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古月樓如今是抵抗僞神的先鋒軍,洛天乘着僞神來襲招兵買馬,收攏了許多被僞神擊潰的勢力,其次,蒼狼山上洛天也頗出風頭,他可是站上山頂的人物,即便還不具備王的實力,但也被禁地中的各大勢力認可,洛天是最接近王的人,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柄劍,洛成君,青魔手跟葉屠蘇。
青魔手是古月樓的人,隱劍樓雖然沒有像鼠兒望月樓那般大肆的招兵買馬,但也有不少勢力衝着一柄劍跟駱成君的名頭託庇於隱劍樓之下,面對着僞神的來襲,一柄劍也不好拒絕,至於葉屠蘇,如果他的本尊還在,百器陵肯定也會很熱鬧,多的是人會想得到百器陵的庇護,但葉屠蘇的本尊卻已經跟錦羅衣走過了登天路,既然葉屠蘇不在了,那百器陵也就是支崛起不久的勢力而已,不說跟九樓十二城相較,即便是一些大勢力,底蘊也比百器陵強大。
洛天是唯一主動出擊壯大自己勢力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鼠兒望月樓最近很出風頭,也是消滅僞神最多的,前陣子還傳聞說洛天正在想辦法遷徙去撲天崖。
這種情況下鼠兒望月樓要是完蛋,那可不單單只是禁地中少了一支勢力而已,對於其他勢力而言也都是極壞的消息,甚至說的上是重創,畢竟,說句難聽的,少了鼠兒望月樓,也就少了一羣甘願頂在前面的炮灰,其他勢力當然壓力倍增。
“以鼠兒望月樓如今的實力,不會這麼輕易完蛋吧。”葉屠蘇皺下眉道:“要去多少僞神才能將其拿下?”
葉屠蘇對於鼠兒望月樓的事情也知道一些,鼠兒望月樓作爲九樓十二城之一,本來實力就不差,還承接暗殺買賣,而那些殺手也許修爲不見得極高,但殺人卻個個都是一把好手,殺那些僞神自然也差不離,而錦羅衣離開前也交代了一切,根據她跟洛天的約定,撲天崖有不少產業都歸了洛天,甚至錦羅衣手下的王將,有一部分單幹,有一部分離散,卻也有一部被洛天收爲己用,要說鼠兒望月樓眼下可真是如日中天,不光人多,高手也多,恐怕百來個僞神圍攻鼠兒望月樓也不見得夠看。
“而且……”葉屠蘇道:“洛天跟青魔手呢?他們兩個可都是魂虛無相的修爲,差不多已經站在那扇門的前頭了,跟四王相較當然差不少,但也足夠強大,幾十個尋常的僞神恐怕還不夠他們殺的。”
“洛天死了,青魔手也死了。”公羊舒飛苦笑道:“正是因爲他們兩個都死了,鼠兒望月樓羣龍無首,所以被徹底擊潰。”
葉屠蘇更爲驚訝:“洛天跟青魔手死了?這不可能吧,以他們如今的修爲,誰能輕易殺他們?而且還是一殺就兩人一起。”
公羊舒飛的臉色更苦,吞了吞口水道:“天上白雲京!”
這是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自從蒼狼山的戰神圖開之後,白雲京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也沒有白雲京的消息,昔日裡在禁地中威風赫赫的天上白雲京彷彿消聲滅跡一般,甚至有傳聞說瓊樓玉宇樓也在尋常白雲京,當然,因爲是暗地裡,這消息倒也無可考證,卻沒有想到白雲京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現,而且,既然向鼠兒望月樓出手,那麼必然是站在僞神一邊了,而以白雲京的實力,當然能夠殺死洛天跟青魔手的。
王終究還是王。
公羊舒飛道:“如今那邊大亂,白雲京可不是那麼容易抵擋的,不過,還有一個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葉屠蘇道:“霍乘風或者蘇澈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公羊舒飛驚訝道:“是霍乘風回來了,不過,只是有人在東南邊百木林看到他,具體的還不知曉。”
“要想抵擋白雲京,當然得寄託在他們兩個的身上,這時候還能稱爲好消息的,自然是他們兩個中的誰回來了,而且,百木林似乎有些遠啊。”葉屠蘇輕撫着元十三孃的小腹,歉意道:“我恐怕又要出去一趟了。”
元十三娘微笑:“小心。”
葉屠蘇點點頭。
夏秋堂奇怪道:“你想去哪兒?”
葉屠蘇道:“鼠兒望月樓。”
“你這時候去鼠兒望月樓有什麼用?”公羊舒飛支吾道:“而且……”
葉屠蘇笑道:“而且,我擋不住白雲京?”
如果是葉屠蘇的本尊,即便擔心也不會受到異議,葉屠蘇畢竟也站上了蒼狼山的峰頂,而且,他跟白雲京的那場戰鬥還未曾分出勝負,但是,如今留在這個世界的是葉屠蘇的身外化身,很顯然,受制於修爲,即便同樣都是葉屠蘇,可他又能做什麼?
“西十五里,有僞神來了,一共有六名。”葉屠蘇閉目,片刻後睜眼道:“不過,看起來不是衝着我們來的,我想起來了,那裡有處遺蹟,是被鐵旗金門佔下的,對吧?”
衆人驚訝道:“十五里外的事情,你也能感應到?”
葉屠蘇笑笑,攬過葉知雨親了一口,隨即俯身摸了摸元十三孃的腹間道:“等我回來。”
元十三娘握住葉屠蘇的手掌道:“我等你回來。”
葉屠蘇起身,隨即道:“你們明天等信鷹看消息吧,到時候就知道我爲什麼要去了。”
言落剎那,葉屠蘇站立的地方卻是蕩起一片灰塵,而葉屠蘇的身影卻是莫名的忽然消失無蹤。
“這傢伙的修爲……”片刻後,太叔望驚愕道:“鬼神!”
……
禁地以西,鐵旗金門。
鐵旗金門在禁地算不得什麼大勢力,所以,也只能窩在禁地以西這樣偏僻的地方,即便如此日子也不好過,最終託庇於錦羅衣座下,這才得以在禁地以西生存下去。
錦羅衣離開這世界,撲天崖名存實亡,鐵旗金門照理說也很難生存,只不過,因爲僞神的關係,大家自然不會在這時候鬧內訌,使得鐵旗金門苟延殘喘下來,但是,也不見得多美妙,鐵旗金門遭遇過一撥僞神來襲,竭盡全力纔將那些僞神打退,而付出的代價則是本來五六百人的規模,如今已經不過百,有的戰死了,有的逃走了,門主以下六位堂主全都戰死,只有鐵旗金門的門主鐵飛羽是煉神返虛的修爲而得以活了下來。
鐵飛羽倒也仁厚,想離開的一概不強留,但他自己卻留了下來,在禁地多年打拼的基業實在捨不得,而留下的幾乎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但是,這樣的日子也沒見多久。
神歷二年春,僞神攻打鐵旗金門。
“我對不起大家。”鐵金羽看着那漫天的地獄之花藤蔓撞破寨門,也是咬牙道:“如果大家不陪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早知如此便該走的,我不該拖累你們。”
鐵飛羽的周圍,幾名跟隨多年的老兄弟出言安慰,也有人鼓舞衆人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去,但更多的人則是沉默,面對死亡的時候,除了不甘以外便只能沉默。
卻也在這時候……
“好熱鬧!”
那天空中忽然傳來說話聲,緊接着,鐵飛羽便看到那涌入寨子裡的地獄之花藤蔓莫名的斷裂。
十丈之外,書生打扮的男人衣袂飄飄,倒負着雙手提着柄劍。
葉屠蘇回頭看了眼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笑道:“鐵飛羽?”
鐵飛羽楞了一下,本能道:“我是,請問你是?”
葉屠蘇道:“你是鐵旗金門之主,你都如此失態,那讓你手下的那些人有該如何自處?算了,你們退下吧。”
這話說的很是囂張,這畢竟是鐵旗金門的地方,可葉屠蘇那言語卻更像是個主人,只不過,看到那數十根的藤蔓在葉屠蘇出現的剎那被斬碎,如此的實力又讓衆人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呆立於原地,也不知是該反問幾句,還是該依言退開。
葉屠蘇卻是不管他們,上前幾步曲指輕彈手裡的百雀舞,卻發現百雀舞毫無反應,絲毫不理會自己,頓時笑道:“怎麼?鬧脾氣了麼?”
葉屠蘇自然知道百雀舞對他很不滿意,本來便是答應要帶百雀舞去隱劍樓的,不過,從望海公嘴裡知道那些事情後,葉屠蘇便沒有再去古月樓,而送劍的事情說白了跟葉屠蘇又沒多大關係,他自然是不急,便跟百雀舞商量着回百器陵看一眼,他也很久沒見元十三娘跟葉知雨了,說不想念自然是假話,只是回了百器陵才知道元十三娘孕期已久,於是,看一眼便成了看好久。
那百雀舞的劍身輕顫,隨即那女人模樣的器靈遁出劍身道:“你說話不算話。”
“我不是有事情要忙麼,我老婆大肚子了,難道我不管?”葉屠蘇隨即嘆口氣道:“眼下既然出來了,也不差那一時片刻的,回頭送你去隱劍樓總成了吧,你要是不願意幫忙,便在邊上看着吧,我自己來也沒所謂的。”
“哼!”
那女人冷哼一身,隨即一甩身上的霓裳羽袍,便又回了劍中,只是,那劍身之上的羽紋卻是剎那間綻出七色流光。
“謝了!”葉屠蘇輕笑一聲,隨即拔劍而起,挽了朵劍花,便揮劍直指天空,“天劍北落!”
伴隨着葉屠蘇的輕喝,那天空中忽然的響起劍鳴,清脆悅耳,乍然間,那雲彩間便是綻放出七色霞光,而那霞光之下,卻是一柄七色流光凝聚而成的劍光至天外而來。
那一劍,起於西方,落於北方!
迎上那漫天舞動的地獄之花藤蔓,那劍光勢不可擋,直接刺入地獄之花的藤蔓之中。
轟隆!
轟鳴乍現,大地盪開一圈一圈的沙塵,站在葉屠蘇身後的鐵旗金門衆人看着眼前的一切,身體不由的輕顫,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怔怔的看着前方。
那一劍之後,寨門外的地獄之花藤蔓……
盡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