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腹傳來一陣陣疼痛,那種通到骨髓中的疼,一波一波襲來。
柳梅殊臉色泛白,若是意志在支撐着,她早已經昏了過去。
腦海中有個聲音一直在響徹,她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若是她睡着了,不僅僅是她,就連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她絕對不能睡。
江櫻看着柳梅殊額頭上的冷汗,萬分焦急,眼看着到了挽月閣,她加快速度,直接從房頂上飛到挽月閣的內院裡面。
略懂醫術的她知道,若是再晚一步,一切都來不及了。
柳梅殊的身子原本就虛弱,再加上受寒,腹內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江櫻原本想直接將柳梅殊送到清風寨,但是從這裡到清風寨最少也要兩個時辰,尤其是柳梅殊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能顛簸。
她只能將柳梅殊先帶回挽月閣,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再請二哥過來。
二哥一般是午夜之後纔來切脈的,現在距離午夜還有一個時辰。
柳梅殊,絕對撐不到一個時辰了。
江櫻將柳梅殊放在牀上,囑咐着香雪、綠珠、新月三個人燒熱水,熬安胎藥。
將柳梅殊身上的溼衣服全部換上乾淨保暖的衣服之後,又熬了一碗薑湯給她喂進去。
柳梅殊的神情稍微鎮定了一些,但是臉色依然蒼白的嚇人。
香雪幾個丫頭都亂了手腳。
柳梅殊的腹痛一陣一陣傳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令她臉色越發慘白不堪,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滴落了下來,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血,出血了。”新月突然驚叫了一聲,掀開柳梅殊身下的被子,大驚失色。
“江櫻姑娘,娘娘出血了!”新月的臉當場被嚇白了,她雖然是個黃花閨女,但是曾經親眼目睹姐姐流產時候的慘狀,姐姐那個時候,與娘娘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
“什麼?”江櫻大驚,慌忙趕到柳梅殊面前,看到雪白的被子上果然沾染了點點血跡。
那血跡並不多,但依然觸目驚心的,看着極端刺眼。
新月看到柳梅殊這個情景,不由得渾身發冷,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那個時候,姐姐從剛開始流血到最後血崩,硬生生流血而亡。
“竟然是血崩的徵兆。不好,等不到二哥來了。”江櫻在柳梅殊的身體上點了幾道大穴,又給柳梅殊灌了一些安胎藥。
柳梅殊的臉色越發慘白了一些,她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醒了。
額頭上滾燙滾燙的,正在發着高燒。
全身卻是冰涼冰涼的。
“新月用冷毛巾給娘娘降溫,香雪和綠珠,按照我說的按揉娘娘的穴道,堅持一下,千萬要堅持住。我去去就來。”江櫻咬了咬嘴脣,才說道。
“是。”綠珠是三個丫鬟中最沉穩的,看到柳梅殊這個樣子也完全慌了,但聽到江櫻的話,卻又立即鎮定下來。
“別哭了,快點按照江櫻姑娘說的做。”她呵斥了香雪一聲,將外屋的炭盆也搬到裡屋裡來。
香雪慌忙擦乾了眼淚,學着綠珠的樣子爲柳梅殊按揉身體的幾大穴道。
江櫻站在挽月閣的房頂上,看着皎白月光,微微嘆了口氣。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竹筒,那竹筒裡面放的是清風寨特有的煙花。
那種煙花,若是綻開,清風寨的人一定會立刻趕到。
但是,若不是遇見緊急的大事,這煙花是絕對不允許放的,因爲這種特製的煙花一旦放開,便會觸動清風寨所有的煙花機關,那時,便會在滿城盛開桃花一般的煙花。
是以,這煙花又名爲桃花烙。
若不是遇見緊急情況,江櫻是絕對不會使用桃花烙的。使用了桃花烙,必定使清風寨引起混亂。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也會引起
鏡城的混亂,而且,還會暴露清風寨的藏身地點。
咬了咬牙,江櫻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她將竹筒裡的火芯拔出,只聽得“嗖”一聲,那煙花飛上天空,隨即在半空中綻放出桃花花瓣一般的煙花。
隨即,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鏡城各處的上空紛紛展開挑花一般的煙花,淡淡的粉紅開在半空中,那些飄飛的花瓣在飄飛,起舞,在空中流連着,一場盛世煙花。
還未睡着的人們,看着空中突然飄起的桃花花瓣,都忍不住駐足觀看,那些桃花花瓣如同真的一般,慢慢地從半空中飄下來,落在衣服上時,烙上一個深深的桃花印。
江城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秦木白和司徒空空已經到了門前。
“大哥……”秦木白臉色異常嚴肅,這桃花烙,若不到危機關頭是不能使用的。
“進來。”江城沉聲說着,快速地穿好衣服,看着秦木白和司徒空空嚴肅的臉,微微蹙着眉頭。
“去天樓。”他說完,帶着秦木白和司徒空空向着清風寨裡最高的地方走去。
清風寨裡所有人的都驚醒了,他們面面相覷,看着鏡城上方盛開的桃花烙一片驚恐。
“大家稍安勿躁,安心等我們查明情況。”江城揮了揮手,給衆人一個安心的點頭。
衆人依然有些焦躁不安,江城也來不及安慰,飛身躍上天樓,居高臨下往下望去。
“是王族區。”秦木白眉頭微皺,“是櫻兒所在的地方。”
“不錯。正是王族區。櫻兒不是那種亂來的人,此次使用桃花烙,指定遇見了大問題。咱們幾個快馬加鞭趕過去。”江城臉色嚴肅地說道。
秦木白和司徒空空都點了點頭。
一路馳騁,三匹馬飛奔而過。
從清風寨到王族區,隔斷了整個鏡城。
他們幾個快馬加鞭,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內趕到了安陽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