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融都,春意盎然,鳥語花香,處處鶯歌燕舞。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百姓談笑,和樂安順,新年的喜氣還未消弭,紅燈綵帶,喜氣洋洋。皇宮更是如此,各個宮殿的喜氣未退,可是,現在似乎還在忙碌什麼。
“嫂嫂,你說我戴這個簪子怎麼樣?”顧念手裡拿着各種精美的簪子,金簪,銀簪,玉簪,琳琅滿目。
顧念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君宸也給她取了君家的名字,君宜陽,封號安國公主。君宸本想昭告天下,卻被顧念拒絕,她是江湖性子,隨意散漫慣了,若是有封號伴身,她覺得沒有任何自由。所以天下並不知道這個公主的存在。
凌綾替顧念梳好頭髮,挽了一個漂亮的髮髻,看着鏡中越發美豔的女子,心裡卻越發憂心:“不過是慶生而已,何必這麼隆重?”
顧念追隨夙阡陌十幾年,卻沒有一個結果,讓他們這些親人都覺得心酸。
“那不行,尊主三十八歲生日,自然要格外看重一點,一個人有幾個三十八歲啊?”顧念不以爲意,隨手拿了一個紫晶玉的簪子插在髮髻上。
“你去年也是這麼說的!”凌綾看着鏡中的美麗的女子,眸中全是讚美:“很好看,很配你這一身淡紫色的衣裙。”
末了,凌綾還是想勸勸顧念:“你能想着他有幾個三十八歲,爲什麼不想着自己有幾個青春可以消耗?宜陽,你不小了,皇嫂知道你喜歡夙阡陌,若是你……”顧念和她差不多大,若是她的兩個大兒子加把勁,她都可以當奶奶了,而顧念還沒成家。
“等等……”顧念打斷了凌綾的話,從鏡中看着凌綾那張絕美的傾城容顏,問道:“嫂子,你聽誰說本姑娘喜歡他啊?”
“你不喜歡他,爲何不嫁人?”凌綾瞪了一眼顧念,滿臉都是不相信:“暨墨好男兒千千萬,你宜陽公主想嫁人,那些男人還不得趨之若鶩?”
“那些男人算什麼?長的沒他好看,沒他有錢,還沒他武功高。我看了尊主,若是還有心嫁別人,那我腦子纔有病呢!”顧念起身不客氣的將凌綾推了出去,不耐煩的道:“得了,嫂子,你就別勸我了,本姑娘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要嫁給誰,你不是要給尊主準備生日蛋糕嗎?快去快去!”
剛把凌綾推出房門,顧念啪的一聲就將門關上,拍了拍手,自言自語,無所謂的道:“喜歡?誰說本姑娘不喜歡他?”
凌綾搖了搖頭,這些年她勸的次數夠多了,這丫頭似乎一點都不領情,難道這就是江湖兒女?
……
爲了慶祝夙阡陌三十八歲生辰,不念暫禁了融都最大的活水湖,不讓百姓商船私船登湖。不念知道自己的師傅不喜歡喧鬧,但是爲了喜慶,湖岸上還是設有多出戲臺,舞臺,百姓聚集,熱鬧非凡,湖周更是張燈結綵。湖面上無數畫舫,豪華精緻,外面一層的畫舫上全是護衛影衛,最裡層的畫舫纔是貴人所處。
如此一來,便是湖上喜慶熱鬧,湖上卻安靜肅穆,顯的格外的莊嚴隆重。
幽冥宮宮主的生辰,知道的人很多,但是敢來爲尊主慶生的卻少之又少,無非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幫派主人。
以往,夙阡陌對於這些事情是完全不上心的,往往來爲他祝壽之人無非是送上裡禮物,以求幽冥宮的庇佑,卻連幽冥宮尊主的面都見不到。
自從不念和傾尋長大後,兩個孩子懂事孝順,他也不好推辭,每次生日還會露面。當然躲在畫舫裡面,外面又有無數侍衛防護,別人能不能見到他,可不管他的事。
這會兒,畫舫上來的人已經漸多,君家,暮夜山莊,九音宮,陌家……幾乎和凌綾和君宸有交情的人都來了,雖然他們和夙阡陌的交往甚少,可是卻不能不買不念和傾尋的賬。
君宸雖然默許孩子們如此孝順夙阡陌的做法,心裡卻極爲的難受,他總覺得夙阡陌的生辰宴比他這個皇帝還要隆重熱鬧,孩子們也格外的上心。
唉!君宸嘆息,夙阡陌似乎是他一輩子的陰影!
君宸是客,現下也只是坐在夙阡陌的下手,對面是墨翎皇陌羽熙,再往下是九音宮宮主陌九,主母景樂天。接着是暮夜山莊的莊主夜子諾,主母靈彩兒。而君宸這邊往下是蕭熠城君澈等人。
能進這個畫舫的,地位,身份自然不同。似乎還必須是有關係的!
至於幾個小搗蛋,自然是在自己父母的身後。只不過,讓君宸覺得格外刺眼的是一左一右坐在夙阡陌下手的傾尋和不念。那麼和諧的場面,讓君宸覺得這到底是誰的兒子啊?
一口悶酒喝下,君宸卻覺得什麼味道都沒有。好吧,他就是小心眼,就是小雞肚腸!可是承認有什麼用?
誰讓兩個孩子一個叫夙阡陌父親,一個叫夙阡陌師傅呢?這些,似乎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夙阡陌身子斜靠在主位之上,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把玩着玉杯,一席紅色長袍如妖冶的血蓮,綻放在墨玉麒麟椅上,全身上下都顯得格外的慵懶散漫。上天似乎格外眷顧這個如罌粟一般美豔的男人,歲月幾乎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反而盡顯成熟魅力。
其他人喝酒聊天,夙阡陌面上卻還是一絲笑意也沒有。似乎對對面畫舫上的妖曼歌舞迷人曲調根本不感興趣。
突然,畫舫上的音樂停止,燈光也暗了下來,片刻後,周圍的畫舫全部響起了輕靈的音樂,隨後就是清越動聽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氣快樂,祝你生氣快樂……”
隨着歌聲而來的,是一個小推車,推車上面是十二層的大蛋糕,蛋糕上點着五顏六色的細蠟,蠟燭跳動的光亮將畫舫照的通明。
所有的人都被畫舫門口進來的人和物吸引,目光紛紛投了過去。只見是一身紫色紗裙的顧念,她臉上畫着精緻的妝,爲那絕色容顏平添了幾分妖媚和精緻。
坐在君宸身邊的凌睿和君唯看見進來的顧念,已經坐不住了,激動的大喊:“吃蛋糕咯!”
凌睿更是跑到夙阡陌身邊,伸手牽着夙阡陌的手,興奮的道:“夙爹爹,快來許願!”
“蛋糕?許願?”夙阡陌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其他的人自然亦是費解,可是都是深沉內斂之人,雖然好奇,卻沒人問,只是紛紛將視線投向夙阡陌和凌睿。
凌睿見夙阡陌問起,就知道他們不知道,自豪的解釋道:“蛋糕就是生日必須吃的甜點,每次我們生辰的時候,母后都會偷偷做給我們吃的,吃蛋糕前對着蠟燭許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原來如此!”衆人點了點頭,倒有些羨慕君宸,這樣的天倫之樂,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
凌睿從小到大都是個貪玩的性子,快十歲了,卻還是這般吵吵鬧鬧。因爲多年前他捉弄傾尋的事,被父母兄長嫌棄,他無意喊了夙阡陌夙爹爹後,便再沒有改口。
自然,凌睿本就因爲害凌綾難產,不得君宸喜歡,自從他沒見識的喊了夙阡陌夙爹爹後,君宸對他更沒好臉色了,可是這孩子到絲毫不在乎!
君宸本來就不高興,看到這十幾層的大蛋糕後,更加的不悅了。蛋糕這玩意兒凌綾從來沒有給外人拿出來過,可是他們的小家已經有了不成文的習慣,就是不管是誰的生日,凌綾都會做一個蛋糕,他們一家七口在一起爲壽星慶生。
君宸氣極,怪不得他要和她一起來,她卻各種推遲,沒想到啊,竟是費心給夙阡陌做蛋糕去了!
還有這個君凌睿,這麼熱情?管這個臭小子什麼事?
真是豈有此理!
啪的一聲,手中的酒杯被扔在桌案之上,杯底碎了一個洞,裡面的酒水灑了一地。
夙阡陌看了一眼君宸,眸中閃動着外人看不清的光彩,掃了一眼顧念後面,拿着各種刀叉圓盤的凌綾,脣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君宸怎麼想,他可不管。任由凌睿牽着,來到大廳中央,看了一眼蛋糕上,生日快樂幾個字,視線從凌綾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顧念身上,淡淡的道:“費心了!”
“夙爹爹,快許願,然後我幫你吹蠟燭!”凌睿瞪着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晃着夙阡陌的胳膊,興奮的催着。
“好!”夙阡陌點了點頭,垂下眼簾,閉眸許願。
這時,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等夙阡陌許完願後,幾個孩子就爭先恐後的吹了蠟燭。
“切蛋糕了!”凌綾拔了蠟燭,便將手中的一把木質薄刀遞給顧念,朝顧念眨了眨眼睛。
顧念高興的接過刀,毫無避諱的拿起夙阡陌的手,兩人四隻手,在蛋糕上切了一刀,漂亮的大蛋糕便一分爲二。
手裡握着冰涼的玉手,因爲凌綾早上的話,顧念的心似乎不一樣了,一股異樣的感覺劃過心際,想羽毛般輕盈,卻足夠讓她全身一顫。
顧念一直都回避自己對夙阡陌的感情,只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很自在,這樣陪在他的身邊,也算人生之辛。因爲她知道夙阡陌心裡無她!
這樣的男人,真心一旦付出,便收不回來,所以她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
若是他真的移情別戀,那就不是他了,不是嗎?
然而,今日看到他,她突然有點不甘心,想要得到更多,想要離他更近一點,她不貪心,就那麼一點就可以。
“今日的蛋糕,可要壽星親自切給我們吃,夙阡陌可不許推辭!”凌綾將手中的碟子遞給夙阡陌,滿臉都是洋溢的笑意:“吃完蛋糕,咱們才能玩其他的,顧念說了,人生可沒有幾個三十八歲,今日可不能放過你!”
夙阡陌看了一眼凌綾,淡淡一笑,答道:“如你所願!”玉手接過凌綾手上的碟子,在顧念的幫助下,分了蛋糕。
他們這裡的人只用到了一層,其他的全部端給了來祝壽的其他畫舫上的人。
敢讓夙阡陌切東西給別人吃,恐怕這世上只有凌綾一人了。
“甜膩歪了!”蕭熠城嚐了一點,直覺膩的不行,口感倒是難得的細滑。
十二歲的栩吟已經是一名偏偏佳公子,絕美非凡。他拿着小碟子,脣邊還沾着一點奶油,眉頭亦是鎖着的,看樣子也是不滿蛋糕的味道。可是他卻鄙視了一眼自己的父王,輕蔑道:“你懂什麼?這不叫甜膩歪了,這叫做甜到心坎上了!”
說罷,端着盤子朝夜子諾身邊的逸軒走去,四五歲的娃娃,漂亮精緻,安全遺傳了其父的性子,安靜沉穩:“軒軒,告訴哥哥兩個姐姐爲什麼不來,哥哥就將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夜子諾看了一眼栩吟,沒有半分好感,牽着自己兒子的手,攬着靈彩兒回坐位了!
栩吟倍受打擊,還想去探聽探聽兩個小佳人的行蹤,突然被凌睿攬住:“蕭栩吟,有蛋糕不給我,偏偏給他,你……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凌睿可記得,小時候栩吟以一把金彈弓爲聘,說是要娶他的!
“臭小子,別搗亂!”栩吟拂開凌睿的小身子,又朝唯唯小公主走去:“小唯唯,又漂亮了,來,栩吟哥哥請你吃蛋糕!”
“謝謝栩吟哥哥!”唯唯公主雖然有些時候調皮一點,卻單純至極,閃着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正想伸手拿,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招惹本宮的妹妹,活的不耐煩了?”不念亦瞪了一眼栩吟,警告意味極爲的明顯,卻考慮這地點和場合,沒有說什麼,將手裡的蛋糕交給妹妹,隨後牽着妹妹避開了!
栩吟備受打擊,正想尋找下一個目標,突然耳朵上一陣劇痛,只聽一少女咬牙切齒道:“蕭栩吟,你給本郡主消停點。你就沒有那點自知之明嗎?因爲你在,瑾叔叔纔不帶知微雪羽的!”
真是防火防盜防蕭王世子啊!
“蕭昭雪,你給本世子鬆手!”栩吟一陣哀嚎:“母妃,你看你這個女兒,還不管管,以後嫁不出去,可別再本世子面前哭!”
“昭雪,別揪疼你弟弟了!”知曉兩兄妹性子的人見怪不怪,倒是陌羽熙前來救駕,栩吟委屈了,撲進陌羽熙的懷裡,可憐巴巴的道:“舅舅,蕭昭雪欺負人!”
陌羽熙卻沒有多加安慰,夙阡陌看了一眼栩吟,嚐了一點蛋糕,面上無波的道:“確實,甜到心坎了!”
一旁的君宸豁然擡頭,警惕的看着夙阡陌,隨後握起了拳。
他第一次吃蛋糕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麼說的,綾兒還很高興。
想到這裡,君宸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凌綾,見她正在擺弄着手上的一筒竹籤,沒有在意夙阡陌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患得患失,不想任何男人覬覦凌綾,就算知道他們不可能如常所願,他的心也放不下。
凌綾確實沒有在意,等大家都用了手裡的蛋糕後,便讓人撤了小推車,在大廳之中拼了一個大桌子,大家圍着桌子落座,桌子中央放着一個一把燙金色的勺子。
“姐,這是要做什麼?”陌九從未玩過遊戲,自然有些好奇。
“大家好難聚在一起,今日自然要玩的痛快!人人都有份哈,不許推辭!”說着,凌綾講了規矩:“這個遊戲叫做真心話大冒險,遊戲開始之時,我會轉動金勺子,勺子停下後,勺柄所指的人便是輸者,需要接受懲罰,隨意從我的竹筒裡面抽取一個竹籤!每支竹籤上面寫有一個問題,還有一個處罰,你們可以二者選一,接受懲罰!只是一點,若是選擇真心話,必須實事求是,不可隱瞞欺騙!”
“這個簡單,但是聽起來挺有趣!”陌九笑道。
陌羽熙脣邊掛着淡淡的笑意:“用這麼一個勺子就決定我們在坐人的命運,有點幼稚吧?”
藍之不以爲意的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掌握天下人的生死命運,就該好好體驗一次身不由己的感覺!哈哈……”
“之之說的在理!”妻子說什麼自然都是有理的,君澈點頭附和!
“真心話,大冒險,綾姐姐,必須選一個嗎?”靈彩兒滿臉都是好奇,心裡還是有些怯意!
“逸軒,天翊除外!”夜子諾愛子心切,大冒險什麼還是算了!天翊是君澈的獨子,現在才三歲,自然是要除外的!
“孩子也是參與者,若真的命中,當父親的自當代勞!”沉默多時的君宸開口,夜子諾現在似乎變成妻奴子奴了,他怎麼能讓他好過?
君宸都這麼說,其他的人也沒有異議。凌綾作爲裁判,自然不參與。
凌綾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將眸光停在陌九身上一瞬,隨後轉動金勺,勺柄正巧轉到陌九。
“九兒!”凌綾幸災樂禍的喚了一聲,便將竹筒遞給陌九。陌九也不推辭,從裡面挑出一根,緩緩的讀了出來:“是問,今生於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讀完,陌九根本不看另一面了,大方的道:“今生最重要之人自然是……”眸光落在凌綾身上,半響未曾開口。
隨後掃了一眼衆人,見有好奇的,有緊張的,也有警示的,陌九輕笑了一聲,隨即伸後握住身邊樂天的手,道:“自然是我的天天!”
樂天緊張的神色瞬間淡下,嬌羞的低下頭,靠近陌九身邊,低語道:“九爺亦是樂天今生最重要之人!”
“九兒,姐姐祝你幸福!”凌綾滿臉欣慰的祝福。
“謝謝姐姐!”陌九淡然輕笑。
第二輪,勺柄指向夜子諾。夜子諾抽籤一看,亦大方的讀了出來:“隨意挑選現場一名女子?深吻……”
“噗……”蕭熠城笑了:“這個好,諾,願賭服輸啊!”
“瑾叔叔這手氣,看的本世子都心癢癢了!”栩吟各種羨慕!
大家憋笑,大有看好戲的意味。倒是夜子諾淡定的看了後面的真心話,上面寫着:是問,於你最痛苦的記憶是什麼?
夜子諾心一顫,隨後扔下竹籤,毫不猶豫的勾起靈彩兒的腦袋,吻了下去!
比起談論自己最痛苦的記憶,他寧願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親吻自己的妻子!
“嗷哦哦……”四處想起了調笑之聲,君澈蕭熠城更事吹起了口哨。
“羞死人了!”深吻罷,靈彩兒臉已經紅的不行了,埋在夜子諾的懷中根本不願意出來見人!
“哈哈,時刻都不忘秀恩愛,夜大神醫看不出來啊!”凌綾笑着再次轉動金勺。
金勺指向了傾尋,傾尋伸手抽了一根竹籤,掃了一眼,即便有些猶豫,卻還是讀了出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笑的時候是何時,因爲何事?”
這話一出,不僅是凌綾,君宸,夙阡陌,就連不念也看向了傾尋。
第一次笑?傾尋似乎已經不記得了,他想了想,然後無所謂的道:“青陽縣,第一次見到母親之時!”那時的他,似乎不怎麼會笑,但是他清楚的記得,當母親抱起他的時候,自己心中是開心的!
凌綾心中一酸,眸中頃刻間蓄滿了淚水,她也沒有料想,這個籤子會被尋兒抽了去。
衆人都未出聲,回想過去,都是不盡的傷痛。倒是傾尋一點都不在乎,提醒道:“母親,繼續!”
因爲傾尋,凌綾也沒有再點其他人,幾次將勺子指向君唯,自然就是懲罰君宸,幾十年的烈酒喝了一大壇酒,君宸面色醉紅,悄悄的給凌綾投去一個求饒的眼神:綾兒,放了我吧!
爲了不讓夙阡陌起疑,自然要做足準備,幾輪過後,才自然而然的指向了壽星。
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最想得到的恐怕不能說!難道她不知道?
夙阡陌眉頭一皺,玉指顫抖了一下,隨即轉向另一方,大冒險:“和你最近的女子喝大交杯!”
最近的女子?左手邊坐着顧念,右手邊是傾尋,最近的女子自然是顧念!
“夙阡陌,選擇了大冒險?不是不會大交杯吧?我教你!”凌綾興奮,自告奮勇的端起一杯酒,朝君宸眨了眨眼睛,君宸自然樂意秀恩愛,兩人手臂繞過對方的脖子,仰頭喝下,登對的樣子,似乎二人合該親密無間!
顧念自然開心,興奮的斟滿了酒,高興道:“尊主,吃虧的可是我!”
夙阡陌抿着脣,看着眼前嬌媚的女子,猶豫片刻,內心似乎做足了掙扎,最後端起酒杯,學着凌綾和君宸的樣子與顧念交頸喝下!
“夙尊主果真不凡,願賭服輸,真叫人欽佩!”陌羽熙已經看出了凌綾的小把戲,乾脆靠在椅子上看戲!
夙阡陌似乎並非像傳言那般不近女色,恐怕是真心錯付!
隨後,勺子指向顧念,問心目中的心怡之人的形象,顧念誇誇其談:“貌若毒粟,心淡如冰,張揚絕世,傾國而立,江湖之尊,無與爭鋒!”
“有點眼熟啊!”君澈歪着腦袋一陣思考!
“一天想那些有的沒的,怪不得這輩子嫁不出去!”蕭熠城仰頭喝了一口酒,忍不住嘲諷,他和顧念亦有兄妹之情,對於妹妹這麼大歲數還不肯靜下心來談婚論嫁,他自然是不悅的!
“朕聽着也有些熟悉啊!不會是……”陌羽熙還未說完,就被人搶了話機!
“姑姑,你心怡之人是夙爹爹嗎?”大人們三緘其口,不想說出來,凌睿卻天不怕,地不怕,似發生新大陸一般站在凳子上吼道。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有點驚異,還有點尷尬!
“小孩子,不許胡說!”不念伸手將凌睿抱了下來,沒看見師傅的臉都黑了嗎?母后這麼胡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惹事!
凌綾狠了狠心,假裝沒有看到夙阡陌黑透了的臉,調笑道:“宜陽,看來你是要求太高,怪不得都看不上你皇兄爲你物色的駙馬呢,你可要加油啦!”
說着,玉手又轉了一下金勺:“夙阡陌,又是你!”
“今生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今生最後悔?似乎是離開了絕情崖,若是他不離開,或許他能和她待的更久一點!
因爲心中悲涼,夙阡陌覺得三月份的河風吹來,竟然冷的他打了一個寒戰。擰着眉頭,輕嗤道:“自然是小時候不聽師傅之言,練了烈焰掌!”若是不練,他就不必尋找練就寒冰訣之人,他也不至於遇上她!
“壽星又是你……”
“夙阡陌願賭服輸!”
次次都是夙阡陌……
夙阡陌擰着眉頭,似乎已經是隱忍的極限,這氣是凌綾,也不是她的。
什麼問題都有!
選擇伴侶,你願意選擇你愛的,還是選擇愛你的!
什麼時候請大家吃喜糖!
目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
種種問題都是他不願意回答的,夙阡陌開始還能有耐心說敷衍,到了最後,他忍無可忍,抓着一旁的烈酒,道:“無真心話,本尊選擇喝酒!”
說罷,仰頭猛灌。一罈下肚,夙阡陌揮手便將酒罈摔在地上,有些疲憊的道:“本尊累了!”隨後轉身走了!
“父親!”傾尋看着夙阡陌,幾步追了過去。只是不念卻一把扣住傾尋的手腕,阻止道:“讓師傅一個人靜靜吧!”
壽星走了,其他人也沒必要再在這裡留下去。唯獨凌綾一個人自責不已,抓着君宸的袖子,追悔莫及:“宸,我……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不過分!”他的綾兒做什麼都是對的,只是這件事情……君宸補充道:“你操之過急了點!”
“我去看看他!”凌綾丟下君宸,追了過去。
紅衣掠過燈火搖曳,畫舫相連的湖面,夙阡陌一個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河岸,看着外面喧鬧的百姓,他心裡憋悶的難以言表!
他揉了揉額頭,心中諷刺,他似乎醉了!
“夙阡陌!”凌綾找了半天才找到夙阡陌,看着他的背影,她突然有些害怕,不敢上前,猶豫了片刻,才從嘴裡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夙阡陌擰了擰眉頭,心中掙扎糾結,久久不願說話。
兩人相隔不過數十步,他卻覺得隔了一個天涯!
相識十八年,他心裡眼裡似乎都是她,可是卻沒有一天擁有過她!這種愛而不得的冷和痛,足夠摧殘任何人!
這時,夙阡陌豁然轉身,妖冶的鳳眸直逼凌綾,沙啞邪魅的聲音溢出:“本尊的心,你可以視而不見,卻……沒有資格交給別人!”
最大的哀,不在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身側之人並非自己所求之人!
最大的痛不是自己所愛之人努力將自己拒於千里,而是試圖將自己推給她人!
凌綾心頭一顫,自責內疚之心排山倒海般襲來,眼淚嘩啦一下就滑出眼眶。
高大的身影與凌綾擦肩,夙阡陌頓足,有些嘲諷的開口:“只要是你想要的,本尊傾盡一切,自會讓你滿意!”
若是娶了顧念是她想看到的,爲了她不自責難受,他娶了顧念又何妨?
十八年的感情,就此止步!
他的心,她不需要,他可以此生做一個無心之人!
無愛!
無恨!
“尊主,你怎麼了?在想什麼?”顧念找到夙阡陌之時,正好看見夙阡陌滿臉沉思的向她走來,她自然心中一喜,上前道:“我還以爲生氣了!”
“本尊爲什麼要生氣?”夙阡陌反問,隨後低聲道:“只是在想……”
“想什麼?”
“娶你之事!”
完。
本來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