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可以告訴我,他爲什麼這麼的耐人喜歡嗎?可能是我打從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吧。我說實話,其實最令我愧疚的,也並不是對於他。對於他一個人。而是你們兩個人。我把你們甩開之後,來到了這裡。這裡。從那一天開始,就成了我的第二居所。

我在這住了好些日子。小峰把我安排進一間屋子裡。我於是就在那間屋子裡面待了好久好久。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不會再從那裡面走出來。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沉思,悔悟。想念,只叫思念與我的內心不斷的糾纏着。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對那份感覺漸漸深重。

它變成一種無法替代的情感。當我們分別開來。我就只有想念,沒有怨,也無恨。就只是對你們的思念之情。好想,好想。與你們直面相對,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你想聽嗎?那麼就隨我一起開始回顧吧?一起回顧昨天。那些不捨得遺忘去的畫面。

開始厭倦了。厭煩着它們,總是選擇一路與我相伴隨。又好像就是童年裡面,所吃過的那種泡泡糖。粘在牙齒上。甩也甩不掉。好吧。我認輸了。誰叫它們都與你有關。這樣的一種晴空裡,彷彿也再難裝得下我所有的哀愁。

我許不盡的心願,一如花瓣。在凌晨或午夜時飄散而下。落在我們曾經的那些個地方。我當然也很明白,今朝不同於往日。往日也不會叫自己的腳步重頭再來。我只能夠選擇忘記。把所有的悲傷都埋在心底。

聽。你聽。這邊的一切走入了黃昏。我的眼前,漸漸的黑着。模糊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身影隱沒了。他們會做着各種各樣的魔術,與我做別。小峰也是。他的父親也是。相繼與我告別。回身去房間休息了。剩下我一個人。仰望這片地方。

四四方方的上空,出現了很多很多小小的星辰。它們眨着雙眼。與我相互問好。它們閃閃爍爍像是一顆顆陸地上面不常出現的鑽石,叫我既想握緊它卻又抓不住。我和它有好遙遠的距離。就像你一樣。我一直都碰不到。找不到。你們的蹤影,究竟何處爲家?

在這兒的許多人匆匆而過。看着路面上的足跡,就會依舊想念起你們。我們在過去也一直都會調皮的跑到外面玩去。你可知道,我當時和她可是約好了的。第一個和你撞見的就要喊你叫哥哥,而且這一個稱呼永生不變。不能變成其他的話。

我現在已經不和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這個小女生又不聽話了呢?呵呵。她是不是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讓你和她站在我看不見得地方偷偷地笑我呢?好吧。我認輸。但我不會永遠都認輸。生活,是每一天都會重頭開始的。我想好了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你們就爲我加油吧?好嗎?

過幾分鐘,就會睡了。

再也沒有任何的話要對你說。再也不會有任何的表情會出現在臉龐上。多愁善感的自我,很久都沒有再笑過了。

可是當夢境出現,把我帶走的時候。是否。我就會笑了呢?

一句話,一個字。哪怕是一張表情就可以讓我笑出來。我不發聲音的沉睡去了。在黑霧掩蓋這座城鎮之時。在這間小屋子裡睡去了。

我很乖的回到他們爲我準備好的房間。要不然,峰爸又該使出上一次的計倆來了。他會把我抱回來的。害得我有好多次面色都是紅紅的。不敢見到他。小峰就更不得了了。相信他見到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裡帶我去看醫生。

我可不要再去嘗試那種皮肉之苦。勳兒回家的那一天,我就親眼見識過了生病的後果。小鼻涕一甩一甩的出現。她很難過。我也深有體會。

好啦。不說了。晚安。

整個黑夜過去後,店裡就會中心迎來光明。有幾個人會在這兒住下。可是說真的,你見過有誰大冬天的不在家裡面待着,出來住旅館的嗎?呵呵。那可是真沒有見過啊。

我看。我們冬天也就只有休業好了。小峰第二天也答應我了。他提早的製作出一張告示牌,掛在門口的手把兒上面。他的爸爸也同意我們這麼做。

字也是他寫的。

我們大傢伙一起出門將告示牌掛在了門上。往來的人家往這兒一瞅就會看得到。他們也就不再走過來詢問我們了。我和他們父子兩個關上大門後,各自去幹各自的活。

我的活就比較輕鬆了。說起來就是算賬。算一算這些日子的結餘剩下多少。假如以後的冬天都像今天這樣不開的話,能不能撐過整個冬天呢?

峰走過來,向我詢問着結餘是多少。

我扒拉着眼巴前的算盤,向上翻了翻白眼。他看到我這幅樣子,頓時笑了。而且笑得很大聲。讓我低下頭看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他回頭詢問我說:“姐,你翻白眼乾嘛?”

我說:“算賬!”我接着告訴他:“你不知道。咳!不翻,就算不出來呢!”

他笑笑回答我說:“還有這樣兒的?”

我瞅瞅他。他後來也湊在我的身邊,看着我,計算着。和我呆在一個位置上面。峰爸閒着沒事兒做,他也在四處溜達着。走到我們這兒,也不忘低頭來瞅瞅。他說,“呵呵,好好算啊,小子,算錯一個子兒,等到發工資的時候,就沒你的份兒了。”

小峰趁着峰爸話題地展開,他也對着峰爸使了個斜眼兒。看得我直髮笑。

假如說,生活當真就可以如此的美好。我寧願就這樣永久的活在這場生命的夢境當中。走過我這裡的人我會把他們留下。經過了,卻不曾有過任何照面的,我會把這匆匆而過的腳印,這場匆匆帶來的足跡收藏。你會介意嗎?

相信你也一定會跟我一樣。選擇將這些都收藏起來。我們過去的故事沒有多少。發生的時候,它們都會在我們的面前一閃而過。還好我都把它們放在心裡面了。等到與你們團聚的那一天,我會親自打開交給你們來看。讓你們也跟着美一美。

對了。婉雲。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因爲我完全失去了一個人的信任。我把她的話都拋棄在腦袋後頭了。你會怪我嗎?在這些日子以來,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清楚,有沒有看出來我們大家的心思。完全都是在爲了她好。

做出來的努力,很有可能會功之一潰,誰對自己的家人的離去不感到傷悲?這一生錯過的就不會再擁有。她也曾和我說過,欺騙。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

我知道。因爲我明白。她喜歡單純的,很自然的相處。那些欺騙的謊言。是沒有機會接近她的。小的時候,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都屬於嬌生慣養的不是嗎?所以對於她來說,這也是最深重的一次懲罰了。她不會原諒我的。

不。就算一絲機會都無有可能。我看我們真的結束了,應該好好的去考慮一下未來了。在這家旅館裡面,我還是要一鼓作氣的居住下去嗎?男孩,老人家。白花花的頭髮讓我的心裡很不踏實。他可能會很累。在我萬一要離開的情況下。真是害怕。他們會有什麼意外要發生。

該說的也都完全的告訴你了。還有一些話,我真的好想當面交給她。不過,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講出來。嗯,不說的話,內心定然會覺得堵得慌。會生病的。

年輕的時候犯的錯誤,不再年輕的時候再仔仔細細的回憶一下。呵,很抱歉,上帝說,我早已度過了那段兒時的開心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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