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輝拿起桌上紅紅的結婚請柬,看着上面幾行俏皮字:
“
將愛情進行到底
領銜主演:新郎:張紹雲 新娘:苗靈芝
上映地點:金水縣仙靈閣
席位:貴賓vip 票價:濃情無價”
他放下請柬,從錢夾掏出兩張百元券,遞給身旁站立着的陳克勤道:“小陳,我答應過老張參加婚禮的,可偏巧支隊通知回去,說是組織部考察班子,缺席不得呀。這樣吧,你去買個紅包,幫我把禮趕上。”
小陳接過錢問:“李支隊什麼時候回來?”
“少則三五天,多則七八天,看情況。你告訴沈隊,駐村禁毒宣傳可暫緩一下,關鍵是案件偵破要抓緊,膽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鬧這麼大動靜,破不了案市局、縣局都無法向方方面面交代的。”
“好的。”
小戴進屋,提起李朝輝的旅行包,陳克勤忙去幫忙。三人來到縣委招待所地壩,李戴上車,汽車順車道駛出了大門,陳克勤摸摸包裡的鈔票,向門口小賣部走去。
仙靈閣酒樓大堂外人頭攢動,賓客如潮。
陳克勤到後,左手理理西裝下襬,右手握着兩紅包笑盈盈朝餐廳門口接待賓客的新郎新娘走去,遞上紅包,言明一份是李朝輝支隊長讓代的。紹雲道了謝,遞過兩支香菸,靈芝打燃火機點燃,紹雲說老沈他們都來了,裡面去坐。小陳朝裡走,剛到婚宴大廳門口,被沈純樸叫住,他正與菸草公司稽查隊鄢隊長說話,鄢隊長見到陳克勤就從兜裡掏出包香菸塞給他道:“你拿着,幫張局招呼客人用。”
陳克勤看看手中的軟中華香菸,笑道:“今天的喜煙都是你們菸草公司作的貢獻吧?”
鄢隊長:“也可以這麼說,但張局長付了錢的,成本價。對了老沈小陳,如果你們需要,我車裡還有幾條。”
沈純樸不客氣:“有就拿來唄,我雖然不抽,但待客也需要呀。”
陳克勤見鄢隊長朝不遠處站着的一年輕人招手,取出車鑰匙道:“二虎,跑一趟,在我車子尾箱裡拿兩條煙來。”
沈純樸:“算了算了,這裡人多,別拿上來。”說完也取下車鑰匙遞給陳克勤,“車在地下車庫,你隨二虎去一趟。”
兩人去了,順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二虎找到鄢隊長汽車開尾廂拿煙,這時,一輛黑色寶馬停在旁邊,一牛高馬大男子從車裡下來打電話,不一會一個服務生推着貨運車過來,男子打開寶馬尾廂,搬出三件酒,服務生推着運貨車走了,牛高馬大男子坐回車裡,把車開走。
二虎拿着煙出神,陳克勤問:“怎麼啦?”
二虎揉揉眼道:“奇了怪了,就剛纔運酒來的那傢伙,牛高馬大的,很像上次查假煙那個逃跑的押車人,但人家是開‘寶馬’的,肯定弄錯了。”
“記住車牌號沒有?”小陳問。
“記住了,川a-074333。”
“下來查查,看看是誰的車,這條線索很重要。對了,我留下手機號給你,有情況我們隨時聯繫。”
“好的。”
陳克勤按二虎說的電話號碼,給他撥了一個過去,兩人互存號碼。
結婚儀式過後,新郎新娘挨桌敬酒。禁毒隊同志和鄢隊長、二虎同桌,紹雲人未到聲音先到:“滿上滿上,都滿上!”
新郎倌依次檢查每人酒杯:“小陳,怎麼端飲料,嫌酒不好呀,告訴你,這酒可是今天的證婚人朱仁才朱總專門託人去五糧液酒廠拿的貨,你一定得喝。”
陳克勤還沒說話,面前的橙汁已被祝旺達端開,換上一大杯白酒。
“胖子,我不能喝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你不能喝,誰、誰能喝?我也換大杯,以示祝福的誠意。”他給自己倒上一杯白酒,“張局、苗姐,新婚愉快!”
祝旺達帶頭乾杯,衆人附和着說祝福話,都喝了酒。陳克勤看着新郎倌喝了酒笑眯眯等着自己,剛要喝,手機響了,趁機放下杯子,接電話:“姍姍,你在哪?……嗯、嗯,好,我馬上來。”放下電話,小陳對新郎新娘解釋:“張局苗姐,今天還真有事,羅姍姍電話,說有重要證據要交給我,讓馬上見面。”
新郎倌笑盈盈的臉一下變得嚴肅萬分,他與新娘交換一下眼色道:“酒以後再喝,工作爲重。她約你在哪見面?”
“嗯……沒說,只讓我出去。”
“好,一定注意安全。另外老沈,我抽不開身,你們抓緊吃……”
陳克勤:“大家慢慢吃,姍姍約我單獨見面。”
小閔杯子一放,瞪起眼:“單獨見面——該不會談情說愛呀?”
“小閔,想哪去了,她電話說懷疑公安內部有內奸,如有本地幹部在,就不會露面。”
沈純樸:“她既只信任你,就快去吧,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
“好。”
陳克勤離席而去。新郎新娘繼續挨桌敬酒,證婚人朱仁才離桌過來,新郎與證婚人在一旁小聲說幾句,朱仁才走出婚宴大廳。
陳克勤站在大廳外車道向一輛出租招手,高舉的右臂卻被人從身後拉下,他回頭:“姍姍……”
羅姍姍拉他進大廳,對總檯服務小姐道:“安排個小k包。”
服務小姐:“11號行嗎?”
“行。”
“跟我來。”
小姐領兩人朝前走,不遠處,一雙眼睛追隨着二人,看清二人進入11號包間後,眼睛的主人轉身朝婚宴大廳方向而去。
包房內,服務小姐把電視、音響打開,待屏幕播放歌曲時,退出去了。
“姍姍,怎麼選這地方見面?”
“公安局長是內奸,這兒是局長窩點,反倒安全。”
“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
“你有證據?”
“有。來,我們跳舞。”
姍姍上前,陳克勤把手伸給她時,感覺手裡被塞了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他問。
“u盤,裡面錄有我父親遇害的證據,也有公安局長是內奸的證據。你說你是上面來的人,你說釋放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沒有證據,行,這回我們用生命幫你查找到了證據,這回你要是再敢放跑……”
羅姍姍話還沒說完,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衝進一夥穿保安制服的人。
“賣淫嫖娼,扭送派出所去。”領頭的一人高喊。
陳克勤鬆開姍姍的手:“誰賣淫了?誰嫖娼了?”
“有人舉報——你和她!”
“血口噴人!”
“帶走!”
“我是市上下派幹部,你們敢!”
“還冒充下派幹部,扭送派出所去。”
幾個人上前,不由分說推搡陳羅二人出包間。
“慢!”羅姍姍臉都氣變形了,掙脫幾雙抓扯的手,一步步走到陳克勤面前,“我預料到了這一出的,不用再演戲了姓陳的,”一把奪回u盤,狠狠摔地上,“裡面是空的。我真傻,明明早就不相信你了,可就是不死心,心存幻想……哈哈哈,什麼上級來的,原來你們都是內奸!都是警匪一家!我爸的仇該找你報纔對呀!”說完,掄起手啪地給了姓陳的臉上一掌,頭髮一甩,仰天大笑出門。
婚宴旁邊的休息室,新郎新娘和證婚人看見陳羅給帶上了一輛麪包車,新郎道:“老朱,包間讓你的人搜仔細點。走走小苗,抓緊敬酒,敬完我得去把小陳保釋出來,到底是市上派下來的,事情不能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