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們兩個一老一少走到後院。他的父親從高高的座椅堆上取下了兩把椅子。安排着我們坐了下來。我在這裡看着這面場景。腦海裡浮現的卻依舊只是老家。我們的老房子。後院雖然沒有這麼多的東西,可是卻仍舊使我念念不忘。

他的父親對我說:“昨天。睡得...還好吧?”我嗯了一聲。

他的父親於是接着說:“是我看你在那個地方翻來覆去的,睡得挺不踏實。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把你抱回了屋子裡。”我心裡一驚。

真的沒有任何的感覺。難道我睡過去了?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昨天的一切。他的父親於是繼續告訴我說:“小峰這孩子如果有哪些地方照顧的不周到。就請您寬宥寬宥。呵呵,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呵呵。”

我和小峰的關係,就好像是親姐弟一樣。不過經他這麼一說。我倒真是感覺着。他有些見外了。我告訴他:“我不會的。不會怪他。你放心吧。”他後來安心地點點頭。神色也跟着放鬆了不少。

我們談過不一會的時間。雙雙返回到前面的大廳那兒。

小峰他拉開了大門。站在門口邊緣處。眼睛向外看去。身體的左側也剛好向外傾。他張望着道路上漸漸變多了的行人。

有兩個三個熟人走了過來。站在門口邊。詢問着他說:“這裡開門了嗎?”小峰點點頭。幾個人拉幫結夥的也就和他一起走進來了。坐在旅館樓下的一張座椅上。小峰迅捷的去前面的吧檯邊倒了幾杯熱茶,端過來。放在他們的面前。

客人們也跟着表揚起了他。身爲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到表揚。他的老臉上也會有着淡淡的微笑。他離開我的身邊,直走去了眼前。客人那裡。

詢問客人是否要在這邊住下。

三個人兩男一女的來到這兒。他們也決定要在這邊住下了。小峰按照父親之前告訴他的方式,帶着他們幾個上了樓。再後來,店內的客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人口源源不斷的從這間地方進進出出。一行人在上面的房間裡。我擡頭向上看,聲音頓時就安靜了。剩下樓下的三個人,在這邊清算賬目。小峰打開帳本,計算着收成。我跟着他湊過去,兩個人比對了好半天。

峰爸依舊嚴肅的站在正中的位置上。一家小旅館,也需要用以十萬倍的專心去對待。我們計算好了收成之後。將賬本重新合上,交給了峰爸。峰爸打開帳本。仔細地看了兩眼。就再次的返回帶給我們。小峰把帳本放好。他趁着峰爸不注意,悄悄的拉住我的手,把我帶去一邊。

小小的聲音又在我的身邊說起話來。

他詢問着我。“我爸剛纔和您都說了些什麼啊?怎麼這麼久?”我笑了笑說:“沒什麼,就是,一些小事而已。你別擔心。”

小峰說:“真的?您沒騙我?”

我說: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峰他點點頭。在我的面前又展示出了他的陽光面龐。

偶爾的一瞬間。他的笑容會叫我想起在這裡的每一個人。不僅僅是在這個地方,還有很多很多個地方。在那邊的人和我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我其實早就該把這段關係清理得乾乾淨淨的不是嗎?然後,就能夠讓自己安安靜靜的生活了。那邊的故事,和我幾乎也有個小半月了。小半月不曾與他們之間有過接觸。真不知道,她會怎麼看我這麼一個姐姐。她會怎麼看我這麼一個女孩子。

我現在也一樣屬於自由之身。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下生存。有人走過我的世界,帶給我過去的那般美好。我對他感激不盡。有的人讓我瞭解到,原來思念一個人的時候,這一顆心就會十分的痛苦,相較於曾經,這份痛苦它倒是極度的。

我現在也一樣是屬於在一種思考裡面。心心想着接下來的時間內又該做點什麼。雙手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失去了一切。在生命中的那條軌道上,我是那沒有污點的一面空白。飽含着這樣的一場大雪可從未出現,暖暖的日光還在頭頂上照射出自己的身影。

這個冬天說起來也就和之前的那一次有些不太一樣了。我們再也不能夠相見。就沒有機會再和對方踩着大雪一起出發。無論去往哪個地方。都是我心目中一件無法企及的夢了。還有我們小時候的風箏。爺爺說,那風箏就只能在春夏季節可以帶出來玩過。

我可從未聽從與他。積極的,或者可以說是偷偷的去將它們取出來。把它們幾個撐在我們彼此的手中。如果在中午天氣還是挺不錯的時候。我們也就可以帶着它們一塊去我們的老地方玩耍了。風箏總是在我們的上空飛啊飛啊。我們跟着它們的路線一直奔跑。

到達每一個我們有所期待的終點。停在那兒。三個人的臉龐,向上仰望。天空上面的白雲在我們的眼眸裡輕輕搖晃。在那片蔚藍色的天空上,風箏還在向前。雲影盪漾在它的寬廣的胸懷。我如今也是一模一樣的看着啊。在這個地點。留下我的所有。

不能再一直以自己爲中心了。我應該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對未來的這一條路上的對嗎?只有這樣我纔可以開心起來。像個傻瓜一樣的嘻嘻哈哈的走過每一天。也許就是這樣吧,我所有的日子都可以變得好起來。站起身。看向其他的方向。他還在那邊偷偷的看着我。

我走過去,他收回了面孔。

我詢問他說:“你,想什麼吶?啊?”他的眼神瞥了瞥我。

他說:“沒想什麼。見你在那邊發呆。我有點好奇。”

我說:“好奇?”“哪有?”

我盯着他問。他倒是先回問我一句說:“姐,你心裡很難過吧?”

我沒有回答了他。只是在心裡對他說:你不懂。我又看着他,在心裡面告訴他:小孩子。你又怎麼會明白。我們之間的故事,也不是用三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更何況。分開的時候,你又不在場。怎麼會了解。怎麼會明白呢?

時間。唯一的解藥。也解不了我內心裡面的痛苦。那些年的時光如流沙,瞬間就可以從指縫間流逝而去。你在我心裡同樣重要。像他們一樣重要。我看着他越發褪去稚嫩的臉頰。真有些難以把握得住這剩下的許多時光。

好想要鬆開手。放下一切,然後遠走高飛。只是,唯恐後來的日子。想起這些曾經叫自己後悔。留下來吧。不再走了。跟着他們兩個一起過日子。

我擦乾了眼角殘留的傷心。回看着他。

他撿起桌面上的一塊抹布。仔細地擦着其身後的一方桌面。我走過去。對他說:“我來吧。”小峰將手裡的抹布交給我。自己獨個去了後面。他的父親還在那邊。不知道是在張望着一些什麼。

後院那邊,堆放着一些桌椅。漸漸的響起一些桌椅相互摩擦的聲音。之前的這兒,可能就是開餐廳用的吧?小峰家後來才改用旅館的。

我第一次和他重逢的時間。就是他們家開旅館沒過多久的日子。我當然也記得起那個時候的一切。若是一直都不會改變的話。那該有多好啊。這樣的話。時間就不會走的那樣遙遠了。我興許還可以叫你們幾個都跟着我一塊在這兒住下。

小峰缺朋友。我也缺朋友。自然等到大傢伙都來齊了。我們一塊聚聚那該有多好。像曾經那樣,在一起過年。說很多很多話。詢問對方如今過得怎麼樣。開心的會忘記所有的悲傷。讓悲傷都隨着腳印一起流浪去。

峰爸和我們兩個一塊收拾。大約也是將近半個鐘頭。一些場面變得空曠了。大部分的桌椅都被安置在眼前的一間大倉庫裡。小峰撲了撲手掌心兒。獨個兒倒退着回到了牆根邊兒。倚在那兒。他傻傻笑着。

詢問着我,對我說:“姐,你開心嗎?”我還好。對着他點點頭。

小孩子後來離開我。他說。要我在那等一下。先別離開。我不知道他要搞出什麼名堂。暫且先聽他的吧。站在那兒。好一會的時間。下午。陽光會落在我的身上。沐浴着它。閉上眼。

很快。他就回來了。雙手各拿了一瓶礦泉水。向我款款地走過來。大踏着步子。很是勇猛威武。我笑了笑。他追着跑了過來。和我聚集在一方石磨子上。

礦泉水透明的。

我們兩個一人舉起一個,在午後的石磨子旁大口大口的喝着。小峰倒是不介意。在我的面前忽然坐在地面上。舉着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着。這也怪不得他。他累了。滿頭的汗水。在這個門口邊,我們也只能見到那半邊天空。

太陽的光芒落在這也就只剩下短淺的一半左右。我們談話。說起很多過去的時光。他和我提起當初。是啊。再怎麼過也無法遺忘當初的一切。

我們一直都在說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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