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匆匆丟下錢付了車費,回了一句別找了,秦良抱着碧玉推開了明治醫院的大門,便喊道:“醫生!醫生.....”
此時的碧玉已經是兩眼發白,臉色發青,四肢僵硬,柔軟的身體在慢慢的失去活力和生機,秦良不知道這是什麼疾病,等到了護士將躺在病牀上的昏迷不醒的碧玉推進了急診室,秦良纔算舒了一口氣,坐在了急診室外面專門供人休息的椅子上,目光有些失神的看着地面。心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良?我姐呢?”這時候碧娜纔剛剛的來到明治醫院,問了值班的護士後,入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臉頹廢,正在休息的秦良,慢跑了過來,焦急的蹲下身子,拉着秦良的手臂,指甲甚至深深的陷入了秦良的胳膊當中,擡頭看向來人,小臉上掛着來不及擦去的雪花融化後留下來的水珠,分不清是淚還是雪水。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陣陣微痛,秦良沒有吭聲,微微皺眉,“沒事了,你姐姐已經及時的送進急診室了!”秦良拍着碧娜的肩膀,小聲的安慰道。
“碧玉姐得的是什麼病?”良久,秦良好奇的問道。
“秦良,求你別問了....”已經低下頭去的碧娜,慢慢的擡起頭來,美目對視着秦良,不自主的搖了搖頭,一汪清水般清澈的眼眸當中流露出陣陣的哀求。
嘆了口氣,秦良沒有再多問下去,誰的過往沒有痛苦呢?何必非要讓人將其扒開看看,重新的封塵的回憶再次的翻出來,無異於在未癒合的傷口上重新的撒上一把鹽!
“誰是林碧玉的家人?”一名身穿白大褂、胸口帶着一副聽診器的男醫生在充滿着消毒水的走廊上,左顧右看,大聲的說道。
“我!”碧娜站起身子來,將悲傷藏進心中,保持着淡然的表情迴應道。
“你是她什麼人?”醫生職業習慣的問道。
“我是她妹妹!”林碧娜有些哽咽的說道。
“你姐姐現在的情況有些嚴重,醫院的醫療水平有限,所以最好去市中心轉大型醫院院進行進一步的治療看看,你好好的考慮一下,現在我們只是將她的病情控制住,難保以後有什麼危險,還有去把醫療費用去交掉!”說完遞給了碧娜一張清單,讓她在上面簽字,碧娜看都沒看,彷彿早已經知道了結果一樣,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碧娜眼眸充滿了擔心,出聲問道。
“病人現在最好是好好休息一頓,要是真想見她,等明天吧!”說完那名醫生,轉身便走了。
“我去交醫藥費吧!”秦良攔住了正要往窗口走去的碧娜,說道。
“秦良謝謝你,但.....”碧娜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但是了,反正到時候就當房租就可以了,”秦良爽快的說道,趁碧娜不注意,拿過了碧娜手中的清單,低頭看了一眼,便往窗口走去,幾秒種後,猛然的停住了腳步,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仍然是詫異的看着那數字,十萬?開什麼玩笑,秦良幾乎要吐血了,自己拼死拼活的做了三個月的苦力,每天開夜工,累的跟狗一樣,纔不過是不到一萬元,這個醫院不過是初步的治療,便要花費了十萬元,秦良從小到大很少生重病,何況紅音組織當中有專門的醫療機構,所以秦良從來沒有去過醫院,也不知道碧玉生的病竟然會如此的耗費錢。
尷尬的看了碧玉一眼,“這是不是搞錯了?我去問問?”秦良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沒錯的!”碧娜的回答讓秦良愣住了,不下地,微服私訪,還真的不知道民間疾苦。秦良傻傻的拿着那張清單,就連被碧娜拿走都沒有反應。
“我這裡有五萬,是這幾年來我和姐姐省吃儉用省下來的,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的,至少可以做一個療程不是嗎?”碧娜樂觀的笑道。
碧娜的強顏歡笑深深的刺痛了秦良的內心,秦良將自己的這幾個月來打工賺的錢存着的銀行卡同樣放在了碧娜的手中,說道:“我也不希望碧玉姐出事,這錢就當我借給你們的,以後要記得還給我啊!”秦良清楚若是自己無條件的資助碧娜,肯定會被碧娜拒絕的,因爲碧娜和秦良一樣都有着自己的自尊心。哪怕秦良和碧娜姐妹的關係再好,但那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沒有比要爲了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將自己辛苦賺的錢平白無故的送出,就算秦良是自願的,碧娜也會立馬的拒絕。
碧娜本想推辭,但秦良一臉的堅決的將那張銀行卡塞進了自己的手中,絲毫不容反駁,然後立馬的走出了醫院,秦良現在不想聽碧娜說的感謝的話,因爲秦良當初沒有地方住的時候,碧娜姐妹收留了自己不是嗎?雖然兩者在一定程度上沒有太大的聯繫,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秦良曾經說過,他不想看到好好的碧玉姐就這麼死去。碧玉姐會看到自己妹妹幸福那一天的。秦良揮着手背對着說道:“我去向我表姐再借一點,應該就可以湊足了!”
看着秦良的背影,碧娜心中一時間思緒萬千,喃喃的說道:“秦良,其實你大可不必的.....”
走出了醫院的秦良,深吸了一口迎面而來清冷的空氣,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在秦良的臉頰,鼻尖上,眉毛上,很快雪花就融化成爲了冰水。秦良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被自己拉進了灰名單的電話號碼,“嘟——嘟——嘟——”
“喂?”動人悅耳的女音在秦良而耳邊驟然的響起。
“我有事找你,”秦良平靜的說道。
“什麼事不能再電話裡面說嗎?我正在沐浴呢!”對面一方顯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當面!居合刀!”秦良說完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幾乎秦良剛剛掛斷電話,手機再一次的響成一片,秦良重新的按下接聽鍵,“hello?”
“若你是真心誠意的,來我家!可以當面談!”古蠱兒給了秦良一個地址,秦良聽完,擡頭看了一眼永無停歇飄落的從遠到近的雪花,突然覺得世界好小,小到一個人根本沒有辦從中走出來。吸了一口乾冷的空氣,秦良招了一輛出租車,往古蠱兒的給的地址駛去。
眼前的這一幢豪華的地中海風情的古羅馬式的別墅在秦良的眼前展現,恢弘霸氣的門口,鐵質的大門,大門兩邊還立着兩尊獅身人面像,透過根根獨立的嶄新的攔柵,秦良可以看到花園中有一汪圓形的水晶噴泉正在雪花中綻放,噴泉的後面還有大帝大衛的白色雕像。噴泉兩邊的是種着梅樹,給人一種一股中國風和西方文化融化的錯位感,此時正盛開着潔白的花朵,不畏嚴寒傲立在風雪中。秦良突然覺得很憤怒,胸口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的燃燒,想想碧娜姐妹居住的,再看看古蠱兒住的地方,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巨大差距,更讓秦良感到窩火的,這別墅還是古蠱兒用秦良自己的錢買下的,用她的話來講,花你的錢怎麼啦?女人不都應該花男人的錢嗎?何況我們還是一個組織就不要太過見外了。
但秦良知道這個女孩在組織當中的地方十分的敏感,甚至紅衣都沒有對他提起過,甚至還聯合她給自己做了一張試卷。而秦良的答案顯然是不合格的!當初用牽扯出宇文蘭來考驗自己的,不就是古蠱兒和紅衣上演的一齣戲碼罷了!一步步的將秦良考驗着,而古蠱兒以公徇私,想要得到秦良的居合刀,用宇文蘭的性命威脅他,卻被秦良一眼看破。從此以後自己和古蠱兒之間的爭鬥彷彿沒有停止過,和宇文蘭打賭回家那一次,派來的低級暗殺者,恐怕也是古蠱兒的手段了,若秦良沒有猜錯,最後那一名黑衣人那應該就是古蠱兒了。看到秦良躲過了自己的必殺的一擊,知道自己已經刺殺失敗了,於是不再糾纏下去,遠遁他方。當然這也只是秦良一個人毫無根據的猜測而已....
“叮咚!”秦良穿過了富麗堂皇的水晶噴泉廣場,來到暖色調渲染下的房門,按響了門鈴,秦良知道此時的古蠱兒一定正躲在某個角落通過監控攝像頭看着自己的,不然那外院的別墅的大門是絕對不會胡亂見人就打開的。
“咔嚓“房門自動的打開了,秦良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神情走了進去。
經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有火把狀的吊燈鑲嵌在牆壁上,昏暗的燈光讓眼前的一切便的如此的詭異,忽然推開一扇高五六米的大門,眼前一切突然就豁然的開朗起來。
正坐在正廳中真皮沙發上一身粉色睡袍加身的粉雕玉琢的女子正是古蠱兒,亭亭的坐在上面。粉色的睡袍很長,一直掛到了腳踝處,秦良只能看到一對珍珠般晶瑩剔透的玉足輕輕的來來回回的搖晃着。頭上的秀髮還是溼漉漉的,顯然在電話的一頭說的是真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說不出的香味,的確是剛剛沐浴種,接到秦良的電話,便特意的等候了。
“讓你久等了!”秦良抱歉的說道,不過語氣卻一點都沒有那個意思的樣子,將自己的外套解開,隨意的丟棄在了沙發上,在古蠱兒的對面坐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古蠱兒的眼睛。
“你幹什麼啊?秦良?”古蠱兒頓感好笑,“你來就是這麼看着我的嗎?不是說有事情要談嗎?”說完閃爍着一雙美目將秦良的上上下掃了一個遍,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啪——”秦良不知道從哪裡將表面是灰色劍鞘的居合刀,劍柄以及劍格上上還有一連串的綠色的數據正在不停的跳動,秦良將其抽了出來,放在了透明玻璃的茶几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你要的!”秦良十分乾脆的說道。
“條件!”古蠱兒自然知道秦良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給自己的。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那一部分資產!”秦良定了神,嚴肅的說道。
“什麼意思?”古蠱兒有些不解,“紅衣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們來到TX市最重要的先蟄伏下來,其次你的那一部分是紅衣特意吩咐凍結住的!”
“你放屁!”秦良怒氣衝衝的從座位上猛然的站了起來,低下身子直視着古蠱兒的俏臉吼道。
“既然紅衣說要封存我的資金,那麼你的呢?你爲何不被封存呢?難道這一切不是用老子的錢買的嗎?”秦良額上青筋暴起,指着別墅的一切,生氣的說道。
“秦良,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需要用錢解決了?”古蠱兒並沒有因爲秦良的憤怒而有過多的情緒涌出,平靜的問道。“要是真的有必要我可以借給你!”
“不需要!!那本來就是我的!”
“我要拿回我所有的錢!”秦良依舊是這一句話。
“如果你不說是什麼原因,我是不會給你的!”古蠱兒的話讓秦良心中一動,看古蠱兒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的樣子,也是便將碧娜姐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而且特別重點的說到了那個醫藥費,甚至還想要讓紅音組織的醫療機構幫自己的忙。秦良沒有發現,隨着自己的說出了口,古蠱兒的一雙美目越來的越冷,到最後幾乎凝結成了冰霜,暖和的屋子當中,甚至都飄來了一陣陣的沁人心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