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仿若殭屍一般躺在粉色調軟綿綿的牀單上,腦子裡面一片空白,除了李哲的那一句句危言聳聽的話,復讀機似的不停在耳邊播放,“一百萬......一百萬,買那兩個警察的命.......答應我,答應我....” “啊——”天香使勁的搖着頭,雙手忍不出抱着螓首,發出一聲尖叫,這一聲尖叫,餘波還未散去,房間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葉母的擔心的聲音:“天香!天香!”隨後傳來使勁敲門的“砰砰砰”聲音。
“砰——!”房間門被葉母打開,看到在牀上失聲痛哭的天香,不禁大驚失色,那位貴婦人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子正是天香的母親,只見她快步的走到了天香的身邊,歲月彷彿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可見平時保養呵護的極佳。輕輕的推着天香的嬌軀,“怎麼了?天香?”葉母下意識想到的首先就是是不是在愛學校被別人欺負了,不然怎麼一回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沒什麼!”天香知道自己的舉動惹來了母親的驚疑,連忙解釋道。“不許胡說!都快哭成小花貓了,肯定出什麼事情嗎?不然哭什麼?”葉母佯怒道,邊說,邊掏出從牀頭桌子上掏出紙巾,細心的爲天香擦拭着淚痕。
“真的沒有!“天香嘟着小嘴,撒嬌道,不好意思的接過來紙巾,“我自己來!”先前只不過是對李哲的做法太失望,徹底已經傷透了自己的心,她以前認識的李哲不是這個樣子的,天香第一次品嚐到了人心善變的苦澀味道。何況明明那樣做的是錯的,李哲依舊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一錯到底,甚至天香都覺得應該將這件事速速的告訴父母以及李哲的父親。可是一想到臨別時,李哲俊秀的臉蛋已經沒有往日的紳士風度,只有不成功就成仁的瘋狂之色,猙獰的對自己說,若是和別人說出去,被捕就拉她下水,說這一切都是天香指示的,願意很簡單,因爲自己可是天之驕女,被一個流氓調戲自然是心中氣不過,僱兇殺人當然是理所當然的!這在當時心思慌亂的天香眼中看起來是自然是百無遺漏的,也難怪會被李哲威脅着。事實上在旁觀者看來卻是漏洞百出,壓根就不能成立的,這也就是局中人和局外人的根本區別了。
“你還嘴硬?”葉母眉若墨畫的柳葉眉緊蹙着,“媽!我能有什麼事啊?你就不要捕風捉影了,女兒只是心情不舒暢,這樣哭哭,感覺好多了!”天香目光遊離,倔強的辯解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小丫頭,還想那騙你媽媽呢?你一張嘴,我就知道你要吃什麼!”葉母從單肩包中掏出了天香的上學的課本,先前她拿紙巾的時候,便看到了天香的書本凌亂不堪,和往常的愛乾淨的天香有着很大的出路,也就是葉母認爲自己女兒肯定有心事一樣。天香正不知道如何找藉口推延母親,看到自己褶皺不堪,書面上灰塵遍佈,甚至有些書頁都破損的課本,那些正是天香氣憤之下,砸向秦良的書本,以及在前往李哲的咖啡店當中,奔跑途中被自己不小心拉下的沾滿灰塵的書本。此時天香靈機一動,頓時一條“妙計”上了心頭,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條妙計,幾乎將秦良拖入了不斷往下凹陷的泥沼當中。這也真是躺着也中槍。
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書本,天香粉色的小嘴一癟,眼眶一紅,好像明白自己已經遮掩不住了,罪證確鑿的。珍珠般的淚珠猶如斷了線的似的“簌簌”往下落,弄的葉母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以爲是自己的話說重,傷到寶貝女兒的心了,正要開口解釋,“嗚嗚——媽!你要給我做主啊!”天香投入了葉母的溫暖的懷抱當中,不停的啜泣道。
“怎麼回事?你說來看看,不然媽媽怎麼給你做主呢?是不是在學校有人欺負你了?”葉母好歹也算是過來人,知道在學校什麼事情最有可能發生,最簡單的無非就是欺負人,亦或者是被人欺負。
“恩!”天香十分乾脆的,略帶顫聲的說道。聽到天香這個答案,葉母心中也是不自覺而鬆了一口氣,若只是在學校,那就不算是什麼大事的。
“誰這麼大膽欺負你的?”葉母口氣故作要爲天香出氣一樣,心中卻頓感好笑,這麼一點小事也要難過!
“那是一個校園惡霸,爲人自命風流倜儻,老是在學校調戲女同學...”天香腦海中浮現出了秦良身影的輪廓,口中的話猶如機關槍一樣“啪啪”冒出了一連串“惡毒”污衊、誹謗秦良的話來。
“他調戲你了?”葉母聽完天香的幾句話,基本上既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不只調戲我,你看我的書,都是被他弄髒的!他看我長得美麗,又看不上他,所以故意這麼做引起我的注意力,這些天來真是氣死人了。而且他還跟我是同桌,媽媽你說我天天看着這個惡貫滿盈的惡霸,還時不時的被騷擾是不是很可氣?”天香從葉母的懷抱當中倏然的脫離出來,一臉氣憤的說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了,到時候媽媽跟校長說說,讓他換個位置就好了,若是在不行,就給他一筆錢,讓他轉學就行了!”葉母拍着天香的後背,安慰着說道。
“不行!”天香堅決的反對的聲音讓葉母幾乎要下一跳,有點不解的問:“爲什麼?”
“因爲.....因爲他家不缺錢!”天香怎麼可能讓秦良轉學,這不就是穿幫了嗎?天香無非就是想禍水東引,將葉母的視線從自己的身上移開,然後在撒嬌似的拿一些錢,湊成一百萬,給李哲,以後跟那混蛋就再也沒有關係了,甚至看都不想看到他了,真是讓人反胃。
“所以想要讓他轉學不是那麼容易的!”天香說謊次數並不多,爲了防止自己被看穿,不敢去看其母的眼睛,只能再次的投入葉母的懷抱當中,溫順的貓咪一般,撒嬌的說道。
“那就多給他一些,我就不信再有錢,也有我們葉家有錢?”葉母道。
葉母自然是想不到自己的平常一項是乖巧女兒將她一起的給欺騙了,實在是天香說的事出有因,哪怕是到學校隨口一問,上至高三,下至高一,辦公室。秦良的大名都是“如雷貫耳”的,初開學就遲到,閻王連逮兩次,毫髮無損離開,拳打美男花風,擁抱其妹花月,萬花叢中過,不留片落痕......當真是開創了奎二中的一代名流,在校史上留下了濃厚的一筆。這纔開學幾天呢?都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因此天香絲毫不擔心自己會穿幫。除非是親自去問秦良....
但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天香憑此肆無忌憚的開口,添油加醋的講秦良描寫成爲了一個人人都聞風喪膽的惡霸,欺凌女生、搶三歲小孩棒棒糖都是數不勝數,什麼掀裙子,強吻,偷女生衛生巾,溜進女生廁所,真是無所不作無所不幹。聽的是葉母連連皺眉,用十分擔心的眼神看着天香。
“當然了,你女兒我可是跆拳道黑帶,自然不會被他欺負的!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天香洋洋得意的說出了這句話,隨後戛然而止,因爲轉眼一想,這不是跟自己前面說的自相矛盾的嗎?於是未了再臨世補上了一句:“可他耍起流氓來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女兒我就沒有辦法了,我也是愛面子的!嗚嗚.....媽媽你要給我做主啊!就用錢死命的砸死他!!”
葉母作爲經歷了許多事情的成年人,自然不會憑着天香的幾句話就真的那麼做,自然會先打個電話找到奎二中的校長作了解再做決斷的。如此一個劣跡斑斑的學生當初是怎麼靠近奎二中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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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一邊,天香口中的喪盡天狼的校園“惡霸”秦良正來到公交車站,因爲有些晚了,車站並沒有多少人,寥寥無幾的站着同校的學生,一看到秦良來,頓時紛紛避讓,唯恐避之不不及,殃及池水。在這等車都是高一高二的,高三作爲即將畢業生,學校都是強制性的要求住校,所以這裡不可能有他們的身影在此的。
隨後出現的宇文蘭在快接近車站的時候,自然是一眼就看到秦良,只是轉頭已經來不及了,秦良也看到了她,對宇文蘭不由尷尬的一笑。宇文蘭冷哼一聲,擡起略顯高傲的螓首,彷彿沒有看到秦良一樣,大方的站在秦良不遠處等着車輛。
見此秦良苦笑一聲,也不去騷擾宇文蘭,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等着,只是老天好像是非要讓秦良和宇文蘭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一樣,周圍的學生一個個都坐上公交車走了,而宇文蘭的公交車也因爲次次滿員,連停下都沒有停,一溜煙就消失在了不遠處,氣的宇文蘭對着公交車遠去的背影連連跺腳,狠狠的瞪了一眼感到好笑的秦良。
因爲奎二中的放學比較遲,夜幕很快降臨了,若是沒有坐上這最後一班的末公交車,宇文蘭也就只能打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