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明薩郡主提起要將菀陵和月氏國的水路完全打通,開展直接的貿易航運,臺下的月氏國元老們心都微微顫抖了一下,這裡面的暴利讓他們不得不心動,但心動之前還有對困難的擔憂。
“說起來當然輕巧,但水路中央擋着一座風伯山,如何打通?”
“如何打通倒也可以想辦法,但這涉及到需要耗費多少人力財力啊…”
“風伯山附近的海盜可不容小覷,這麼多年作威作福…”
“況且…六扇聖灣不得不忌憚吧!”
“要論困難,從烏孫國手中奪回月氏城池難不難?難,但是我們做成了!困難都是人解決的,總要有人開創先河,不能總把難題留給子孫後代。現在正是月氏國崛起的好時機,一切從頭開始,此時不做更待何時?”仍述在明薩一旁,見到臺下的人們有些噓聲,便壯聲威的大聲說到。
冠軍侯強硬起來了,他們便不敢多說什麼。而且心裡琢磨着,這明薩郡主和冠軍侯一唱一和的,接下來肯定沒好事,於是衆人都漸漸靜默了。
“其實,有一件喜事沒有跟大家通報,這涉及到月氏機密,也是因爲衆位都是月氏中流砥柱之人才向各位透露。”明薩一臉神秘的說到。
臺下雖沒有聲音,但脖子都已經伸長了,一雙雙耳朵也朝向了臺上,等待着明薩郡主接下來要說的喜事。
“擋住了菀陵和月氏國水路中段的那座風伯山,山底有一座金礦。”明薩一臉真誠。
金礦!
臺下的人們面面相覷,眼中閃現出光芒,但都相互看着,不知這明薩郡主說的可是真的,爲何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
“若有金礦,爲何老國主這許多年都沒想過要開鑿?”臺下一位元老問到。
“這便是老國主的迂腐之策,怕費人力財力,怕開鑿時間過長使得國庫空虛,也怕引起民不聊生,”仍述接話道:“不過他在戰亂之中將此事告知了新國主裴星…”
“果真有金礦的話,老國主實在太過保守了,若是有了金礦的支持,也不一定會遭到烏孫國的挑釁。”
“是啊,金礦開鑿出來,月氏國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弱小…”
“新國主打算何時開鑿金礦啊?”
……
金礦的事情一出,衆人又紛紛來了興致,心裡癢癢,手也癢癢,恨不得此刻就能動手挖出一捧金砂一樣。
“如果開鑿金礦,如今月氏國庫空虛,我等與國主特計劃開設一個經商組織,名爲‘新月盟’,願意支持金礦開鑿的元老都可成爲新月盟的內部人,對金礦的金砂享有共享權,不知大家可感興趣?”明薩問道。
“如何共享?”臺下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問到。
明薩沒有急着回答這問話,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題問到:“不過,金礦總有開鑿窮盡之日,想要靠這樣一個小金礦從月氏國再打造出一批像木府,像菀陵的貴族,像諸位這般富貴的富商,可能是有難度。”
明薩刻意將木府和菀陵貴族說在前,最後又加上臺下諸位,令臺下又是一陣尷尬,這哪是一個等級的可比的,何況說再培養出一批那等富商,就連他們自己也想擁有菀陵貴族那樣的富貴。
不過明薩郡主說的在理,金礦開鑿出了金砂,總有窮盡的一天,不能養活子孫後代。
“既然大家都認同這個道理,若是我現在告訴大家,金礦是子虛烏有的,比金礦更能獲利長久的是菀陵和月氏國的長久通商,這纔是一座開鑿不完,延續至祖祖輩輩以後的金礦,大家可有異議?”
“郡主,你這不是糊弄人嗎!”臺下有人已經有所惱怒。
是啊,真是浪費感情,臺下的人們紛紛唸叨着。
“我並沒有欺騙衆位,老國主臨終在戰亂中告訴新國主的金礦,便是打通水路,實現和菀陵的通商,難道諸位不覺得這確實是一座金礦嗎?”
明薩說完便一個眼神示意,站在明薩身側的侍女便把已經制定好的新月盟制度和權力紙冊一一發給臺下的一衆人。紙冊裡詳細的寫好成爲新月盟的元老,需要付出的支持,以及可以從新月盟獲得的利益。
“剛纔諸位都說若是有金礦,老國主一直未開鑿太過保守,如今希望諸位不要犯和老國主一樣的迂腐之錯,讓烏孫國的殘暴之手再有機會伸向月氏國。”仍述堅定的說到。
臺下的人一面認真看着這新月盟的紙冊,一面在心裡打着自己的算盤。
明薩接着仍述的話說到:“我們計劃要打通月氏和菀陵的水路,將月氏國的瓜果、手工藝品和菀陵的香料絲綢互通貿易。將月氏國打造成貿易大港口和西域整個航運的中心。其中的利益諸位應該比我們更爲清楚。”
“就算水路通了,這條路上還有很多海盜,如何保證貿易順通?”臺下有人問到。
“一旦開通貿易,菀陵水軍會肅清海盜並沿途護送,月氏國也在加緊訓練水軍。而且我們打算實行爲每一次貨運的保險業務。”明薩迴應說。
“保險?”臺下的人有些懵怔。
“新月盟的條款裡也有詳述,就是運貨出行之前,先將貨物的價值做出衡量,然後貨主繳納根據貨物價值制定的適當價格的錢財做保底,如果貨物順利運到,這筆保險費歸新月盟所有。如果貨物中途出事,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新月盟都會以貨物的同等價格賠償給貨主。”
聽完明薩的解釋,衆人都還是頭一次聽聞這麼稀奇的事情,倒也覺得公平有理,臺下又是一陣竊竊商議之聲。
“不過,烏孫國能否放任月氏的貿易之路興起?”臺下的元老擔心道。
“月氏已經獨立,烏孫國雖能暗中擾亂,但不能明着干涉,暗中設計總成不了大事。況且,若要搗亂,哼,那也得問問萬歲軍同不同意!”仍述說着,一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仍述冷眼而視,目光瞬間掃過全場。臺下的人被冠軍侯的氣勢震懾住,一時間都覺得呼吸停頓了片刻,原本噓聲四起的氛圍也變得鴉雀無聲,再沒有了多餘的問題。這冠軍侯剛纔還和和氣氣的,這怒意還是說起就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