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子!”
“尋雁!”
“金雁郡主!”
歐陽元青、歐陽元朗和蘇茉香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歐陽元青更是一把將莫尋雁抱在懷裡,驚慌失措地搖晃着,“雁子,雁子!”
“御醫,快傳御醫!”歐陽元朗大喊着就要衝過去,被徐婉荷一把拉住。
歐陽離辰皺着眉頭,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是,看青兒如此緊張這丫頭,不像是對她無情啊?爲何回京後卻對她那麼冷漠?想到他剛纔有事啓奏,莫非是爲了這丫頭?
所有人都被驚嚇到了,全都看着歐陽元青失態地抱着莫尋雁,直到御醫來到跟前,他都緊緊地把莫尋雁抱在懷裡。
“御醫,金雁郡主到底怎麼了?”歐陽離辰坐在上方,關切地問到。
“陛下,金雁郡主只是一時氣血攻心罷了,並無大礙。”御醫不敢隱瞞。
歐陽元青聞言,心裡鬆了口氣,看來“鈴鐺”的死,雁子心裡的確很難受。他擡頭看着御醫,“可有什麼丹藥,讓郡主服下,快快醒來。”
“這……”御醫欲言又止,似乎與什麼難言之隱。
“本宮問你可有丹藥讓郡主醒來,你猶猶豫豫地做什麼?”歐陽元青的手掐在莫尋雁的人中上,瞪了那御醫一眼。
“太子殿下,微臣不敢給郡主用藥啊……”御醫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
“這是爲何?”歐陽離辰有些不解,衆人也奇怪地看着御醫。
“陛……下,金雁郡主她,她是喜脈啊,微臣擔心亂用藥,會傷到她腹中孩子!”御醫鼓足勇氣說出實情,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
“喜脈?!”歐陽離辰臉色一變,當即看向歐陽元青。
歐陽元青徹底驚呆了,看看懷裡的莫尋雁,又看看御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太子殿下,金雁郡主她有身孕了,尚不足兩月,微臣不敢擅自用藥啊!”御醫大着膽子又說了一遍,這一次,他的後背也被冷汗給溼透了。
“有孕了?不足兩月?”歐陽元青面如白紙,只是反覆唸叨着這兩句。
孟含薇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這孩子是歐陽元青的麼?難道,在自己替歐陽元青解那【眉毒】之前,他們兩人便早已有了夫妻之實?那爲何那日她不替他解毒?
歐陽元朗顯然也懵了,他死死地盯着歐陽元青,這孩子是太子皇兄的麼?如果,太子皇兄與尋雁已經有了孩子,爲何如今對尋雁這麼冷漠?是因爲孟含薇麼?皇兄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般始亂終棄!
所有人裡面最震驚的當屬歐陽英睿。當御醫說出這番話時,他手中的酒杯一下就被他捏碎了。殘片劃破了他的手指,他渾然不覺。
華池說的話在他耳邊迴響,那日發生的一切也在他腦子裡閃過,是她麼?真的是她麼?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青兒,你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半響,歐陽離辰問到。
“兒臣……”歐陽元青臉色蒼白,嘴脣有些顫抖,他心中亂成一團,他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的雁子怎麼會有了身孕?這孩子是誰的?
“父皇,這絕對與太子哥哥無關,金雁郡主腹中的孩子絕不是太子哥哥的!”突然,孟含薇站起來,走到殿前對着帝后跪下,聲淚俱下,“還請父皇明查,還太子哥哥清白!”
就在剛纔,一直與歐陽元卉坐在一起的孟錦修暗中拉了拉孟含薇,授意她務必要撇清這孩子與歐陽元青的關係,這是她徹底扳倒莫尋雁,成爲太子妃的最好機會。
哪怕這個孩子真的是歐陽元青的,只要孟含薇這麼一鬧,衆人也會懷疑,爲了天家聲譽,這孩子自然不會被留下。而那時,莫尋雁名聲已臭,就算真的嫁入太子府,也無法和孟含薇爭寵了。
更何況,孟錦修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太保,他相當清楚歐陽元青的爲人,就憑歐陽元青此時的神情,他便可以篤定,這孩子不可能是歐陽元青的。
太和殿內靜得出奇,衆人望向歐陽元青的眼神充滿了詭異。
歐陽元朗手握成拳,死死咬着嘴脣,這孩子不是太子皇兄的是誰的?難不成尋雁會在他眼皮子底下與人私通不成?這個該死的孟含薇還要羞辱尋雁到什麼時候?
只是,一想到尋雁與太子皇兄竟然已經有了孩子,歐陽元朗心裡就異常難過。原本他已下定決心要找父皇說明心意,請父皇解除尋雁與太子皇兄的婚約,現在看來,終究是不可能了。他的尋雁啊!
歐陽英睿將被殘片割破的手指放在脣邊輕輕吸吮,那一絲血紅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妖冶。只是,他的眼神有些迷離,落在孟含薇跪着的身影上,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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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莫尋雁幽幽轉醒。驚覺自己竟然被歐陽元青抱在懷裡,她當即抽身離開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懷抱,儘量忽視他眼底的傷痛。
“陛下,金雁郡主她醒了。”御醫顫慄着開口,心中一直在惶恐,爲何今夜太醫院是自己當值,無意中撞破天家的秘辛,弄不好要掉腦袋啊。
莫尋雁這才發現衆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高臺上方歐陽離辰和孟月浮也盯着自己,一臉的陰沉。
莫尋雁心中狐疑,還沒等她坐直了身子,那跪在殿前的孟含薇突然轉身指着她,“莫尋雁,你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休想污衊太子哥哥!”
孩子?!莫尋雁只覺得一道驚雷在頭上炸響,素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金雁郡主,微臣剛纔給你把脈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有了身孕,不足兩月。微臣不敢胡謅,郡主精通醫術,還請你自己看看。”那御醫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唯恐莫尋雁說他診斷有誤。
莫尋雁這才明白歐陽元青爲何這副表情,心中突如其來一陣狂跳,她定定心神,搭手捏住自己的手腕。
只這一個動作,歐陽元青便徹底絕望。
若她是清白的處子之身,何需把脈?
孟月浮眼眸一深,語帶失望,“這麼說,金雁郡主果然不是完璧?”
衆人都精着,也都明白過來了。一時間,紛紛揣測,到底誰是這孩子的父親。
“是你,五皇弟,對不對?這孩子是你的!”孟含薇得意一笑,突然直指歐陽元朗。
衆人大驚,徐婉荷嚇得當即變了臉色,“太子側妃,這話怎麼能亂說呢?朗兒他這兩月從未離京,日日都給陛下和皇后娘娘請安,陛下也是知道的。更何況,朗兒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不合禮數的事情?”
歐陽元朗握着拳頭,血紅的眼睛瞪着孟含薇。如果可能,他倒是想認了下來,以保尋雁一命。可他知道,父皇不蠢,這樣的謊言根本瞞不過他。
“夠了,你給本宮閉嘴!”歐陽元青鐵青着臉擡頭看向孟含薇,他從來沒有這般後悔娶她,即使知道莫尋雁背叛了他,他也寧願自己娶的是莫尋雁,而不是這個惡毒愚蠢的女人。
莫尋雁的手離開了自己的手腕,她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了,臉上再次變得無波無瀾。
離開牧馬山的時候,她第一次來了葵水,緊接着便是發生了那【眉毒】一事。
當日回去沐浴更衣後,她的確不曾服下任何避孕的藥。因爲她平日煉製的丹藥裡面並無這樣的藥,寄居在歐陽英睿的園子裡,有那麼多雙眼睛,她更不敢熬這樣的湯藥來喝。
她那時只是簡單找了幾樣有這等功效的藥材嚼服了。隨後在回京的路上,連續三日,她都暗中嚼服,自以爲是萬無一失。
回京一月有餘,她的確沒來葵水,可作爲一名醫者,她很清楚初潮之後的幾次葵水不準這是常事,她並未放在心上。
更何況,莫俊明被人打成那樣,腿骨俱斷,她日日操心爲其醫治,無心細想自己的事情。加之她並無任何反應,真真把這一點徹底疏忽了。
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吧。莫尋雁心底漫過一絲苦澀,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
“莫尋雁,你有何話說?”歐陽離辰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民女無話可說!”莫尋雁走到殿前,跪了下來。
“大膽莫尋雁,身爲一品郡主,未來太子妃,竟然婚前失貞,與人苟且,懷有子嗣,辱沒皇家尊嚴,罪不可恕!來人,將她拖下去斬了!”
歐陽離辰狠狠一拍桌子,怒到了極點。他終於明白青兒爲何不與這個丫頭完婚了,她竟然敢如此不守婦道,實在是將天家的臉面徹底踩在了腳下。
“父皇息怒!”歐陽元朗連忙爲莫尋雁求情,“此事蹊蹺,會不會另有隱情?金雁郡主她並非不守婦德之人。”
“陛下息怒,朗兒心善,不懂規矩。”徐婉荷當即掩住歐陽元朗的口,唯恐他再說下去,這個時候他開口求情算個什麼事,豈不是坐實他與莫尋雁有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