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大,甚至比那老久不堪的屋子還要大,院子中種着的蔬菜種類遠遠超出了秦良的腦海中對蔬菜種類的預料,而且都是這個季節的天藍蔬菜,綠油油的蔬菜的邊上還種着果樹,上面掛着紅彤彤的蘋果,老遠便可以聞到果香。更不用說那巨大的結滿果實的柚子樹.....
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莊園,秦良讚歎道,蔬菜之間的劃分都十分的整齊,中間有一人可通行的小道,給人一種琳琅滿目的感覺,卻不會讓人覺得擁擠,可見主人一定是用心在栽培,泥土中甚至不見一絲的雜草。
“有人在家嗎?”秦良再次的喊道。依舊沒有人回答秦良,秦良心中開始泛着嘀咕了,是不是沒有人啊?雖然這裡並非是秦良最好的住所,但看到院子中的,秦良就覺得若是住在這樣的環境中,哪怕是再破爛一點,也算是值了。
“你是誰,在我家幹嘛?”正當秦良見沒人,打算轉身出去的時候,“吱呀”一聲,一道倔強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背對着自己的人,忍不住出聲喊道。
聽到背後的人聲,秦良一喜,總算是有人,連忙轉過了身子看向來人,當秦良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微微一愣,幾乎是和對方異口同聲的說道:“怎麼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而恰恰就是在學校對秦良使臉色的林碧娜,“你來這裡幹什麼?”林碧娜一臉警惕的看着秦良,同時將身體慢慢的往後靠去,只要秦良一旦做出不良的舉動,立馬就會給其進行反擊、或者逃跑。
看到林碧娜做出的小動作,作爲擁有殺手的敏銳犀利的秦良如何看不出來林碧娜的小動作,立馬搖了搖雙手,解釋道:“別誤會,我只是來租房子的!”
“什麼?你來租房子的?”林碧娜似乎比秦良還要來的驚訝。
“怎麼了?不可以嗎?”秦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林碧娜重新的將審視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這位氣質出衆,一雙有着靈性的眼睛,一點都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不過一想到秦良轉校生的身份,也就有些釋然的。
“就你一個人嗎?你父母呢?你怎麼知道這裡出租房子的?”林碧娜放連環炮竹一樣的追問道。
“我是個孤兒,就我一個人,是一位頭髮花白坐在青石板上的一位老爺爺告訴我的!”秦良誠實的回答道。
“你是孤兒?”林碧娜彷彿沒有聽到秦良後面的那句話,因爲他一開口說青石板,林碧娜就知道是那位經常照顧自己姐妹倆的李爺爺介紹來的,警惕性也頓時少了很多,因爲她知道李爺爺作爲老人,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了,看人方面也是十分的準,平時對她們姐妹倆十分的照顧,何況當初自己的姐姐若是聽從李爺爺的話,也許就沒有之後的那麼多的悲劇了....所以林碧娜雖然不相信秦良,但卻十分的相信自己的李爺爺的話。
“你不相信嗎?”秦良緩緩的低下頭,苦笑道。
“我相信你,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等我姐姐來了再做準備,若是她不願意留下你,你必須要離開!”林碧娜毫不客氣的說道。
“無礙,”秦良點了點頭,見林碧娜也沒有打算請他入屋的打算,秦良便只好直勾勾的站着,覺得腿腳有些累了,就將懷中的肥貓放下來,掏出揹包中的書,墊着坐在地面上,靜靜的打量着一切。而秦良的舉動也讓林碧娜對秦良的那些印象立馬有了改變,若是一個人沒有走投無路到這種地步,租不起其他的地方,是不會面對一個老而破舊的屋子有什麼興趣的。
“你要住多久?”林碧娜從屋子中搬出了兩條板凳,一條遞給了秦良,“謝謝,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秦良結果了板凳,道了謝,淡淡的說道。
“我還沒有問你這裡租金多少呢?”秦良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了,他口袋裡面除了那剛來的時候買的麪包以外,只剩下了不到兩百塊的錢了,若是這裡超出了兩百,秦良也不得不得離開另尋他地了。
“不貴,也就一個月一百五就可以了!”林碧娜已經漸漸的相信了秦良的話,開口說道。說實話這個價格對秦良來說是有那麼一點貴了,但相對於鬧市區的那種張口就要五百以上的來說,這個價格還算是蠻公道的。
“你姐什麼時候回來?”秦良看着天色,擔心的說道。
“快了,怎麼?有事嗎?”林碧娜將白淨的雙手放在了膝蓋上,不解的說道。
“不是,若是你姐不讓我租,我可能要走路回市區了!”秦良無不擔心的說道。
“啊?你現在住在哪裡的?”林碧娜有些不明白秦良的話是什麼意思,繼續問道。
“沒地方,昨天剛到的,睡的是公園!”秦良撓了撓頭,將想要跳開自己魔爪的肥貓抓在了手中,撫摸着其皮毛說道,表情自然的說着。“苦難是一筆巨大的精神財富!”
“哦——!我贊同你說的話”林碧娜聽到秦良後面說出的話,立刻叫好,心中閃過一絲悸動,而且看到秦良的表情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正在這個時候,木質的大門傳來了一聲的響動,“我姐回來了!”聽到熟悉的聲音,林碧娜幾乎要跳了起來,高興的說道,拍着手,往大門走去,將木質滿是小孔的門閥拉下,而秦良也見識到了這林碧娜的姐姐。個子不高,推着一輛三輪車,一身村姑的打扮,灰色的麻布的衣服上還沾染着泥土,腳上沒有穿鞋,赤着腳,小腿上卷着褲腳,清秀的臉上卻是污穢不堪滿滿的都是泥點子,推着一輛破舊不堪的三輪車上,甚至秦良可以聽到,生鏽齒輪轉動的“咔咔”的聲音,車中,還有一打子的蔬菜,以及一些生活的必備用品,這想必就是林碧娜的姐姐了。
“這是你同學嗎?”林碧玉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然後便看到了有些手足無措的秦良,對林碧娜問道。語氣卻是充滿着欣喜。
“不是,是來租房子的!”林碧娜接過了自己姐姐從三輪車當中抱出來的賣剩下的蔬菜,迴應道,隨後一想了想,不太對勁,有解釋道:“也算是同學了!”
“歡迎,歡迎——”林碧玉彷彿只聽到了自己妹妹後面的話了,沒有聽到前面的那句話,“先進屋吧,不能讓你的同學等太久哦!”林碧玉說完熱情的邀請着秦良進屋,秦良偷偷看了一眼林碧娜的表情,便跟隨者林碧玉進了屋子。
屋子裡面的擺設和秦良想象中的一樣,十分的簡陋而樸素,東西不多,除了一個八仙桌,以及四條凳子,以及頭上那一盞點燈,連最基本的電視都沒有。大堂中間掛着一幅山水畫,看泛黃的畫質就知道掛在上面很久了。門檻很高,秦良需要擡高腳纔可以進去,地面也是坑坑窪窪不平整的。
後面跟隨來的林碧娜也隨着進了屋子,重複剛纔的話說道;“姐,他是來租房子的!”
而林碧玉彷彿依舊沒有聽到一般,還是十分熱情的招呼秦良坐下,倒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秦良有些尷尬的接過了手中的茶杯,說了聲謝謝。
而林碧玉的問題更是讓秦良無所適從,秦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問到這個地步上!甚至林碧玉的問題越來越深入,越來越越隱私......“你和我家的碧娜是什麼關係啊?真的是同學關係嗎?交往了多久?到了哪一步?有沒有親過嘴?有沒有上過牀?........”
“姐,他真的是來租房子的!你別說了!”林碧娜似乎想到了什麼,已經幾乎帶着的哭腔,拉着自己姐姐的胳膊一直的來回的搖晃着。
而秦良再笨也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位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林碧娜的姐姐的意思了,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要去睡公園了,對林碧娜說道,“既然不願意讓我租,我還是走吧!”說完,提起了自己的揹包往外走去。
“等等!”林碧玉的聲音叫喚住了秦良,“何事?”秦良轉過身子,語氣有些冷淡的說道,“你想要租房子也可以,但你要遵守這裡的規則!還有一些條件,若是你同意,便可以在此住下!”林碧玉彷彿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用另一種語氣對秦良說道。
“什麼規則?”秦良一喜,不用流浪街頭自然是最好的了,急忙問道。
“先說條件,房租一個月兩百,概不拖欠,而且每天早上,你要做免費的勞動力,幫我採摘蔬菜,再推到菜市場去.....”
“姐——”林碧娜開始着急了,平常自己的姐姐都是以學業爲重,捨不得讓自己的妹妹幫自己,現在竟然要一個陌生人幫助她,而且還提出了每月兩百的房租的要求,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若是每月要兩百的房租,秦良還會找到這裡來嗎?
“呵呵,吃苦我不怕,但你的房租是不是需要改一改?”秦良討價還價道。
“你說多少?”林碧娜突然之間露出了女強人的氣勢與原先的潑婦的形象大相庭徑,讓秦良一時間也是大跌眼鏡。
“每月一百!”秦良狠狠的砍價道
“成交!”林碧玉乾脆的聲音讓秦良先是一愣,這麼快就同意了,幾乎都沒有猶豫。“先給錢,你就可以住下了!”秦良一愣神,口袋中的一百就飛到了林碧玉的口袋中,隨後在秦良瞠目結舌的眼神中,林碧玉一把摟過了自己的妹妹,狠狠的在她剝殼雞蛋一樣白白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立馬現出了原型,伸出了雙手舉向了天空,說道:“耶——李爺爺說的果然很準,這小子真的會同意,而且我們家終於有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了。”
聽到眼前女人的說的話,秦良滿臉的黑線,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而林碧娜則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孩子一樣的姐姐什麼時候也會這麼奸詐了?以及在偷眼看到臉色陰沉的秦良,心有些不忍,出聲安慰道:“秦良,要是.....”
“算了,我也不虧,我還省了我五十塊!”秦良也不生氣,只是覺得這個林碧娜的姐姐幼稚的行爲感到很是好笑。
帶着歉意的眼神看了秦良一眼,說到:“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先帶你去你的房間,等下我們一起吃晚飯,算是對你的補償了.....”
“不行!”林碧玉立刻表示了反對,小孩子一般氣嘟嘟的嘟着小嘴說道:“他是個男的,怎麼可以和我們一起吃飯呢?讓他一個人單獨吃,我們吃我們的。”
對此秦良無異議,出聲問道:“還管三餐?”
惹來了林碧娜的一陣白眼,“你胃口不小啊?”
“主要是我快沒錢了,我想在周圍找個兼職餬口呢!”秦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錢的重要性呢?現在捉襟見肘的才知道自己的當初的金錢觀是多麼的錯誤的。
“三餐就三餐,不過我跟你說好,粗茶淡飯哦!不許浪費了,要是我發現你浪費,以後休想再吃!”
”沒事,可以吃飽就可以了“秦良一想到自己在公園忍飢挨餓,吃湖中沒有灑鹽的鯉魚的。不由不寒而慄,有一張溫暖的牀,可以吃飽飯,這就是秦良先下最基本的要求了。現在要是看到敲詐了自己錢財的古蠱兒,秦良就有一種衝動想將那貨身上的金銀珠寶洗劫一空。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林碧娜朝着裡屋走去,屋子裡面勉強可以算是三室一廳,一室自然就是碧娜姐妹倆的起居室,另一室就是廚房,還有一個是雜物間,現在也就是秦良的屋子了,和碧娜姐妹的房間相對,廁所!不,準確的說是茅房就在外面的院子當中。
“我和你說啊!夏天的時候注意用火,這棟房子經不起火的折騰的,還有我的姐姐因爲經歷了一些事情,這裡有些問題的,要是犯病了,你以後多讓着她一點......”林碧娜如同管家婆一般,嘖嘖不休的開始說了起來,秦良自然是聽的很仔細,知道了林碧娜的姐姐原來叫林碧玉,以前也曾經在昌邑高中讀過書,而且是以十分優異的成績考入的,而當時林碧娜姐妹的父母還沒有死去,一直到了自己的姐姐碰到了一個人,從此她家的命運纔開始轉變的......說到這裡林碧娜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而秦良也知趣的沒有再問,彷彿剎那間就明白了林碧娜拒人以外的冷漠是從何而來的。
“以後在學校,我們就像不認識的一樣,秦良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林碧娜轉過身子,盯着秦良的眼睛說道。
“我明白!”秦良點了點頭。
“這間屋子我早就收拾好了,你只需要放下東西就可以居住了,我先出去了,你收拾收拾,等下出來吃晚飯....”說完林碧娜的倩影便離開了秦良的房間。
房間不大,除了一張老久的木板,以及一張書桌,一張凳子,還有用報紙糊住的窗口上的盆栽不知名的綠色植物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簡單而淡雅。那張牀秦良一坐在上面就止不住的來回搖晃着,但秦良也不介意,放下自己的揹包,揹包中東西沒有多少,除了必備的學習用的筆以外,還有幾件換洗的秋季的衣服。東西不多,秦良很快就收拾完畢了。看到一旁早已經躺在自己還未享用過的牀上的肥貓,秦良走了過去將其提了起來,拉着肥貓的貓耳朵吼道,說道:“貓爪子洗了沒?”又惹來了肥貓的一陣不滿,微動着貓須,擡起了短短的貓爪不停的在秦良的眼前揮動着,彷彿在玩線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