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炮聲轟隆,隱約槍聲傳來。
這是在戰場上一個不算平靜的夜,不過對於常年都在戰場上的軍人來說,經歷過了太多的戰鬥,這些喧譁對於他們來說算是很安逸了。
所以,現在的霍根與溫斯特都其實睡得很香,高強度的戰鬥在白天讓他們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如果在晚上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那明天就不可能以更好的狀態投入到戰鬥中去,這種簡單的理論是個孩子都明白的。
對於這兩人來說,溫斯特是個一戰的老兵,從當年爆破隊一直到現的突擊隊,他也算是美國海軍突擊隊裡的元老了,列兵的軍銜經過這些年已經換成了少校的徽章,當然不得不說的是他還有滿身的榮譽,那就到處是傷的身體。
溫斯特永遠也忘不了在東非的那次行動,英國佬和德國人在沙漠裡進行着坦克大戰,美國政府秘密派出特種部隊去進行協助,當時他們是以僱傭兵的形式入非作戰的,但是在那裡他們遇見一隊堅強的德國人。
德國戰車果然名不虛傳,德國人的務實和認真造就了當時堪稱戰無不勝的一支軍隊,黨衛隊在當時的世界上堪稱一支驍勇的特種部隊。
溫斯特記得自己那時還是上尉軍銜,他正好帶領了一個小隊要去破壞一個英國軍人留下的油庫,說到這裡不得不說英國佬的作戰素養至今還讓溫斯特不滿,說得不聽說如果不是能源的問題,他絕對不會相信英國那個喜歡指手劃腳卻沒有幾分真實本事的蒙哥馬利能打過有‘沙漠之狐’美稱的隆美爾。
這麼多坦克,還有美國政府資助了這麼多的能源,可是這個蒙哥馬利依然被隆美樂打得步步敗退,他們的士兵竟然笨得連在撤退的時候都忘了把油庫給炸掉,那個油庫一旦被德國得到,溫斯特悲觀地相信隆美爾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利用這個油庫將他的坦克戰車全部開動起來,然後將蒙哥馬利那個白癡一直推到大海中去的。
那次的命令實在是太艱鉅了,溫斯特只帶了一個十二人的小隊,卻要搶在德國人的前面去破壞這個油庫,據當時英國空軍所述他們已經看到了德軍的先遣隊正在接近了,美國海軍突擊隊要完成這個任務可能必定要和德國先遣隊幹上一場。
對於一支人數也只比他們多上三十餘的先遣隊,其實作爲在戰場上多次斬殺敵軍的美國海軍突擊隊,他們並不是太擔心的,可是讓溫斯特沒有想到的是,這支德國先遣隊同樣的不一般,他們竟然全部是德軍的黨衛軍組成。
德國黨衛員,號稱對希特勒最忠誠的親兵,他們是‘德意志帝國‘的旗幟,當時也是德國軍隊衆所周知最有戰鬥力,也最狂熱洗腦最徹底的一支部隊,與這樣的一支部隊火拼,那溫斯特他們這個小隊面對的困難可想而知了。
但是,縱使是這樣,溫斯特還是漂亮地完成了任務,甚至他在這次任務中僅僅以傷亡十人的代價,最後將這支黨衛隊的先遣隊全部殲滅,最終還是將這座油庫全部炸燬了,讓隆美爾的坦克戰車終於不得不停了下來,給了蒙哥馬利一絲喘息的機會。
不過,不得不說溫斯特也在這次戰鬥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他幾乎是在全身着火的情況下,纔將這個油庫給點着,但當時的爆炸衝擊和火焰滿身,他都以爲自己要死了,萬幸的是當時他們隊裡還剩下三個完好的戰士,他們用沙子給他滅了火,然後直升機極時趕到,將他運到了後方急救。
代價是巨大的,經過這次受傷溫斯特在美國國內一直養傷了近二年,背部百分二十的皮膚幾乎全部被換完,臉上也有三分之一的皮膚被移植,由於在那個時候美國的美容技術還不是很發達,所以縱使他溫斯特臉上的皮膚都全愈了,但是他的容貌也完全發生了改變,本來粗曠的一張臉,現在更是顯得猙獰,當他對着鏡子一笑自己都感覺就好像一隻兇殘的惡魔一般。
對於這種結果,溫斯特有些無奈,但是能活下來他卻已經感覺到很滿意了,畢竟對於他來說他是一個戰士,戰鬥就是他的全部,只要能取得勝利,將敵人打倒自己活下來那就已經是一種無上的榮譽了。
終於歸隊了,可是對於這次歸隊他感覺到非常的不爽,甚至他還對着隊長約翰森有些不滿,不滿的原因很明顯,他竟然失望地發現他們美國海軍突擊隊在這次的朝鮮戰爭中竟然表現得極爲低劣,在他溫斯特看來,他們美國海軍突擊隊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特種部隊,如果說因爲戰況的原因輸給了像德國黨衛隊這樣的部隊,那麼還有情有可原。
可是,讓溫斯特極爲不解的是,美國海軍突擊隊沒有輸給黨衛隊,甚至在與德軍的較量當他,他們也是各有輸贏,但在朝鮮戰場上他卻極震驚地發現他們竟然輸給了面前的志願軍?
志願軍?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溫斯特剛到朝鮮戰場不久,他甚至都沒有機會去了解這麼一支部隊的來歷,但他可以肯定這些人都是中國人,而且這些中國人聽說建軍都沒有幾年呢。
中國人?除了追逐到幾千年前,有一個叫做成吉思汗的東方征服者給歐洲帶來了恐怖的黑死病曾經震驚了整個西方世界外,他溫斯特就沒聽說過中國人打仗有多麼利害的。
甲午海戰,八國聯軍攻陷北京城,口木人幾乎佔領了整個東方世界,這樣的部隊也有戰鬥力?他們美國人都打敗了口木人,怎麼可能會輸在中國人的手裡?
溫斯特極爲不解,作爲新到朝鮮戰場上的一名軍人來說,雖然說他馬上接任了一個隊長的職位,但是他也無權說太多,只在是與手中的那些戰士們閒聊的過程中,他竟然吃驚地發現,他的這些戰士竟然對對面的志願軍有種難言的恐怖感,甚至掛在他們嘴裡最多的就是志願軍的‘梟龍特種大隊”,還有他們的“魔鬼戰士”!
梟龍特種大隊?魔鬼戰士?
溫斯特嗤之以鼻,同樣也無比的期待,他的目標就是要真正的面對他們,看他們到底如何的厲害,他絕不相信,這個東方几百年來一直都弱小的民族竟然還會比德國納粹還要厲害,看到戰士們的害怕,溫斯特什麼也沒有說,他覺得用事實證明他們本身的強大就夠了,戰場纔是最有說服力的地方。
所以,一接到任務後,溫斯立即就興奮了起來,他全力備戰,帶着他的小隊數次出現在了志願軍的前沿,在他的觀察當中,他倒是對以前中國軍隊的面貌有些改變,畢竟聞名還是不如一見的,在這幾天他的狙擊戰當中,他感覺到一種壓力。
中國軍隊的確沒有德國黨衛軍那麼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很勇敢,而且作戰素養還相當的不錯,但僅僅是這樣而已,他甚至有些覺得這些中國軍人的作戰方式很口木人很有些近似,不過僅此而已。
在這三天裡,溫斯特白天內連續出擊,他的目標就是中國志願軍在前線的指揮員,在他的攻擊下,最少有五名志願軍基層指揮官倒在了他的槍口下,說到這裡溫斯特還是有一點疑惑的,因爲他發現其實找中國志願軍的指揮官還真不好找,因爲志願軍現在還沒軍銜,他們的軍官如果單純從服裝上看根本區分不出,不過讓他佩服的是,志願軍裡的軍官都很以身作則,往往他們出現在戰場上,一旦戰鬥開始了,這些軍官都會主動站出來指揮戰鬥,這時他才能確定誰是軍官,這樣連續才幹掉了五個。
同時,他也發現了志願軍狙擊手對他的反擊,在反擊中溫斯特感覺到了一點壓力,他不得不說這些志願軍的狙擊手槍法特別的準確,他甚至都懷疑這些志願軍怎麼可能拿着一把蘇制的普通馬步槍可以打出這麼精準的子彈呢,難道這些就是那些梟龍特種大隊的狙擊手嗎?
當這些狙擊手出現的時候,溫斯特終於感覺到了一點戰意,他也真正的拿出了他的真實戰鬥力與他們進行了高下火拼。
不過,溫斯特很快就發現,這些志願軍的狙擊手也僅此而已,他們雖然槍法準,可惜的是卻少了一種優秀的戰場素養,他們的這些狙擊手打起仗來並沒有什麼章法,他們槍法準是沒錯,可是如果一旦不能準備射擊到目標,而且還暴露在了他的槍口下,志願軍的這些狙擊手就不知道怎麼辦了,反而會由一個獵人變成了別人的獵物。
難道這些人就是志願軍的梟龍特種大隊的狙擊手?明顯沒有受什麼系統的作戰訓練啊,說實話當時的溫斯特感覺到非常的失望,也對約翰森帶領的美國海軍突擊隊怎麼會在戰場失敗感覺到了不解。
他帶着這種不解問了約翰森,沒有想到的是約翰森給了他一個苦笑,然後無奈地告訴他,這些人根本不是梟龍特種大隊的一員,他們其實不過是志願軍前沿各部隊的一些神射手而已,他也非常不解爲什麼在中國軍隊中,一些普通的戰士怎麼會有這種精準的槍法,他告訴溫斯特,這個民族別看他們好像整體挺弱似的,但這個民族有一種可怕的學習能力,只要他發現什麼東西對他們有利,他們能迅速地融合到他們的部隊裡去,然後用同樣的方式再還給你,他還無奈地告訴溫斯特,現在這些中國狙擊手的出現,說白了就是他們在志願軍第五次反擊戰中,他們教出來的‘學生’,而真正的梟龍特種大隊和‘魔鬼戰士’絕對比這些要恐怖十倍,他們就是在這裡等着這支志願軍裡面最強大的部隊而來,約翰森同溫斯特一樣想爲以前死去的戰友復仇。
直到這時,溫斯特才認識到了梟龍特種大隊的厲害,認識到‘魔鬼戰士’的可怕,不過同樣他的戰意也就更濃了,一個強大的戰士不是在戰場將敵人殺死,那麼就是倒在一個強大敵人的槍下,這本就是軍人的宿命,不過溫斯特堅決不相信他是會倒下的那一個。
三天戰鬥結束了,溫斯特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志願軍的梟龍特種大隊和他們的‘魔鬼戰士’何時會出現,到底他們又厲害到什麼樣的地方,但只要一日他們沒出現,他就會不停地向他們進行挑畔。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在沒睡之前溫斯特已經想好了,到了明天他會換一下狙擊的位置,甚至打算看沒有機會深入到志願軍的防區去,因爲他感覺或許是他們的狙擊還沒有到打痛志願軍的地步,所以他打算如果能找到志願軍的指揮所,幹提幾個大官那麼梟龍特種大隊和‘魔鬼戰士’纔會更快的出現吧。
抱着這種心情,溫斯特進入了夢鄉,甚至他還做了一個美夢,他夢見自己回到費城,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面容竟然恢復了,他的那個可愛的兒子看到他不再害怕,竟然親熱地叫他爸爸,他歡喜非常抱着自己熱愛的孩子興奮地舉了起來。
可是……也就是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後陡然傳來一聲異響,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這分明是手中武器碰到了什麼石頭引起的悶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作爲一個沙場縱橫多年的老戰士,他完全可以想像應該是在他的身後有個什麼人在向潛伏而來。
是黨衛軍嗎?溫斯特還記得當時在那個油庫戰鬥中,正是一個黨衛隊的年青士兵偷偷地從他身後向他接近,突然給了他一棱子彈,還好的是那小子的槍法不準,只在他的腰間留下了一道口子,可是他返身就是一飛出的匕首結果了這個士兵,現在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那絕對不能讓敵人再次得手。
因此,就算是在夢中,他也立即陷入了戰鬥情緒中,手中那個本來歡笑着的兒子立即驚恐地被他扔到了地上,溫斯特悍然一轉身,他的手就閃電般的握到了槍柄之上。
伽蘭德狙擊步槍無比踏實地放在他的腿邊,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縱是在睡夢中他的槍也絕不會離開他的視線之外,任何時候都要能保證他極時開槍進行射擊,這是他進入美國海軍突擊隊時的第一課,這種習慣的保持絕對能讓他在戰場上多一些生存的機會。
槍一到手中,溫斯特一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就繃緊了,然後他霍然就坐起了身子,睜開了眼睛,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像狼一般充滿着兇殘和殺氣,只要前面有敵人,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撲過去。
“長……長官,怎麼了!”
可是,當他坐起來的時候,他卻感覺到身邊一片寂靜,甚至在他的邊上還傳來了驚訝的問話聲,他吃人的目光不由得轉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有些惶恐又不解的霍根正半支着身子看着他,聲音也變得怪異起來。
“我……我們在哪裡!”
冷汗從後頸上流了下來,溫斯特定了定神,他意識到了他們現在的情況,似乎他並沒有在東非,他的身邊也不可能有黨衛軍,這裡是朝鮮戰場上,這裡只有中國志願軍的威脅,他的睡覺,他身邊還有一個入伍只有一年半的新丁霍根。
“少校,我們在金城,現在是晚上三點鐘!”
霍根不由得心裡一陣抓狂,可是對於自己的長官臉上卻不敢有什麼不敬的表情,他無奈地坐起了身子,看了看錶回答了溫斯特的話,這種情況他在與溫斯特睡覺的過程裡已經發現過一次了,他不是不說自己跟上了一個戰爭狂人是種不信。
溫斯特的警惕,溫斯特的神經質,還有溫斯特讓人抓狂的惡夢都快讓他瘋狂了,面對這樣的一個長官他覺自己實在離崩潰不遠了。
“是嗎?可是,我們真的是在戰場上嗎?我怎麼覺得我們太鬆懈了!”
對於霍根的不滿,溫斯特微有所覺,可是他卻並沒有理會與他,溫斯特清楚他不能求這個年輕的新丁能有他這樣的經歷,只有他才知道,在戰場上任何一些絲鬆懈都可能會讓他丟掉小命的。
剛纔的那夢讓他有些意外,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剛纔的那些異響一定不會錯,那麼就說明周邊一定有情況,情況在那裡,周圍卻好像靜得可怕,不對……正是由於太安靜了,這不合常理……
“注意,小心……有情況……”
一種難以言狀的異樣充沛着溫斯特的心裡,看到霍根眼裡似乎睡意未醒,他沒有說話,卻是用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他就悄悄地直了牀,省事的很,他連鞋子也沒有脫離,幾乎是下牀就可以戰鬥,一種危急感讓溫斯特彷彿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你說他怎麼可能還像霍根般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