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陣清冷的風。沿着門口的縫隙處吹過來。面前的那些貼在牆面上的壁畫也開始動搖了。它們是在外面。而我卻好像總覺得它們就在我的身邊一樣。在不斷地隨風飛舞。可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打擾到我。讓我可以走下去看看它們。
他們不會來的。這我知道。
他們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來的。我很清楚。她的壓力很大。需要緩解。她需要時間。
中午的時候。沒有過去吃飯。我獨自在院落裡面發呆。幻想起在昨天的那段時光裡。有一個男孩子舉起一位老人家剛剛製作好的風箏。他和一個穿着花衣服的女孩子在和風箏比賽着奔跑。
我看到那個女孩她很美。
甜蜜的微笑可以融化整個世界的不安。整個人的身影輕快的如同蝴蝶一樣。自由自在。他們鬧着啊,笑着啊。聲音歡歡喜喜的。吵嚷成一片。打破了之前,這裡面所擁有過的安靜。
老人家坐在門口的一張座椅上面。他張望着面前的那兩個孩子,開心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和他們一樣開懷笑着。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位女孩子出現了。她出現在門口邊。膽小的不敢與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對話。老人家。他第一個看到她。也是第一個,對着那個女孩子揮了揮手。他對着那個女孩子說話:“來啊,和他們一塊玩。”
女孩兒試着走出她所在的位置。
她靠近了那兩個人的距離。老人家說:“去吧,玩去吧!”他指着那個方向,女孩也隨即看了去。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男孩撐起嶄新的風箏,女孩也拖住了一隻角。他們在仔細地觀察着風箏的樣子。那個女孩一聲不吭的站在他們的面前。盯着。看着。不再言語。
老人家走過去。他脫離了凳子。發出了一點聲音。撐起風箏的女孩回頭看了一眼。見到他已經走來。便過去攙扶着他。回到那邊。
小女孩擡眸。眼眸很仔細的。手掌心盡力的去觸碰。風箏的表面被自己有所觸摸。她笑了。又一次的微笑。男孩站在她的對立面。當看到她微笑起來。自己也就開始說話:“很好看吧?”小女孩點點頭。繼續輕輕的觸摸着。
老人家站在她的身旁。
他告訴她:“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送給你好了。”在場的三個人一起聽去。心裡面都異常的歡喜。男孩子第一個說:“那,我能拿這個去玩一會嗎?”小女孩有些靦腆的點了點頭。他拿住風箏的一隻角,拖住整個架子。讓她們兩個跟着他。
他把他們三個人帶去了一座小山坡上面。那兒,離自己所住的家還沒有很遙遠的距離。男孩說:“先把風箏放下。我們要先整理長線...”
在他身邊的女生點點頭。
女孩兒依舊一聲不吭的樣子。只是在他的指導下,一步一步的做着。線纏好後,風箏的一隻角有些飄動。因爲身處在山坡,所以這裡有風吹來十分正常。可是,風的力度不大。對於放風箏的人來說,這樣的環境剛剛好。
他們當中的一個站起身來。手裡搖着線路,風箏漸漸的隨着微風飄了起來。一點一點,慢慢升空。男孩搖着線。正跟着那隻風箏的路程走動着。身後。有兩位女孩子一直跟隨着他。
還在家門外的老人家,遠遠望去。真是一副好場景。
就連做夢也會這樣美麗。醒過來,卻再也不會回到剛纔的美麗的時刻。我還在仰望着那一邊。
大媽她知道我又忘記了過去吃飯。於是只好將飯菜都裝點到這裡來了。有我最喜歡吃的土豆,還有那天一大碗的米飯。她知道我們是兩個人在這邊居住。所以特地的帶過來兩幅碗筷。
我有些不忍。看不下去。於是,就將身體偏了過去。
大媽將飯菜放置在桌面上。然後自己使出那渾厚的大嗓門來。她在叫着小峰的名字。想着要這孩子一塊出來吃。
只見,在她的兩三聲叫喊下,那扇門動也不動的停在那兒。她帶着疑惑走了過去,這才發現,門裡面清清靜靜的樣子。什麼都沒有的模樣。她於是回頭。站立在門口邊。目光直對着我說:“這怎麼事兒?”我不說話。
大媽繼續詢問着說:“人呢?他去哪兒了?”
我回頭看了看門口邊。安安靜靜的樣子。好不習慣。我繼續蹲在牆壁周圍。抱住膝蓋,將腦袋完整的埋在裡面。我在傷心。還是,在那邊不住的回顧。只聽得,有那麼一個孩子,在對着我說:“靜兒,再見!”
曾幾何時,有過這樣的告別。說出再見之後,就再也不見。曾幾何時,有過這樣的感覺。在內心之中的血液,因爲一時的想不開,從而產生了逆流。我的悲傷逆流成河。
不。河流之水早已不足以承載。
這份悲傷,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出現過了。它沒有停止腳步。我也就無法面帶微笑地迎接生活。有那麼一天,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想要對自己微笑。
站在他們家的那張高大的鏡子面前。讓自己的面龐增加光彩。當我正在微笑的那一剎,我卻感覺自己不是在笑着,而是在做着違背心的事情。
我替代了一個姑娘。去欺騙了另一個開心,快樂的女孩兒。她還是會在那邊和我一直較勁嗎?是啊,欺騙,也許會對那個人產生很多不良的後果。
我點了點頭。對着自己冷笑了一聲。
身後的她,還在一直安慰着我,對我說很多很多安慰自己的話。
我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去。當我轉過身去,眼前的桌面也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的菜。我抹了抹眼眶,對着大媽笑着說:“大媽,怎麼...這麼多菜啊?”
大媽說:“哎呀,還一直以爲,今天的你們會再過去吃飯呢!”大媽她看着菜,繼續說:“這不,不知道嗎?你看,那孩子也走了。她瞥了瞥我們家前院的窗戶。有點氣憤。“也不知道回頭對我說一聲兒。你看他下次再過來,我就不給他飯吃了。”
我說:“他也是有特殊原因得。希望。希望您不要怪他。呵呵。”
我在她的面前傻笑着。卻在自己的內心裡面說道:“大媽,他再也不會過來了。”您的飯,也就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吃到了。
我們娘倆兒一個悶頭吃飯,另一個也在時刻盯着對方。
這裡面十分清淨。只有一條道路上,寫滿了所有的心語心願。我的心願,也就在這裡面了。在我的腳下,還是會有那一刻留下來的印記。小峰。他在當時,寫下的所有。那個名字,還未曾被擦抹的乾乾淨淨。我低下頭時,才發現。原來,你就在這裡。
不論何時,都會在這裡。那一刻,你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我興奮地擡起頭來,看着這一桌子菜,我拿起了一雙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飯。心頭,因爲他的名字,頓時產生出溫熱來。一瞬間嘴巴填得滿滿的樣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她坐在我的面前。對我微微一笑。
我也笑着。當她微笑時,那一身的肥肉也跟着她的臉龐一塊顫抖起來。真是有趣極了。大媽她捂住臉龐。似乎是不想再叫我見到一樣。
門口。
微風徐徐吹動起來。飄散着淡淡的寒冷的陰風。天空沉悶着臉龐。眼前有了些灰濛。她扶着桌面,站起身子。將我吃剩下的食物帶入到了包裹當中。
大媽說,叫我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我迎面歡送與她。還對她綿綿微笑了一次。這一回,安靜了嗎?終於安靜了嗎?在吃過後,我圍着院落再一次得轉起了圈來。這是一次漫長的旅程。我知道,剩下的路,就只有我了。我是主角。其餘的,也都與我無關了。
我輕鬆了。我應該歡聲大笑。我輕鬆了。我應該睡在哪裡都可以。我安靜的停下來。站立在一扇透明的窗戶前。我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站在窗戶前對望。
那一晚。他睡在那裡。說:“姐,我睡不着。不,是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