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招人,長大了還得了。”江文昊捏住瑾瑜的臉頰往兩邊扯了扯,發現小孩兒的臉就算被扯成大餅狀也還很好看。
“是她們自己要圍過來的,又不關我的事,我也很煩的。”瑾瑜拍掉江文昊的狼爪很不服氣地說。
“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心裡指不定怎麼樂呢吧。”
“你當我是你們啊,見到女孩子就色迷迷地湊上去,跟只餓了好幾天的哈巴狗一樣。”
“嘿你這死小子,罵誰呢!”江文昊一巴掌拍上瑾瑜的腦袋,卻也沒真動氣,他知道,和這個嘴巴一向很臭的小屁孩兒較真兒那就叫自虐。
“你很粗魯很野蠻!”
“我就很粗魯很野蠻了怎麼樣!”
“你們兩個很幼稚啊,能不能停止這種沒營養沒意義的對話?”梓堯在一邊實在聽不下去他們如此低齡的對話。
“要你管!”二人這會兒到是同仇敵愾,很有默契的將槍口一致對外。
“好好當我沒說,你們請繼續,請繼續。”梓堯無辜被炮轟,頂着一腦袋炮灰灰溜溜地回到楚一辰旁邊,很是鄙視地說,“昊子現在的智商退化了,跟個小孩子掐什麼毛啊。”
“那不是智商退化,他是覺得有趣才那麼做的,話說你們倆平時見面不也跟對兒鬥雞似地哚來哚去,那會兒你怎麼不覺得自己的智商出現問題了?”楚一辰振振有詞地說。
“行行行,我忘了不該在您老面前抱怨江文昊同學,您老出了名的護犢子,容不得別人說你昊哥半句話壞。”梓堯覺得自己真是腦子出問題了纔會在楚一辰面前抱怨江文昊。
“知道就好,以後這種低級錯誤不要再犯了啊。”楚一辰顯得很是寬宏大量。
梓堯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已經頂到了喉嚨。
“你覺不覺得,昊哥和瑾瑜在一起時特別開心。”楚一辰看着那邊還掐來掐去的兩個人,說真的,江文昊在他們這些人面前當慣了大哥,習慣了護着他們罩着他們,幫他們解決各種問題,楚一辰看過他成熟強悍甚至兇狠的一面,卻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這麼幼稚的一面了。
“是啊,我要是有這麼只寵物沒事能逗逗,我也很開心。”梓堯顯然還在記恨剛纔接連吃癟的事情,說話聲音都變得陰陽怪氣的。
“算了,和你這種單細胞生物簡直沒法溝通。”楚一辰很是同情地看了梓堯一眼,搖搖頭邁着方步走開了。
“喂!死小辰,你說誰單細胞呢!”梓堯自尊心嚴重受損,氣得邊頭頂冒煙邊大聲質問。
“誰搭腔就說誰呢!”楚一辰一點兒都不憷他,偏偏還要火上澆油。
“死小子!皮癢了是不是!”梓堯嘴上說得熱鬧,卻不敢真上前去收拾楚一辰,免得沒報了仇還被當成口袋一樣摔過去,那樣在衆多美女面前可就把臉丟盡了。
眼看戰火莫名其妙地轉移到那倆人身上,江文昊和瑾瑜到不吵了,江文昊摸摸鼻子說道:“那個,開學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梓堯幫忙,這小子別看人有點兒二,可是辦事絕對靠譜,當然,也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打給你有什麼用,你人又不在這兒了。”瑾瑜一想起再有不久這個討厭的傢伙就要離自己很遠了,不是想見就能見想罵就能罵到了,不免覺得心裡有點兒憋悶。
“當然有用了,就臨市而已,坐火車才兩個小時,你要真遇上什麼麻煩一打電話我就回來了,一點兒不耽誤事。”
“現在說得好聽,只怕到時候你就不想回來了。”
“不能有那種事,我江文昊說話向來算話!你要出了什麼事我絕對得管!”瑾瑜地不信任或者說對他這種承諾地不屑讓江文昊有點兒受挫,趕忙拍着胸脯保證,卻忘了一個規律,人啊可千萬不能把話說得太滿,世事無常,指不定有天就得食言而肥,造成的後果可能很難再去彌補了。
坐車離開本市那天,火車緩緩開動後,江文昊忽然心血**地扒出頭去看,卻發現小孩兒已經漸漸變小的身體還站在站臺上沒有動,江文昊已經看不清瑾瑜臉上的表情,他很想看看小孩兒是不是有些難過,剛纔上車前自己和他告別時他還一副你很煩趕快走趕快走的欠揍樣,現在卻傻呆呆地站在那兒不動,所以這樣一幅畫面就在江文昊的記憶裡被深深刻下了,以至於在不久後和瑾瑜失去聯繫的日子裡,江文昊幾乎每晚都會夢到這個站臺,夢到看不清表情卻固執地不肯離去的瑾瑜,然後從夢中驚醒,便是一夜無眠,只剩滿心地懊悔。
大學的生活對江文昊來講和高中沒太大區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過了十八歲成人後多少變得懂事了些,不會再動不動就逃課,也不會再幾句話說不對味兒就揮拳頭,但卻依然保持着骨子裡的那份張揚,在新生隊伍裡儼然成了一道相當搶眼的風景。
瑾瑜說得沒錯,開學沒多久,江文昊就有了一大批新的“狐朋狗友”,男生的豪爽開朗讓他的人緣超好人氣爆棚,還沒來得及品味一下那種所謂離家求學的寂寞和辛酸,就已經找到了新生活的樂趣。
只是,兒時的玩伴被珍藏在心底深處,無人可以取代,包括楚一辰,包括梓堯,還包括,那個彆扭的小屁孩兒,儘管升上初二的瑾瑜已經不能再被叫做小屁孩兒,可江文昊就是喜歡這樣叫他,因爲覺得有種說不出地親切,彷彿這樣就可以證明,瑾瑜的過往歲月他江文昊曾經融入過,也陪伴過,那種親密已經不會再有人有機會得到,當然,除了那個謝衍。
不過,江文昊多少還是有些外露的囂張跋扈讓他很快吃到了苦頭,被那個看他不順眼的教官天天拎出來單獨操練,美其名給他開小竈,不過對江文昊來說那哪是開小竈啊,簡直就是把他扔進了大煉爐反覆煎炒烹炸還不帶解恨的。
所以江文昊每天晚上多了一項功課,打電話尋找安慰,不過梓堯不能打,那小子聽了不但不會安慰他絕對會反過來大讚教官英明神武,然後放下電話放鞭炮以示慶祝,小辰也不能打,那個護犢子到畸形的傢伙保不齊就得直接坐車過來給教官來個背口袋,所以瑾瑜同學自然成了天天拿盆接江文昊苦水的不二人選。
“你說我們天天□□練得那麼悲催,還要忍受食堂那種有謀殺嫌疑的飯菜,這日子過的,感覺一下回到了解放前。”這天,江文昊趴在牀上又開始每日雷打不動地倒苦水工作。
瑾瑜掏掏耳朵,他都能背下來江文昊後面的臺詞了,連話也懶得接,不是他太不夠意思,而是換成誰連着一個星期每晚聽上一段循環播放的苦大仇深戲都得煩。
江文昊唱了半天獨角戲也沒聽見瑾瑜接茬,覺得有點兒沒味兒,抱怨地說:“你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真是無情。”
瑾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心說不是我無情而是你太絮叨了好吧江老大爺。
“算了,等我回去你給我包餃子吃,我就原諒你的無情。”
瑾瑜心說這人還真會自說自話:“我幹嘛要給你包餃子?”
“就想吃你包的了,行嗎?”江文昊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瑾瑜卻覺得好像有陣陰風從電話裡直吹過來,他抖了抖肩膀,心說這傢伙還是不太適合這種溫情戲碼,怎麼聽都覺得慎得慌:“行,羊肉芥末餡兒。”
江文昊頓覺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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