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海。
一望無垠的漫漫黃沙,卻被稱爲海。因爲億萬年前,神魔大戰之時,原先滔滔的海水被蒸溶了去。只剩下無窮的黃沙。還有黃沙下數不清的白骨和神秘......
龐大的黑色巨獸穿越時空而來,轉眼出現在沙漠中,正是墨麒麟。它龐大的身上馱着一個昏迷的少年。正是一出紫陽谷便昏迷了的石曉懷。因爲斬黑龍,滅宇文剔。石曉懷已經耗盡的全身的能量。所以,當離開那些強者的視線,他便昏迷了去......
忘川。
乃是冥界和人界的交界之地。無數鬼魂走到這裡便忘記了前世。猙獰巨大的鬼差用鎖鏈和刀劍驅趕着無數鬼魂向着奈何橋而去。
橋下渾濁的冥河翻滾着褐色的波濤向遠處奔去。浩蕩的冥河水中不時隱約可見森森的白骨和人頭。
一個少年高聲怒罵,如箭矢般向鬼婚外奔去。數名鬼差鬼叫着向他逼去......
“你們真是逼人太甚!”少年眼神森然,“冥界之中還要強抓鬼魂嗎?”
這少年正是石曉懷的元神,昏迷後他正坐在墨麒麟身上狂奔。沒想到有幾個鬼差朦朦朧朧地要抓走他的元神。猝不及防之下,石曉懷竟然被抓到了這裡。原本想要到冥界走走的石曉懷,沒成想竟然鬼使神差地被捉來了這裡。
一牛頭人身的高大丑陋鬼差嘿然笑道:“小子,即使你是修真者,但是這裡是冥界,所謂閻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等到五更活?冥域名家和夜家交戰。各路的鬼魂都要來此出力。豈容你抵賴......"
石曉懷心中暗道:“原來冥界此刻正在暗戰......"他又想起允諾血族血幽冰之事要爲它尋回血族魂器——四魂血玉。暗中道:“我不如藉此機會進入冥界,進入三生石萬年寒泉之內,看看能否得到四魂血玉。想到這裡,他拼着捱了鬼差幾鞭子,被套上枷鎖帶回了鬼魂隊伍當中。
一路行來,到了一個叫做碧血城的地方。新來的鬼魂被編入一個隊伍之中。從鬼差訓話,他了解了自己這支隊伍乃是屬於冥域夜家。
冥域內有兩大家族名家和夜家。因爲冥王昇天,由名家和夜家爭做新冥王。
名家勢大,夜家正處在岌岌可危之勢。
“兄弟,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會來到這裡。”
石曉懷擡頭看去,卻是一個面色憨厚的中年人,正笑着看他。
石曉懷心中一動,便隨意變了個假名字,“我姓石名隕。你是......"
憨厚的中年人不疑有他,“呵呵,我叫年風。前輩子是個管馬的,愛喝上兩口,沒想到有一天喝大了,便再也沒有醒過來。這不來到了冥界,又要讓我管馬。”他從懷中淘出一個扁扁的小酒壺兒,一仰脖兒灌了一口,笑道:“瓦罐不理井口破,**病了改不了的。本想來到了冥界能夠過幾天安生日子,哎......”他露出一個笑容,“還好,我老年只是一個管馬的官兒,用不上上陣廝殺......"
石曉懷聽他不斷嘮叨,聽得出這個來了好幾年的年豐掌握的情況還真是不少。這倒是省了他的勁兒去打探消息。
這時候,一個小校軍官走過來,呵斥道:“老年,你又在這裡擺龍門陣了。軍馬的草料準備好了沒有?”
年豐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笑容,“夜將軍,早就準備好了。只等馬匹過來,足足有兩百匹軍馬的草料,嘿嘿,足夠了。”
姓夜的小校軍官比較滿意,點點頭轉身要走。年豐忽然叫住了他,湊過去取出酒來遞過去,笑道:“夜將軍,來兩口。”
前者推開手邊的酒壺,皺眉道:“老年,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來這套......"
年豐仍然是一臉笑意,“將軍,你看這軍馬吧越來越多,可是我這邊的人手卻實在不夠用。您能不能考慮則個......"
小校軍官點指年豐,笑道:“我說呢,在這等我呢。正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年豐諂笑道:“將軍您是有大前途的人,等趕明夜之戰大人打敗了名家,成爲冥王。您還不是封侯拜將嗎。按說這等小事我不應該麻煩你,可是實在忙不過來,我這不是怕誤了我們的軍國大事嗎?”
小校聽得痛快,臉上卻皺眉道:“嗯,這倒是重要的事情。這樣吧,明天我給你拍一個人過來。”
年豐打蛇隨棍上,“不要明天了,那裡不是有一個嗎?”他指着坐在樹底下的石曉懷說道。後者正在那裡無聊地叼着一根草根兒眯着。兩人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
想來兩人平日裡處的不差,小校道:“就這樣吧。”他叫過石曉懷,命令道,“從今天起你就跟着老年幹吧。”又囑咐了幾句,轉身走了。
年豐向石曉懷笑道:“怎麼樣石頭兄弟,老哥還行吧?跟了老哥,省着你去到戰場上舞刀弄槍,拼死拼活。有命不是?”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給石曉懷起了一個石頭的外號。後者心中流過一絲暖流,對這憨厚的中年人多了幾分好感。便向對方說了一聲謝謝......
年豐道:“走着吧,石頭兄弟。以後有老哥哥的便有你石頭兄弟的,誰讓我看你投緣不是。呵呵,不要總是冷着一張臉了......冥界一年,人間一日,呵呵,有的過了。"
兩人邊說邊走,冥域陰暗的光線下,竟然有了幾分暖意。
一大堆小山似的草料,數百匹軍馬,便是兩人的工作。這些工作對石曉懷來說,不過是小兒科,多了石曉懷這個人。年豐感到輕鬆了許多。他們正在堆積草料。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吆喝,老年。”
轉過小山樣的草料,石曉懷看到幾個人正趕着一羣軍馬走了過來。年豐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迎了過去。並高聲道:“夜將軍,這麼快就把軍馬送來啦?”
姓夜的小校軍官道:“誰敢耽誤夜之戰大將軍的事情。那不是找死嗎?這些軍馬可是寶貝,你要管好。會重重有賞。”說話間,年豐領着幾名軍人把軍馬趕到了圈裡。石曉懷忽然在衆多的軍馬羣中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息。他一眼便看到了醉鬼馬。後者正衝着眨着眼睛。
狂喜之下,石曉懷想要衝過去。最終,他還是控制了自己。
這時候,姓夜的小校走了回來,指着綁在樹下沒有趕進馬廄的醉鬼馬道:“這個傢伙是一個害羣之馬,性子烈得很,沒有馬匹敢於靠近他。你小心些,還要找時間馴服纔好。”又囑咐了幾句,姓夜的小校領着人回去了。
石曉懷再也忍不住,幾步邁入走到醉鬼馬身邊。伸手撫摸醉鬼馬的馬鬃,道:“你怎麼會找到了這裡。”他忘記了這醉鬼馬被稱爲冥界鬼使,有自由穿越冥界的能力。他越來越是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無酒不歡的傢伙了。沒想到對方在這冥界裡的脾氣竟然變得火爆的很。後者用馬頭碰他,不斷打着響鼻。一人一馬相互摩挲......
這時候,送走小校軍官的年豐轉過身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奇怪的道:“沒想到這匹性子好烈的馬匹竟然如此喜歡你?”
石曉懷笑道:“也許是緣分吧?”有些事情,他並不能夠在這裡明說,嚇壞了這個普通憨厚的中年人。
年豐道:“好了,竟然這匹烈馬這麼喜歡你,從今天起你就伺候他好了。”
幾日來,再也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不過從年豐的口中知道了,那姓夜的小校正是他們的主管。夜家的軍隊正在和名家的軍隊在夏口的地方對峙。不過似乎形式對夜家有些不利......
閒談中,石曉懷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道三生石在什麼地方,那裡是否有一座萬載寒泉?”
正在往口中灌老酒的年豐忽然停止了動作,吃驚地看着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石曉懷笑道:“好奇罷了。”他也端起酒喝了一口。在年豐的影響下,石曉懷的懷中也多了一個扁扁的酒瓶子。銀的,是他花了兩個下品晶石買來的。
年豐喘了一口氣,爲自己的緊張有些好笑,道:“呵呵,老了也就膽子小了。”
“三生石乃是天降神石,傳說冥界的鬼魂可以在石頭上看到自己的三生三世,在其下面鎮壓者一口萬載寒泉......”想說些什麼他又閉口,轉口道,“只有身爲冥界的冥王才能夠用法力打開,傳說三生石結界內有十世惡人守護。其騎着無頭獸,有通天徹地之能......”
“呼呼,”說着,說着他就睡着了。
石曉懷心中好笑,這幾日,他把冥界的情況也摸了一個大概。本想一走了之。不過聽說夜族的規矩是馬在人在,馬亡人亡。恐怕自己走後,會給對方留下不測之禍。想到對方這幾日來對自己的種種。石曉懷不忍害這個老實人。他打定主意等尋個機會,或是開小差,或是出任務,總之只要和老年扯不上關係,便腳底抹油......
“呼呼!”
老年正在和周公聊天。石曉懷藉着這個功夫,走到自己的住處,開始煉氣運功。他現在的元神還是比較虛弱,碰到一些強大的鬼魂,恐怕還真不是對手。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武功重新修煉成功。不過自從進入這裡後,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絲毫沒有退步。心中暗道:“恐怕暫時只能憑藉這金陽境界的精神力了。”不論什麼手段,只要足以自保便行......
就在這時候,石曉懷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醉鬼馬的嘶鳴。心中一動,石曉懷化身一道清風遁了出去。自從進入冥域後,他發現自己的輕功倒是長進了不少。
一望之下,石曉懷不由怒從心頭起。只見遠處一個紅衣女子正在醉鬼馬上坐着,搖着皮鞭,不斷鞭打馬屁股催着它向前疾馳。可是後者卻極爲不情願,雖然吃疼,卻只是在原地轉圈兒。
“盜馬賊!”
石曉懷怒喝一聲,忽然一聲撮嘴發出一聲尖銳高亢的口哨聲,醉鬼馬接到命令忽然高高地人立而起。前蹄翻動,紅衣女子猝不及防之下,便從馬上摔了下去。屁股狠狠地和堅硬的石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醉鬼馬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向着石曉懷奔來,轉眼已經到了眼前。
紅衣女子咬牙從地上一蹦而起,疾步走來,怒聲道:“死馬!”手腕一翻,黑色的鞭子在空中帶出一個鞭花兒,狠狠地向着醉鬼馬身上落去。
可是眼前一花,她的玉手忽然定在了空中。鞭子也沒有落在醉鬼馬身上。玉手正被一個鐵鉗子似的大手握住,絲毫動彈不得。紅衣女子的臉上變得寒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