的收。當然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可以打個八折。”
“打什麼八折,你該收的收。我缺那點錢嗎,還要從你們這些小輩們的手裡扣。”王明春相當認真地叮囑道,“不光是對我,對任何人都要這樣,千萬別抹不開面子談錢。有人說談錢傷感情,這話不對,表面不在乎錢,心裡一直想着損失,那才叫傷感情呢。”
這四十萬真送出去了,胡途也不會覺得多心疼,畢竟不是傷筋動骨的大事。但老人願意給,他微微內疚之餘,也爲此感到很開心。而之所以內疚,是因爲他想到那四合院是老人打拼出來的,不管怎樣,他的名字寫在上面,他總認爲是他虧欠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