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丫鬟轉身看向不念,見他沒有異常表情,才鬆了一口氣,大殿下沒有看見就好,不然對這小姑娘的名聲不好。
雖然二人年齡都還小,只不過男‘女’三歲不同席,這麼大的孩子若是在正經人家,早就教了男‘女’之別。所以她們還是要顧及一下大殿下的。
“大殿下,奴婢們給這小公子換衣服,您能迴避一下嗎?”
不念嘟了嘟嘴,他並不想看別人光溜溜的樣子,道:“我去給弟弟拿‘藥’。”
而且聽說太監可是挨刀子了的,不念想到這裡,嚥了一下口水,小手捂在了自己‘褲’襠之上。
那玩意兒切了,還能長的出來嗎?應該長不出來了吧,回身看了一眼‘牀’上的小太監,瞬間同情心氾濫。
拿了治傷的‘藥’走進浴室,傾尋已經沐浴完畢,換了一身乾淨的大紅‘色’的寢衣,正要穿衣服,不念湊過去,神秘兮兮的道:“弟弟,你在哪裡撿的那個小太監?你臉上的傷是不是他打的啊?”
傾尋看了一眼不念,卻也沒有反駁,倒是眸中升起一股怒意。
“你別生氣,小太監其實夠可憐的了,我看書上說,宮刑很痛苦的,而且切了可就長不出來了,他小小年紀就遭受那樣的刑罰,真是可憐
。唉,既然是你帶他回來的,你就要對他好一點,知不知道?”
“你進來就是要說這些?”
“哦,不是,我來給你送‘藥’的!”
……
君宸回來的時候,兩個孩子也已經睡下,修竹向他稟報兩個孩子做的事情後,君宸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蕭熠城將兩孩子丟行宮這做法記在心裡。
然而,他聽到修竹說傾尋帶回來一個‘女’孩子時,皺起了眉頭。
“去打聽一下可有失蹤的小姑娘,別聲張。”
“是!”修竹也覺得此事很嚴重,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沒有什麼威脅,可是這孩子卻着太監裝束,還主動纏上小殿下,這事就奇怪了。
“多派些人手保護孩子,恐防有陷阱,那個小姑娘也派人多盯着。”君宸吩咐了之後,便進屋看了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睡的都很沉穩,‘脣’邊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便轉身進了浴室,沒過多久,出來後,便直接躺在兩孩子的身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孩子就被偏殿的一聲尖叫聲吵醒:“啊……”
是帶回來的小姑娘的尖叫,傾尋和不念立馬睜開眼睛,互相看了一眼,便立馬起身跑去側殿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那那小孩子慌‘亂’的在身上到處‘亂’‘摸’,就像不見了什麼東西一樣。
衣服都被換了,她一定被外人看光了,爹爹說,若是一個‘女’孩子看光的話,清白就沒了,她沒了清白……小姑娘內心幾乎崩潰。
而這會兒,那小姑娘正好看見‘門’口的不念和傾尋,一驚,原來是他,偷馬賊,還是個大‘色’狼,昨晚他還要脫她衣服來着。想到這裡,小姑娘怒了,一溜煙兒的從‘牀’上跳下來,幾步就朝‘門’口跑了去,揮手就要給傾尋一巴掌。
傾尋若是還讓她得逞,他就白活了,伸手握住對方揮來的巴掌,皺眉道:“我救了你,你卻要打我?”
說到這裡,傾尋想到不念昨晚說的話,鬆開對方的手,道:“我不計較了,你走吧
!”看在他被切了,還長不出來的可憐份上,他就放他走好了!
只不過,傾尋這話,倒是提醒了這小姑娘,小姑娘看了一眼四處,突然指着傾尋,大哭:“嗚嗚,這是哪裡,都是你,‘混’蛋,我要去找孃親,嗚嗚……孃親……”
小姑娘急的團團轉,不住責怪傾尋將他綁來這陌生之地,耽誤了她找孃親的時間。
小姑娘的金豆子可比不念的多多了去,一哭就收不住,金豆子一連串的往下掉,看的兩個小娃不知所措。
“哭什麼?不是男人!”傾尋憋了半天憋了這麼一句話。小姑娘大哭:“我本來就不是男人,哭怎麼了?哭又不丟人!”
哦,是了,他都被切了,成了太監,哪裡還是男人?不念以爲傾尋提及了小男孩的傷心事,也不好受,上前一步,寬慰道:“小弟弟,你別哭了。弟弟他不是有意的,他沒有惡意,雖然你被那個啥,可是我們是不會歧視你的,只要你自己不在意,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小姑娘不懂不念在說什麼,哭的更大聲了!
在外面聽了半天的君宸聽了兒子的話,嘴角‘抽’了‘抽’,這孩子懂的太多了吧?有些事情卻一知半解,怎麼聽怎麼心塞,他確定沒有什麼信息量,才邁進屋,道:“怎麼了?”
君宸坐在桌邊,看了一眼哭的眼睛通紅的小姑娘,對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小姑娘看了一眼君宸,小手從眼睛上放下,瑟瑟的看了一眼君宸,也沒有多怕,見這叔叔和他爹爹一樣好看也就沒有什麼防備了,磨磨蹭蹭的走到君宸身邊,怯懦的叫了一句:“叔叔……”
小‘女’孩似乎天生就和男孩子不一樣,君宸被這一聲甜甜的叔叔感化,心道,自己若是有一個長的像綾兒的‘女’兒的話,他一定要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捧到她的面前,寵她上天。
但是那也要是自己的‘女’兒才行,君宸打量了一下小姑娘,良久,才道:“你昨夜發燒了,現在可好了?”
君宸不說,小姑娘還不覺得,他這麼一提醒,小姑娘頓時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虛軟無力難受的很,頓時金豆子又開始往下落
。
君宸眉頭皺了皺,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哭泣的小姑娘,出聲道:“你別哭,剛剛聽你說要找孃親,若是燁兒耽誤了你找孃親,你便告訴叔叔,你孃親叫什麼名字,叔叔幫你找到孃親!”
孃親的名字?小姑娘瞬間警惕起來,孃親根本不讓她去找她,孃親不要她了,若是被她知道她還將她的名字告訴別人,孃親一定更加不願意理她了!
“父王,他可能沒有見過他孃親。”傾尋一看到眼前的小男孩這般傷心,感同身受,心裡也難過起來。
“胡說!”小姑娘炸‘毛’了,她怎麼沒有見過孃親啊,胡說八道。
君宸皺眉,見兩個孩子吵在一起,頓感一個頭兩個大,阻止道:“好了!你若是不願意告訴你孃親的名字,也可以,說說你自己叫什麼?”這麼小的孩子防備心就這般重,這孩子一定有蹊蹺。
小姑娘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我……我叫納蘭若影,爹爹叫我影兒,叔叔,我可不可以不告訴你孃親的名字,但是還是幫我找孃親啊?”
姓納蘭?君宸眉心瞬間蹙起。
納蘭是晉源的國姓,這小姑娘是納蘭家的人?可是並沒有聽說納蘭沐清有小郡主,這孩子……
“叔叔?”小姑娘看見君宸盯着自己看,心裡有些害怕,糯糯的出聲問道:“叔叔,你怎麼了?是不是找不到我的孃親了?嗚嗚……”金豆子瞬間從眼眶流出,突然想到什麼,納蘭若影轉身上前,拉着傾尋的袖子就是一陣拉扯。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都找到孃親了……嗚嗚……”
傾尋嫌棄了又嫌棄這小胖子,哭的他頭都大了,垂眸看着小姑娘,怒道:“放手!”
“就不放!”嘴巴一癟,又哭!納蘭若影內心幾乎崩潰,她好不容易知道孃親被帶進了皇宮,纏着爹爹帶她進來,卻不想和爹爹走丟了,爹爹不見了,孃親也找不到,她不活了
。
不念見此,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感嘆道,怎麼有人比他還會哭啊,這功夫,他要學學才行。
唉!君宸‘揉’了‘揉’眉心,見那小姑娘纏着傾尋,他面對這小姑娘的哭泣確實有些頭疼,於是對傾尋道:“燁兒,你從哪裡將她帶來的,就送去哪裡,別耽誤了人家母子團聚。”
納蘭若影一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看向君宸的眸光也多了一絲讚賞,這叔叔真是好叔叔!
傾尋不爽了,嫌棄的往不念身後藏了藏,朝君宸道:“憑什麼?”
“難道你要讓哥哥去,還是要讓父王去?”
傾尋想了想,那裡那麼偏僻,他都不知道是在哪裡,父王他們肯定也找不到,小眉頭鎖起,糾結了一下,轉身便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見納蘭若影沒有跟過來,停下道:“不去?”
“要要要……你等等!”她連外衣都沒有穿呢。只不過,她的太監服呢?哪裡去了?
不念見小男孩在‘牀’上到處翻,屁顛屁顛拿出一套傾尋的紅‘色’外套大大方方的‘交’給納蘭若影。
穿別人的衣服,納蘭若影各種不開心,而且這袍子還大了許多,真是……不倫不類!只不過聽說她的太監服髒了,所以也不能穿了,只能將就。
對於有些潔癖的傾尋,見他的哥將他的袍子給別人,亦是各種不開心,只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不過是一件袍子而已,他不要了就是。
兩小娃一前一後離開行宮,君宸立馬派人跟上,倒是想看看這納蘭若影的孃親是誰。
君宸心中好奇了,拉着不念的手問道:“煜兒,你還沒弟弟高,爲什麼不將自己的衣服給小弟弟穿?”
傾尋自幼練武,個頭自然也比不念要高一點。
君宸這話一出,不念炸‘毛’了,甩開君宸的手,撅着屁股就栽在凳子上一陣鬼哭狼嚎:“別提個頭好嗎?別提個頭行不行?”
他明明是哥哥,憑什麼還沒有弟弟高?嗚嗚……不開心
!
只不過對於君宸的問題,他倒是沒有迴避,嫌棄的道:“除了我的寧清小師傅,誰也不能穿我的衣服!絕不可以!男人也不行,太監更不行,這是原則問題!我得替她守身如‘玉’來着!”
“噗……”守在‘門’口的修竹等人硬是沒有忍住,笑噴了出來。
君宸亦是嘴角一‘抽’,眼角再一‘抽’,整個人都是不好的,‘摸’了‘摸’不念的頭,見他如此認真,到也沒有說打擊他的話,心裡倒是對不念嘴裡的寧清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兒的小師傅,才把他兒子‘迷’的這麼小就開始爲她守身如‘玉’了!
……
第二天,凌綾一起身,陌北濱身邊的李總管便將皇貴妃的金印還有禮服送了過來,還有各種恩賜,稀世珍寶擺了一屋子。
封妃的消息不脛也而走,皇宮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陌北濱納了一個民間舞姬,皇恩浩‘蕩’到賜了空白聖旨,而這舞姬竟然獅子大張口,直接要了僅次於鳳棲宮的永康宮也就是要了皇貴妃的位份,這消息簡直轟動了整個皇宮,讓各宮主子們羨慕嫉妒的紅了眼眶。
此刻,正着手準備三公主嫁妝的皇后聽此,直接甩了手中禮單,一巴掌將常年伺候自己的姑姑打倒在地:“賤人,竟然這麼魅‘惑’皇上,一個卑賤的青樓舞‘女’,一雙‘玉’璧千人枕,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來人,擺駕永康宮。”
“是!”
皇后氣勢洶洶的來到永康宮之時,凌綾正在整理滿屋子的東西,聽見外面高喊皇后駕到之時,凌綾‘脣’邊勾起一抹笑意,帶着一羣丫鬟太監出‘門’迎接。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凌綾只着了一身隨意的大紅‘色’的百褶如意月裙,上身罩着一個白‘色’的雪狐皮‘毛’的斗篷,紅白相稱,極爲的美麗。
皇后一進屋,走近凌綾便擡手甩了凌綾一巴掌:“賤人,你也配稱臣妾?本以爲是個老實的,沒想到本宮也被你騙了,說,肆意接近皇上,你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