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當着他的面,詢問起了大哥。向大哥打聽起裡面的情況。大哥他也沒有明說。而是與我附耳道來。由此得知,她傷得不輕。

在大哥與我說過後,他也離開了我們兩個。轉身去別處了。剛纔的叫喊聲有些令他感覺到刺耳。他也告訴我說:“我真怕自己耳朵會聾。所以我先到外面去清靜清靜哈。”

我答應了他。

在他走過之後,還不忘努力的對他嘲笑了一番。

身邊的這一個,倒是因爲着不知道實情而覺得有些壓抑了。他只顧着望着那一邊。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似的。我回想起大哥說的話。他告訴我說:“她現在不想見他。”大哥還對我說:“這女孩現在心情有點亂,你讓他別打擾她。最好叫她安靜安靜。”

我擡起頭,看着身邊的這一個傻小子。愣是自作主張的把他從剛纔的位置上拖了回來。我只顧着和他一起走。卻也盲目的不知要去往哪一個方向。

二哥不住的回頭。他反反覆覆的也是對我說着相同的話兒來。“不是,你要帶我去哪兒啊?”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一直向着自己的身後看去。越發的被我拖着,被我拉着。我們兩個人也就隔着那邊越發的遙遠。二哥心思沉沉的低下了頭。他也不再反抗了。被我拉扯着一路。

我把他帶到了自己家的庭院裡面。回到這裡。也就脫離了她的存在範圍。二哥沉默着。許久。他才擡起頭來。面前的一幅畫面讓他有了新的認識。他指着這兒說:“這不。不是你的家嗎?”他說:“你帶着我來這兒幹什麼?”

我搖搖頭。對着二哥微微一笑。

二哥環顧四周。這裡面的一切都不復從前了。我於是在他還會環繞着這裡走步的前提下,和他講起了我們之間的所有故事。是的。是所有的故事。分毫不差的和他說出來。以此來緩解一下我心頭的滯澀,以此來打消他對於她的那份擔憂。那份惴惴不安。

二哥隨同着我的腳步,跟着我前前後後的走了好一會。我是繞着這座房前屋後轉了一個大圈。沒想到的是。他也跟着我一樣。和我一起揹着手轉了一個大圈。等到我忽然間停了下來。他的那雙腳也就自然而然不再動作了。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站立着。

二哥他盯着我的後背,彷彿看了很久。可我愣是站立在那兒。遲遲不敢動搖。因爲...這傢伙好像...他把我的鞋跟兒踩到了。使我的確不敢邁出一步。

我於是就對着他說:“誒,您能,退後...一步嗎?”二哥站立在我的背後。我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情。經過我這麼一說後。我倒是感覺出了自己的腳跟部位頓時輕鬆了不少。他向後退了退。後來,沒等我繼續說話。自己一個人倒是離開了我的面前。

二哥他還是走了出去。門裡面是我一個人。門外頭那一條長長的街道上是他那一副暗淡的身影。日光還在。他的影子斜斜的出現在陸地上。隨着他的身體一直都在向前移動着。

“他這是要去哪兒?”我自言自語地詢問着。

看着他走向那邊。我也一個勁兒的跟了過去。本想着要阻止他。但是轉而一想。倒是有些叫自己偏離了大哥他說的話。“讓她靜一靜。別去打擾她。”我跟着二哥的腳步。現在。換成是他一個人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後面。二哥的心思彷彿很沉重的樣子。走路時,還在低着頭。

我看着他回到了家門口。後來,等他進了院子。我才繼續跟着走了進去。

二哥不動聲色的走到他的那一間屋子。他趴在窗戶外面。看着那個受傷的女孩子。然而此時,在窗戶裡面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大哥的女朋友,正在那邊和她說話呢。女孩的面相依然平靜。如水平面一般波瀾不驚的樣子。在大哥的女朋友好好的說教之下。我們看到了女孩的臉漸漸地埋進了兩膝之間。長長的頭髮倒垂在大腿上。女孩的一雙手輕輕的往下伸去,她的眉頭一緊。在身邊的她於是立刻伸出手來向她仔細的問候着。

話語說的究竟是什麼,我們也不曾得知。只見到那扇窗戶裡面。大哥的女朋友倒是一直都在對着她說這接連不斷的話語。再然後。她還是握住了她的手掌。甚至,在那一剎。女孩忍不住了似的在她的面前開始了抽泣。我看到她替着她又一次的抹下了淚痕。

女孩這纔在她的面前,展露出了一抹帶淚微笑。

大哥的女朋友安撫好了裡面的她之後。她站立起來。像是要出門的樣子。我一見此情景。便趕緊的伸出一隻手來將二哥抓了回來。我把他和我自己都拉回到後院牆邊兒站立着。二哥他頓時嚇了一跳似的,頭頂上露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沉默後的他,對我繼續說:“你要做什麼?”他的臉色有些緊張,看着我的時候依舊皺緊了眉頭。

我正要跟他在這裡解釋。可是隨即傳播而來的腳步聲,讓我也把這一些話統統地嚥進了肚子裡面。是大哥的女朋友。她總是會擺出一副教育人的樣子看着我們兩個。見到我們站在這裡,她倒也不再驚訝着。好像早就有所預料似的。和我們兩個人一起說了一句“來了啊?”二哥他有些矜持的點點頭,我也是對着她勉強一笑。

趁着現在大哥的女朋友還在,我於是就把她帶到一邊。她的手裡當時還緊握着一個洗臉盆。盆裡面是熱水。水裡有一條毛巾。在向外散發着一團團的熱氣。

我盯着她小心翼翼地看。她也是在用自己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久時,終於落出了一句話兒來。大哥的女朋友說:“找我幹什麼?說吧。”她說話的語氣很是平和溫柔。我的確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因人而異的。既然是她要我說出來。那我也就和她打聽了一次裡面的情況。

大哥的女朋友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處的平臺上面。然後,我便開始詢問她說:“她,怎麼樣了?嚴重嗎?”我的聲音很小很小。聽起來像是耳語一樣。我就是不想叫他聽到。否則,這傢伙一定又會惹出什麼麻煩來着。

大哥的女朋友她靠近了我的耳朵。一隻手掌貼在我的耳朵上。她對我說話的時候。在我的耳朵眼周圍冒出了一團團熱氣。搞得我好生癢癢。她繼續說:“這一次是傷得不輕。”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剛纔幸好給她擦了點消炎藥。不然,腳下的水泡可會讓她疼的厲害着呢。”

我於是繼續問她:“她腳下起水泡了......?”

大哥的女朋友對着我點點頭。我們的眼睛隨後也觀察着對方好一會。後來,因爲時間關係。大哥的女朋友回到剛纔的地方,她拾起了水盆。在我們的面前匆匆離去。

我轉身的時候,發現。那個人呆立着,紋絲不動。樣子到像是聽到了一些什麼似的。表情依舊木然。

三天過去後。

在這三天裡,大哥的女朋友總會按時辰過來幫忙。見着她的腳底板下的水泡漸漸消腫。她的臉頰上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每一次我站在那邊看到她走出來的時候,眼睛裡也都會有着溫暖的光芒。我有的時候趁機碰見她。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大哥的女朋友她其實很忙。但她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和我在一起說上話兒。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我也心滿意足了。經過那次之後。我經常會詢問她,她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大哥的女朋友每一次都會告訴我同樣的一句話,“想知道的話,就去看看她吧。”

我猶豫了一會。然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獨自一個人走去了那扇窗戶前。我仔細的盯着看。只見一道朦朦朧朧的日光在這扇窗戶的角落間竄來竄去的。有那麼一陣光陰,剛好遮住了我想要見到的一切。

二哥的女朋友她還在牀上。眼睛裡面是說不清楚的憂鬱感。她在想些什麼?是大哥的女朋友說的那些話嗎?還是,二哥之前的,對她的那些好。還有。他們之間的那些美好的畫面,想必也都在她的世界中吧。一直,一直的晃來晃去。

她應該是開心的,只是現在的她受到了一些挫折而已。二哥的女朋友垂下了頭。閉上了眼睛。剛纔還是整潔如昔,光亮依舊的頭髮絲瞬間跟着她的動作再一次,又一次的垂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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