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刑警大隊長高飛出殯的日子,天色灰濛濛的,籠上了一層紗布,平地無風自起,一片梧桐黃葉被吹上了高空,在空中打了一個璇兒,便無力的落在了地面上,再也沒有了聲息。也吹亂了走在最前面高非的頭髮,高非一身黑色的喪服,面無表情,胸前手中捧着高飛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高飛表情肅穆。在高非後面的是早已哭成淚人的母親,和一臉沉痛表情的高父,而往後的便跟着一長串的人羣,這一天,y市很多市民都自發的組織爲人民服務的高飛隊長送行。
來到墳場,警察們爲高飛舉行烈士的葬禮,雖然高飛並不是在執行任務當中壯烈犧牲的,但警局還是爲高非和張龍舉行了,這當然也是秦良的要求,紅音組織的人沒有辦法只好照做。
秦良並沒有走上前去安慰高非,因爲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那個資格,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那酷似自己的人殺完了高非連同自己也幾乎被喪命,何況高飛哥哥的死和自己也有直接的因果關係,自己怎麼樣都脫不了干係,看着彷彿一天之內就成熟的高非,青色的鬍渣甚至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稚嫩的下巴,秦良內心開始隱隱作痛。
“塔塔......”刑警們開始鳴槍示警,同時刻警察們都脫下了頭上的鑲嵌着五角紅星的**的警帽,低下頭,爲高飛同志和張龍同志默哀......
秦良的傷並沒有完全的好,臉色是那種沒有血色的蒼白的在黑色路虎車的邊上看着葬禮的有秩序的舉行,灰濛濛的天色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悲痛開始緩緩的下起了毛毛細雨,細如牛毛,卻冰冷刺骨。秦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的頭上不知何時也緩緩的撐起了一把雨傘。
“逝者已逝,請節哀!”古蠱兒在秦良的身邊淡淡的說道,彷彿是在對秦良說的,又像是在對自己。
“高飛是我殺死的!”秦良眼睛穿透密密麻麻的人羣,看到沒有留下一滴眼淚的高非,也許眼淚早已經流盡了,也許已經知道了流淚是沒有任何額作用,緩緩說道。
“不是你,是黑影組織做的!”古蠱兒正色糾正的說道,“他們是想嫁禍給紅音組織,纔在你之前將高飛殺死的!想要讓紅音組織重蹈十年前他們的覆轍。”
“但張龍是我殺的!”
“那不也是任務的嗎?拿了錢自然要辦事?”古蠱兒繼續爲秦良開脫道。
“但性質是一樣的!”秦良轉過身子,面對古蠱兒的清澈如水的眼眸,毫無畏懼的說道。
“紅衣讓你儘快離開y市,據可靠的消息,黑鷹已經派出樂大量的精銳殺手潛入了y市,準備將你永遠的留在y市,所以紅衣讓你前往鄰省的黑鷹組織做盤踞的城市,先蟄伏下來,尋找幾乎將黑影組織連根拔起,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古蠱兒將要說的機械般彙報完。
“就爲了我這個實習殺手?”秦良臉色露出嘲諷之色。
“不!只是一個象徵意義!你知道嗎?秦良?在紅衣的眼中你就是他的象徵,如果你都死了,也就意味着紅音組織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你了,那組織離瓦解也就不遠了。”古蠱兒的話說的十分的在理,可是秦良一點都不爲所動。
秦良不再說話,因爲他知道一旦紅衣決定的事情,那就不可能更改的,TX市看來自己是必須要去了,此時葬禮已經開始結束了,有幾個人朝着高非走過去,透過背影,秦良知道那是天香和糯糯。甚至連花風和花月都在其中。
“不過去告個別?也許以後都見不到了”古蠱兒對秦良勸說道。
“不去了,徒增煩惱罷了!以後見不到就見不到了吧!我們這一行的需要那麼多的牽掛嗎?”秦良盯着古蠱兒的眼睛,質問道。
“呵呵.....你明白就好了,那宇文蘭的事情看來你是放下了!”古蠱兒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演了一場好戲,演的好真,我都被騙了!”秦良苦笑道,帶着責備的語氣。
“紅衣都是爲了你好!”古蠱兒嘆了口氣,擡起頭看向秦良,“宇文蘭最後不是還沒死嗎?要不現在去把她殺死?完成你變成冷酷殺手的迅速蛻變?”古蠱兒帶着諷刺的口吻說道。
“不需要了”秦良搖搖頭,眼睛落在那幾個熟悉的人身上,隨即吐出一口濁氣,貓腰鑽進了黑色的路虎車中。
“高非,請節哀順變,你的父母現在還需要你!他們只剩你一個孩子了,你一定要學會堅強!”天香安慰着高非道。
“謝謝——”高非冷淡的說道。
“秦良沒有來嗎?”天香明知故問的說道,先前她一直在觀察着周圍,可是失望的是,從葬禮開始到結束,並沒有發現秦良的身影。
“好像是沒來,”花月稍微打量了一下週圍,說道,“按理說今天他應該回來的?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妹妹,你擔心什麼?那小子能有什麼事,肯定是沒臉來見高非了!”花風帶着不懷好意的口氣說道。
“花風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秦良沒臉來見高非了?”聽到花風話語中帶着的另一層含義,天香俏臉含怒的說道。
花風並不說話,只是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向了高非。糯糯輕輕的拉了拉天香的衣角,小聲的附耳說道:“花風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在那街道的監控錄像上,甚至拍到了秦良的身影!”
“什麼?”天香花容失色的尖叫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秦良?”
天香的反應在糯糯的意料之中,繼續低聲的說道:“不是香香你想的那個樣子,因爲當時下的暴雨很大,何況後面的話畫面就確實是很模糊,也不知道後面的究竟是不是秦良。還有那酷似秦良的僅僅是朝着高飛跑了過去,好像是撞到了高飛隊長,緊接着十幾秒鐘後便開來了一輛卡車......公訴機關覺得不能借此而成立故意謀殺的罪名,簡直就是可以說是杯弓蛇影,無事生非。明明就是被剎車不及的卡車碾壓而死的,怎麼又牽扯到在雨天慌不擇路躲雨的行人了?再說了世界上相似的衣服那麼多,難道就一定是秦良嗎?何況當時的秦良確確實實實是在家中看電視、睡覺。根據“疑罪從無”公訴機關也就沒有將秦良列爲犯罪嫌疑人。”
“不過——”糯糯掃了一眼其他人,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說啊?糯糯!”天香抓緊了糯糯的胳膊急忙說道。“我覺得,檢察機關都在袒護秦良!裡面漏洞百出,卻沒有一個人質疑,就連那檢查張龍屍體的法醫都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幾天後就被人發現已經死在了亂葬崗......裡面的水太深了,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我真的不應該說這麼多的!可......”糯糯說着說着,開始帶着哭腔的捂着嘴。
“我不會說出去的!”天香知道自己的閨蜜在害怕什麼,將糯糯摟進了懷中安慰着,保證道。
而高非依舊是面無表情,彷彿糯糯說的不是在他哥哥的身上發生的事情一樣,也許是沒有聽到,又或者是聽到卻裝作沒聽到。衆人之間保持着一種沉默,許久,高非說道:“這件事情終究會水落石出的!終究會大白於天下的!”
“不,秦良不是那種人!他肯定不是兇手。”花玉不相信,連連搖頭,拉着花風的領子吼道,“哥,你肯定在騙我!”
“那你現在知道秦良家住哪裡?家中有什麼人嗎?”花風見自己的妹妹有些胡攪蠻纏的,生氣的吼道。聽完自己哥哥的質問,花玉頓時也是目瞪口呆,睜大了一雙美目,帶着晶瑩的淚珠。因爲她確實是不知道,秦良家住在哪裡,因爲秦良從來就沒有提過,也從來沒有見過秦良的父母。以前一直都以爲秦良的父母是因爲工作繁忙沒有時間管秦良,而秦良不說自然是因爲說了也是無用。而別人也很少會去理會當時沉默寡言的秦良,當然在場的除了高非以外......
衆人將眼光投向了高非,感受到衆人的目光,高非頓時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天香和花玉的心頓時酷暑的七月卻掉進了冰窖一般,冷徹心扉。
“我們現在去找班主任,她知道秦良的家在哪裡,她去過秦良的家去家訪過!”天香想要爲秦良澄清清白,連忙說道。
“不用了!他已經走了,秦良已經轉學了!”花風的話猶如一顆石子丟進了平靜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確實已經走了!”高非看向了不遠處的地方,一輛黑色的路虎徐徐的駛出了墓地,往公路快速開去,幾分鐘便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看到高非望着的方向,天香若有所思的望去,卻什麼都沒有,不由有些失望,以爲高非只是在附和花風的話而已。
“明天早上八點,藍天飛機場,什麼都不要帶,只要帶着平時使用的東西就可以了!”古蠱兒在前面的駕駛室上說道,透過反射鏡望向後面已經閉上眼睛的秦良,開口道。
秦良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明白古蠱兒的意思了。
半小時後,來到秦良的家中,古蠱兒在車中對着秦良揮了揮手,“明天來接你,早點起牀!好好休息,拜——”
“拜——”秦良迴應道。沉默的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喵嗚——”一頭渾身沒有一個雜色的白貓正懶洋洋的躺在地毯上,看到秦良走了進來,眼皮都不擡一下表示歡迎主人回來。只是用聲音抗議着你打擾了我的好夢了。
秦良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那頭爲爲了應付何淑淑的家訪,特意在寵物市場買的肥貓了,在廚房給它倒了一點貓食,再簡單的用僅剩的食材爲自己做了一點晚飯,也沒有什麼吃的心思,草草吃了幾口便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