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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認爲愛情就應該是簡單而純淨的,兩個人在不同的道路中,在時光的輪迴間偶然相逢,剎那歡喜,便相信這是天長地久。
殊不知這人世間有太多的煙雨悽迷,狂風呼嘯,愛情也可能不是美好的花前月下,而是苦楚的燈火闌珊。
仍述聽着小魔頭一字一句的說出,她現在已是尊主后妃的身份,他何嘗不知道她現在是何等身份?
仍述怔忡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小魔頭收回看向他的眼神,然後默然從他身邊走過,他想要拉住她的手,卻無力阻攔。
仍述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冠軍侯府去的,他只覺得空空蕩蕩一個驅殼,靈魂都被放空。
小魔頭是此生唯一一個讓他感到真實的靈魂,她對護元的不捨,對他身份的懷疑,直到後來對他毫不顧忌的照顧和守護,她讓他覺得真實,讓他發覺自己的生命竟然還可以如此熱血。
而他那不堪回首的幼年時光,黑暗又血腥,血腥到偶爾噩夢中醒來還會禁不住作嘔。
那時的他還是不懂事的年紀,其他孩子都是天真爛漫玩玩鬧鬧的時候,仍述和另外一批孤苦無依的小孩子便已經被師父帶到訓練場,在教會他們簡單的格鬥術後,便讓他們自相殘殺。
勝利的人才能活下去,當然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必須殺人,殺掉那些看起來跟自己同樣稚嫩懵懂的臉龐,看到那些和自己同樣瘦弱的小身體倒下,慢慢變成青紫。
等到他們這一大批孤兒只留得十餘個時,師父便給了他們最好的教育和衣食。他們所住的宮殿中有最豪華的配飾,他們的吃食是世間少有的美味佳餚,每天有看不盡的珍稀奇寶,有閱不完的絕色美人。
師父給了他們世間最奢華的生活,然後告訴他們,他們以後都不會再受到如此豐厚的款待,也不會被其他的利益所動搖,但是他們要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冷血。
要絕情決斷,要冷酷殘忍。
當然師父訓練他們成爲冷血殺手的方法是最爲殘忍的。
比如十歲時,師父看到他在水池邊用石子打池中的青蛙,便叫人擡來一箱的金子,讓他用金石來投擲,一箱投盡再擡一箱,直到投到他再沒了興趣才罷休。
十一歲時有一次,他們幾個少年偶然間討論說,據說千里馬的馬肝味道很美,師父聽到了,便將他們各自最心愛的千里馬宰殺,將馬肝取來讓他們一一品嚐。
還有十二歲時,在一次筵席之上,一位妙齡少女前來撫琴,他們中的一位少年酒酣之後便不住的誇讚那女子有雙靈巧的玉手,師父便說將那女子送與他。
那位少年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提起男女之事便十分羞澀,忙說自己只是讚賞她的靈手,並不是喜歡她的人,於是師父便把那歌女的雙手砍斷,用玉盤盛着送給他……
這些只是仍述記憶中比較深刻清晰的場景,而那時的每一天幾乎都在發生如此這般的血腥之事,這些事讓他們十餘少年心驚膽戰,但是久而久之便真的練就了他們一副冷麪冷血。
師父通過這無數次的血腥及殘忍之舉來告誡他們一個道理:這世間沒有任何事值得他們珍惜!
可是當仍述來到菀陵後,他親身體驗親眼目睹了萬孚尊主寬厚待人,篤行仁政,看到菀陵民間扶危濟困,貴交尚信的淳厚之風,看到菀陵的將士們輕命重氣,好俠尚義的氣節。
他見識的多了,便能看到到處都有炊煙裊裊,牛羊滿地的生計,到處都有雞犬相聞,春種秋收的生活。
那樣的幾畝農地,幾間草屋就能讓人樂不思蜀,那是他在他曾生活的金玉宮殿中都從未體會過的幸福和快樂。
他便迷茫了,困頓了,他從小到大被灌入腦子中的那些道理是那樣的偏激黑暗,他開始渴望像這裡的人們一樣,過上光明而簡單的日子。而就在這時,他在青城遇見了小魔頭明薩。
她明朗,頑皮,美貌又英氣,她像一縷春光灑在了他的肩頭,她似一朵蓮花開在了他的心間。
他開始第一次爲一個女子而感到熱血澎湃無法自已,他甚至都想爲了她與自己的前路訣別,哪怕付出慘痛的代價他也要與那些黑暗訣別,但怎麼突然間,她便成了尊主的后妃……
那天傍晚,仍述又去了市集,又進了那間鑄劍的鋪子,左挑右選撿了把輕巧的軟劍回來,臨出那鋪子的時候,鑄劍鋪的老闆還對他說了句:“公子,你認爲確定值得?”
仍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些不要小看我的意思,然後掂了掂手中的軟劍回到:“當然值得!”說完便堅定的走出了鑄劍鋪,沒有回頭。
……
那日在白翰馬的“撮合”下,仍述和明薩都沒有準備好,便匆匆重逢。
仍述自認爲當時他表現的過於激動,該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卻還未考慮小魔頭的情緒便霸道的抱了她,這是他的過失。
明薩也覺得她那時似乎表現的太過強硬了,仍述和自己是生死之交,就算現在身份和處境都不同了,但也不至於和他鬧到那麼僵,總還能做知己良朋。
兩人都反思着自己那日的不妥,也都揣測着對方的反應。
人與人的感覺似乎就是那般默契,經過了幾天的尷尬思慮,經過了不知該如何相處的矛盾糾結,突然有一天他們便都想開了。
時間便是世間萬物最好的療傷藥,三天之後,仍述在明薩去到神鳥叢林時出現在了那裡,而剛好似乎明薩也已然消化了之前的顧慮,這一次的見面竟沒有了想象中的尷尬。
“去看鸞鳳?”仍述大方的先開了口。
明薩微笑着點頭,或許真的是因爲在青城孤島上,曾經與仍述相處過很久的時日,後來兩人又一同經歷了生死之難,才覺得與他一起有種說不出的自在和舒服,這種感覺是明薩和顧庭以及其他人一起時無法體察的。
“都說那燕州郡主竟會跟鸞鳳講話,我早該想到是你,不過又猶疑,小魔頭的腦袋不是很不靈光的嗎!”仍述也笑起來,兩隻眼睛自然的彎成上弦狀,十分有感染力。
“對啊,有人還被腦子不怎麼靈光的小魔頭整治的服服帖帖呢。”明薩反擊道。
仍述便笑出聲來,他定然看了明薩幾秒鐘然後若無其事的說到:“本以爲你會瘦的不成樣子,此刻看來卻還好嘛。”
他這話明明是想問明薩是否已經看開了家中之事,但卻偏不正經的問,反而用她瘦成哪般來說事,這種說法讓明薩很舒服,於是明薩便回了一句:“不然呢!”
“沒有啊,挺好,在我印象中小魔頭還害怕電閃雷鳴,哪裡有這般堅強。”仍述順勢說到。
明薩有一刻的想要反駁,卻一時間想到了在護元長老的花園裡,在一片大雨磅礴之中,自己抓緊仍述的胳膊獲取安全感的情形,又想到他這是在換着花樣的鼓勵自己,便心中一暖,會心的笑了出來。
仍述見她笑了,也燦然笑開來,心間似乎有一線陽光瞬間炸開,將頭頂的一片陰雲都徹底驅散,這種感覺實在奇妙。
看來小魔頭的確像顧庭說的那樣,她很堅強,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堅強勇敢。
那麼她是誰有什麼重要,能不能和她在一起也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現在看到她真的好,看到她還能抒懷的笑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