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寂靜的黑夜裡,幽道上突然傳來輕微又雜亂的腳步聲,接着哐噹一聲,鎖着牢門的鐵鏈被人用鑰匙打開,鎖鏈垂落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蕭嵐夫婦以及蕭陽全部驚醒。看着那華貴衣着,高端典雅的女子帶着兩三個侍衛,站在牢房外。
算得上清麗的臉上掛着藐視之色,冷漠地看着擁在一起而睡的蕭家三人,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譏諷地笑,“沒成想,昔日光芒大盛的蕭丞相竟會有今日結局,與妻兒龜縮在牢房一角,好生淒涼吶。”
蕭嵐夫婦沒有說話,蕭陽皺眉,“竟然是你。”
深更半夜來到牢房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嫁給太子,榮升爲太子妃的慕容梓鳶,——京城第一才女。
“你來做什麼?”蕭陽目光裡帶着一絲警惕。扶起父母起身,冷聲問。
慕容梓鳶畫的得體妝容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當然是來看看處處牽制了我們慕容家半輩子的蕭丞相,如今過的如何咯。”
明顯的嘲笑,蕭陽臉色很那看,語氣不善道:“哼,託你們慕容家的福,我們過得不能再好了。”
梓鳶不理會蕭陽,雙手擱置腹部。轉身在牢房外慢慢走動,“看上去似乎是很不錯,蕭丞相人緣頗好,得夏將軍囑託再三的照顧。二皇子祁王暗暗遣話吩咐。咯咯咯,說的難聽點是蹲大牢,可我怎麼看你們都像是享福喃?!”
“太子妃到底要說什麼?”這人半夜三更來到大牢裡就爲嘲笑譏諷一番,未免顯得太失度量,所以蕭嵐確信此人一定會有什麼大動作。
“當然是趕在蕭丞相彌留之際,和你敘敘舊咯。”梓鳶掩嘴嬌笑,轉身揚起長長的裙襬輕輕晃動,“說起來,和蕭丞相打了那麼多的交道,恐怕你還不知道處處給你羈絆的人是我吧?噢,不對,也不能說是我,畢竟做了那麼多事兒,得多虧了姐姐教導。不然我哪兒有那般深謀心機啊!”
蕭嵐鎮定很多,蕭陽冷冷地注視牢門外的女子,畢竟京城第一才女的榮耀也不是普通之豪就能得的。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今時今日會見到第一才女這樣的嘴臉,那不屑的眼神,譏諷嘲笑的表情,無一不再踐踏他們的尊嚴。
蕭陽也算有血有肉的血性男兒,被一個女人侮辱,真是恨不得撲上去撕了那番嘴臉。
“你什麼意思?”相較於蕭嵐沉靜,蕭陽氣憤,玉蘭倒是敏銳許多,捕捉到那句‘彌留之際’,當下就給問了出來。
“真不知道蕭丞相哪裡好了,讓姐姐到現在都對你念念不忘。蕭丞相這麼些年妻兒伴隨左右,可有想過我那可憐的姐姐,爲你葬送了一輩子幸福。將自己囚在深宮,永遠不得見外面海闊天空。”梓鳶沒給他們反應機會,垂頭似釋然一笑,“不過也幸虧蕭丞相你沒有選擇姐姐,不然我慕容世家也不會有今日掌握全朝的機會。”
“外人都說父親賣女求榮,可實際朝陽國的兩代君王都被我慕容家女兒掌握在手,天下,何懼顛覆?”
蕭嵐幾乎用了畢生精力改革爲民,力要爲百姓做幾件大事兒,讓百姓生活得以安康繁榮。可落到今時今日地步,聽到慕容世家野心勃勃,當即氣的渾身顫抖,臉色僵着,死死瞪着那笑得開懷地女子。
慕容梓鳶擡起眸子,漫不經心看着牢裡氣的恨不得吃了她的三人,臉上的笑意愉快地帶着幾分真,“這就氣着了,後面的話我還沒說呢,說了你們豈不是更受不了了!咯咯咯,三年前姐姐羽翼豐滿的時候,朝堂之中暗涌對峙還是輕的,恐怕蕭丞相還不知道,令媛癡傻鬧得淪爲京城家喻戶曉的笑柄,這其中功勞還少不了姐姐出謀劃策呢!”
蕭陽向前一步,怒目瞪視她,“三年前你們對阿芙做什麼了?”
“我們不過是推波助瀾,幫助令媛得到她心心念念喜歡的太子而已。說起來啊,那傻子傻的可笑,什麼都不懂,身邊的人稍稍撮掇一番,達我們預料的期望也就順理成章的了!傻子偷偷跑出家裡,對太子一件傾心,鬧出很大的笑話,最後一次甚至不惜當衆脫衣要求太子負責……”說到這兒,梓鳶開懷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其實這些話不過是伺候傻子的貼身僕人說出來的,傻子又沒表示,結果衆人還真就給信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知道最後一次傻子脫了衣服還給跳進水裡是爲何嗎?其實啊,那是因爲伺候傻子的僕人早早就在傻子衣服上做了手腳,並且在最後一步,拿了一枚針,狠狠刺了傻子一下,傻子吃痛,就給撲通,跳水裡去了。然後一切留言也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出來了,蕭丞相在朝堂大放光彩得意洋洋,卻不知道自己的傻女兒正在蒙受一場預謀失貞陰謀。”
“混蛋,我要殺了你。”蕭陽聽的氣紅了眼,暴起額頭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梓鳶絲毫不理會他的怒吼,自顧自地說着,“三年的洶涌暗鬥,一切都埋伏就緒,皇上沉迷丹藥中長生不老,朝堂一片散亂,父親拉太子下水,登基遲早的事兒。幾乎過了兩代時間,這朝陽的天下改姓指日可待呢!想必蕭丞相還不知道誰將那裝了龍袍的包袱放在你們臥房的吧?不妨告訴你,也好讓你今日去的明白。”
“蕭丞相付出所有精力,教導你那外甥成纔出人頭地,肯定想不到,最後害你們落入如此境地的人就是你那心心念唸的好外甥。”
蕭陽怔住,愣愣回頭看向父親,蕭嵐終是受不住打擊地後退一步,抿着的嘴角緩慢地溢出一抹鮮紅。
玉蘭驚呼一聲,“楓哥,楓哥你怎麼樣……”土東每巴。
“爹,爹你別聽她瞎說,她是騙你的。”蕭陽心裡一慌,忙上前給父親順氣。
玉蘭怒目瞪向滿臉冷然慕容梓鳶,“太子妃紆尊降貴來到大牢裡就爲報復我們,那麼你的目的達到了,還請太子妃立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