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好了。不再多多的去想着些什麼了。總之,現在的我要即刻快一點的趕回家去。因爲,那還有一個人在等着我。她在等着我。要跟我仔細地聊天說話。不論是什麼。

我繼續回到原來的那段樓梯口,向上走兩步之後,便覺得自己的肚子在跟着自己又一次的抗議着了。我於是摸摸肚皮,接着對着它說:“放心。很快就要到家了。”

馬路上開始有車輛川流不息從我的眼前飛馳而過。其中,一輛黑色的汽車總是飛快的從我的眼中穿過去。離開這段我現在站立的馬路道口上。我趕着還沒有下一輛的車來過時,橫穿了過去。幸好,沒發生什麼大問題。可我還是擔心的拍了拍胸脯。

胸口間還是悶悶的樣子。於是一邊呼吸着,一邊向上面走去。我們的老家就在面前了。一邊說一邊鼓勵着自己,走吧。永遠別回頭。對,就是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回到一段石階面前。這一次,肚子它也不怎麼提醒着我了,要吃午飯了什麼的。可我還是一直走了下去。在那裡。那扇鐵門前面,我駐足了雙腳。有一團白色的煙霧還是會從樓房的上空飄散出去。

我好懷念。因爲那些年,他就是站在那兒,爲我們做着一道道飯菜。他做的菜,永遠會從那隻煙囪裡面飄散出我們都喜歡的味道。我很愛他。非常非常愛。

我走進門去。門裡面的香味依然存在。這是我終生懷念着的味道。廚房。她探出頭來。囑咐着說道:“在院子裡面坐會兒。馬上就好。”我回到院落裡面,找到了一隻板凳兒。在上面坐了下來。很奇怪。這時候的感覺竟然像是從前一樣。有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的感覺。

我四處張望着。只是在今天,我們兩個人回到家裡來了。大媽她端出飯菜,放置在一張方方正正的小桌子上。她坐下來後,搓了搓手。那圍在腰間的圍裙上於是便沾滿了她手掌上面所有的污漬。她看着我,笑着說:“來,嚐嚐看。這一次的味道如何?”她指着桌上的飯菜,對我微微一笑。

笑容逐漸融化我,所有的不安。

我也笑了笑。隨即拾起面前的一雙筷子。我低下頭看着菜。那道最是惹我懷念的,令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一道菜還是在頃刻間鑽入了我的眼球。奪走了我的視線。

我就這樣,推開了其他菜。只選擇那一道。我用筷子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塊放進了口中。那懷念的味道便還是隨即向我的口腔展開了進攻。它們腐蝕了我的口齒,滿滿的讓那些味道佔據了我的心頭,當然,口腔中流動着的食物依然充滿着幸福感。

我漸漸地吃着,漸漸地微笑着。這幸福一般的滋味它們還是向我趕來了。我於是趕快地放下手裡面的筷子,激動似的拉起身邊的她的雙手。暖融融的樣子讓我不停的向她的懷裡鑽去。我還是告訴了她,和那時候一模一樣的話語。我說:“這道菜,是我吃過的最有紀念意義的一道菜。因爲,您還是叫我吃出了一種幸福的滋味。”

她也不斷的在我的頭髮上摸了又摸。在我的腦袋頂上留下了她的一口氣。我知道她是在想些什麼。和我一樣。她也會擡頭,去張望着頭頂上的那片蔚藍色天空。在她的眼眸裡,我清楚地看到那片天空的顏色,那片天空的寬廣無垠。它的胸懷只叫我們都敬佩萬分。

接下來,我們還是一塊收拾好了所有桌面上的一切。大媽走進一間廚房裡面。而我依舊留在了院落當中。陽光透過那些密密麻麻的雲層,釋放出太多太多條金色的絲線。彷彿是眷顧着我們一樣,統統的降臨在這座房前。我一邊散着步子,一邊移心於那個人,擔憂起那一個家。

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們幾個怎麼樣了。

大海。我們又快要見面了。在午飯過後,也在這陽光晴好的時間裡。她回家去,我走去海邊。當離開以後,海洋就是我唯一寄託思念的地方。二十二隻小船。二十二份獨家記憶。還是依舊存放在當年的那一汪大海里面。她投注了一份執著的感情,也投注了一份信念。

在那片大海上的小船,如今的你們可是飄向了何方?在哪裡融化掉了所有的故事。可是我知道,那份記憶會一直都保存在那一汪大海上。永不消亡......

我的腳步依舊如昔,顛簸着走在這條才離開一會兒功夫的小道上。腳下的旁邊是一條鋪滿了紅色波浪形的長條磚塊鋪墊而成的一條寬寬的小路。可是很抱歉,我對着地面微微一笑。我不能在那條路上行走。那坑坑窪窪的地方會叫我一不小心就摔倒下去。

這很危險。我的心裡很是清楚。

所以接下來,我依然是沿着那條路的下方走着。平坦的馬路,最起碼,它會叫我有所放鬆。帶給我想要的一種安全感。路旁還是有一排把手的。可以叫我好好的走過去。也能夠在瞬間停下來,站在前面看看大海邊。不論多少次,心裡總會有。不管有多遠,它永久存在着。好像一份長久的心願,好似一種沉默的誓言。

我站在這裡,看望着。看望着。大海面上微波粼粼。安靜得如同一面鏡子。我扶手於一處粗製的鐵鏈那旁邊的一塊石頭身邊。直直的看着那裡。如果呢?再靠近一些,我是否就會見到我現在的樣子來。那張面孔究竟,是微笑着的還是依然在哭?像個孩子一樣,永遠都在尋求那種追求不到的開心與快樂。

下一步,站在這兒沉默着。看着一朵朵海浪不斷的浮上表面來。即將引起的一場喧鬧聲可是我現在最不願再聽到的聲音了。因爲,我即將告別掉它們。告別喧囂,也告別於這段喧譁似的日子。它們太嘈雜,我可能還是要安靜一會。躲在某個房間,或是一扇窗臺前方。

看着眼前的一切安靜而又祥和的地點。心裡頭也會像從前那樣歡喜。每每一笑。或許會招來她的幾句問候。她會詢問着我,對我說:“你怎麼了?傻笑着什麼?”

我自然會告訴她,自己是爲了什麼而笑。但我不會說,自己都在這段夢裡面做了些什麼樣子的蠢事。我會告訴她我成全了一個人,我會對她說我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這件天大的蠢事它會逼得我無路可退,所以到最後我只能回到這裡面。

在這兒,我可能會找回那件失去的東西。-------自由。就會像那片浪花一樣漸漸趕來。腳下有風。身邊也好像有人似的,一路上都在推着我走。不停止,更不會放棄。在這裡,我失去了很多。在這裡,我也即將會重新拾起它們。找回它們。

這條路,它叫做青春。它也同樣,劃分成我們每一個人最美好的一段時光。我們都是時光裡的一分子。坐在這輛開往黎明的列車上積極張望着遠方。遠方。那一個被稱爲理想的地方。真實的,不再虛假。真正的,可以不用僞裝。無論做什麼,只要開心就好,只要你快樂,就很好。我擡起頭來,看向不遠處,那裡的草叢也開始燃起希望。四處都是萌發着青綠色的模樣。

即將前行的我,心頭有些微微動容。我不知道,也不曾明白。能否再叫自己繼續着向前行走而去。前面。又到了終點。假如那裡有一面旗子,我定然會在某段時光裡一股腦兒的將它用自己的腳步到達那裡。只是,我依舊不確定,那天空中的黃昏,是否到來?那段陽光明媚的午後,它真的就這樣子匆匆的離我而去了嗎?真的不確定。

但我依舊還是在前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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