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着。看着。望着。也在同一時間裡,聽着。

身邊傳來一陣陣酣睡聲。

他睡着了。小傢伙趴在桌面上,頭枕着自己的雙臂。仔仔細細地睡着。好像一點聲音也聽不到了。我與他笑笑,然後輕輕地靠近。看着。繼續向上面走了去。敲開了他父親的那一間門。告訴他,小峰睡着了。

後來。峰爸從裡面帶出一件被褥。小心翼翼地對我說:“噥,輕點。給他蓋上!”我和峰爸說好晚安之後,帶着被褥悄悄地返回到樓下。

我給小峰蓋上了。小峰像是做了一場美夢似的,嘴角上揚,眼睛輕微的閉合。笑了笑。樣子真的無比可愛。

他倒讓我有些捨不得了。

夜晚時分。

門外的風漸漸響起。吹動着相鄰處的那一片草地沙沙作響。我睜開眼睛。眼神向上看去。醒來時,已然是在一張小牀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雙手放在腦後。睜着眼睛。

我看到旁邊的他還在睡着。心裡就踏實了許多。

深夜。

依然無法安心睡下。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面踱步。行走着。我將腳步放慢放輕。生怕打擾到他去。一邊走,一邊仔細地替自己坐下打算。

兒時的聲音漸次浮現於腦海。不斷的向我這邊招手。有幾個孩子,在我的面前。還依然是笑啊笑啊。張着大嘴巴,在彼此的面前。毫無尷尬的笑着。那一刻的陽光總能找到對方身旁的閃光點。

一次邂逅,就註定了我們之間的緣分。不說。不代表不曾關心。不理睬,不代表從今以後就不會有和對方繼續聯繫的機會。我們也都是放不下的。聽着外面的風聲,我再一次的試圖將雙眼閉合。一直黑暗着。猩紅色的畫面給予了我做夢的權利。

在深邃的夢境裡,和你和她手牽着手。相互承諾着。

我們是朋友。一輩子都是朋友。誰也都無法離開誰。誰也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們在一起做過很多事。很多童年中令我們難以忘懷的事情。

在那些年頭裡,我們經常會到山坡上面玩耍。爺爺他總是擔心的要與我們一同去。所以後來,三人行就成了四個人了。四個人也總有領頭的啊。爺爺他便是我們這些孩子的帶頭人。我們一路上跟着他走。和他站在山坡上面,一起仰望着白雲藍天。

天空乾淨的樣子讓我們幾個慵慵懶懶地接受着它們的沐浴。各自躺倒了下來。每一個人的眼睛裡晃動着白雲。婉雲指着那天空上面的朵朵白雲。她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音來。

你好奇地轉過去。面對着她說:“你笑什麼啊?”婉雲告訴你:“我在笑那片雲啊。”你再後來感到十分疑惑,也在同時間地問道:“笑雲?!爲什麼啊?”

婉雲指着雲,手指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和你說個不停。

我跟隨着爺爺在前面爲你們帶路。其實也是想着要逃開你們兩個人的視線。因爲三個人在一起總會叫我感到難過。只要分開行走就好了。分開。就好了。

我和爺爺走在一塊。你們兩個跟在身後。四個人的腳步聲踢踢躂躂的形成一種節奏。

等到我們大傢伙都玩夠了。爺爺也會帶着我們從山坡上面走下來。可是你有哪一次會按照爺爺說的去做呢?有哪一回不是飛奔着一路跑下山去的。

你的性子也就只有在我們三個人面前使出來過。我可沒有看到在任何其他的地方你有過類似的表現。這是你小時候的模樣。

長大以後,就不會多見了。優柔寡斷的性格不知不覺就被你給佔用了。對於自己的感情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嘿,大哥哥。不會吧?你有這麼矬嗎?

我一經想到流年的故事。就會伴隨着那份傷感投入到過往的生活裡面。在一段時光裡,很難會再做出其他的事情來。

現在,黎明。日漸出,緩緩的浮出海平面。

在老家,可能也一樣吧?那片大海邊,有着瀟灑的金色模樣。金色的光芒變做長長的金絲線擴散在每一處海洋上。

各家各戶也睜開了雙眼。走出門外開始工作生存。在我身後的那一個傻小子。他卻還在牀上躺着呢。晚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噩夢?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身體。他睜開眼睛,那雙朦朧的小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我。對我說:“姐,幾點了......?”聲音拉扯的十分漫長。

我說,“嗯,才七點。”他立刻坐了起來。

在被褥上和我對話。

自己也在同一時間內看了看錶。錶針指向“七”。他穿好衣裳,提上褲子。然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在一樓和二樓的樓梯那邊,他看到了一個背影。還有這斷斷續續的聲音。手掌心也忽然間的貼在了腦門上面。他看着我說:“姐,這下。糟糕了...”

我們一起下樓去。

小峰的父親依舊站立在最前方的位置上。眼睛有力地看着下面的每一位工作人員。他的父親好像正在那邊開會。而我們也只有在那邊磨磨蹭蹭的走過去。父親一本正經地講着店裡的規矩。他好像也未曾注意到我們。目光也一樣的落在原來的前方。

等我們越發的與他靠近了。他這才與我們問話。眼神。依然凌厲。可怕。

他告訴我們說:“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就直接到門口邊站着吧。”小峰他撇了撇嘴。在下一秒鐘還是順從的聽了父親的話。站到一邊去了。

我也還是以顧客的身份。走向我的房間。

小峰的父親說過話之後。他也跟着我走了過來。並且以一種溫和的語氣與我相道:“請等一下吧,我有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我於是留在那兒。

小峰原地不動的,被他的父親罰站。我們剛剛打開話題的開頭。他父親的目光便再次的找準了門口邊的那個位置。

小峰在那。父親的目光就會隨時在那兒。

他父親於是約我到旅館的後院兒談話。我聽了他的意見。和他一塊相約而行。小峰。眼巴巴的看着我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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