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良與履善二人自從離開柳府之後便一直待在濟世堂,聽聞楊嬤嬤來了便猜想定是小姐有事纔派她來的,楊嬤嬤說清楚李雪顏交代的話之後連口茶水都沒喝便匆匆回去了。 時間飛逝,就在六公主大婚前三夜,匈奴國突然連夜派人送來了請柬,說是匈奴公主大婚,希望元樑國皇帝能夠派使臣參加,放眼朝中最爲合適的便是五王爺了,這一來完全打亂了他事先安排好的計劃,他本打算親自部署暗衛在元景瑛出嫁那日劫親,阻攔皇帝聯姻的計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變化的太快了。
“王爺,宮裡來聖旨了。”
元景弘領着一干人前去接旨,不用說就知道皇帝派自己出使匈奴國參加匈奴公主大婚,他就是爲了支開自己,從而剷除自己的勢力。
“真是恭喜五王爺,賀喜五王爺了。”
“父皇可還有說其他的?”
“皇上說時間緊迫,讓您早些出發,以免錯過了婚期,內史閣大臣曾國良曾大人明日一早會在城門口等您,隨您一同出使匈奴。”
“兒臣領命,明日便動身前往匈奴國,請父皇放心。”
“有五王爺這句話老奴也好回去覆命了,此去路途遙遠,五王爺保重。”
“劉公公慢走。”
送走了劉正,元景弘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聖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想做的事情重來沒有人能阻攔。竟想派曾國良來監視自己,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對於曾國良,毛寧也有耳聞,傳說此人剛正不阿,一派正氣,多年來行事都是雷厲風行,斬殺貪官污吏更是毫不手軟。百姓們都稱此人爲曾黑臉,正是因爲如此,他雖年事已高卻依舊深得皇上信任,本應該告老還鄉的年紀卻派他一同出使西域。
“王爺,皇上派曾大人隨您一同前去定是想監視您的一舉一動,這曾大人神機妙算不說,對於事情也頗有洞察力,咱們想要揹着他做些手腳怕是不容易呀。”
“你不必隨本王一同出使匈奴,此次行動就有你帶隊,不必殺了元景瑛,只要拖住他們的行程,等到本王回京便可。”
“屬下明白。”
“本王走了之後府中一切大小事宜就交由你處置,如果出了什麼事,切記要保護好她們娘倆的安全。”
毛寧自然明白元景弘指的是雁兒與小世子,他堅定地點點頭說道。
“王爺放心,王妃娘娘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屬下以性命擔保,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屬下就是死也會護得她們母子平安的。”
“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立刻飛鴿傳書給本王,還有就是派人密切注意柳貴妃的動向,這個女人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屬下遵命。”
第二日,元景弘便與內史閣大臣曾國良出發了,京城所有百姓都將目光放在了三日之後公主大婚的事情上,並沒有幾個人關注五王爺出京的事情。比京城大街更加熱鬧的,就是皇宮了,一國的公主要出嫁,還是皇帝最爲寵愛的女兒,豈會隨隨便便的就嫁了,先是準備陪嫁的東西不說,宮裡六司都以公主爲首,她要什麼立馬去準備什麼。元景瑛早已經不是幾年前那驕傲蠻橫的她了,在宮裡這幾年的韜光養晦教會了她遇事需沉着冷靜,她越是不反抗,越是讓皇帝心疼。
“皇上駕到。”
“兒臣給父皇請安。”
“奴才參見皇上。”
“你們都去門外候着。”
“是,奴才告退。”
皇帝看着掛在屋子裡的那件醒目的大紅喜袍,越發覺得刺眼,元景瑛笑着說道。
“父皇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難不成是擔心兒臣抗婚不成?父皇大可放心,兒臣已經想明白了,既然兒臣身爲元樑國的公主,自然要爲百姓們做出貢獻,要是兩國聯姻真的能保我元樑國的百姓免受戰亂,何樂而不爲呢?”
“瑛兒,父皇對不起你,都是父皇無能,要用自己的女兒去換取皇位的安穩,你怕是不知道,你的五皇兄暗地裡拉攏朝臣,結黨營私,如今朝中一般的軍機大臣都站在他那邊,父皇的皇位岌岌可危,將你嫁到南雍國,也是爲了有朝一日你能幫助父皇,一同抗衡那個逆子。”
“父皇您是說五皇兄謀反?”
“他本就是一個有狼子野心之人,你三皇兄死後,更加沒有了威脅,如今纔會變得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父皇今日來,一來見你最後一面,二來提醒你一路小心,他定會派人前來阻攔,出宮之後父皇護不了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元景瑛沒想到元景弘連自己都不肯放過,她這些年來偷偷學習武功,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出宮能用上,師傅死了,卻也教會了自己很多,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兒臣明白,兒臣一定會安全到底南雍國的,不過兒臣還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問你二皇兄吧。”
“正是,二皇兄手握兵權,父皇爲何不召他回京?”
“朕早就派人傳去聖旨了,只是你二皇兄心中還憎恨父皇,藉口不肯回京,將在外,皇明有所不受,軍中將士都頗爲尊敬他,朕也奈何不了他。”
“二皇兄真是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
“朕不怪他,想當年是朕嫌棄他殺戮太重不准他回京的,如今朕有難,他不想出手相助也是情有可原。”
“父皇,兒臣恨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無法爲父皇上陣殺敵。”
“朕此生你這麼一個女兒,朕疼惜你愛護你,你能平安快樂朕就心滿意足了,咱們皇室人丁稀薄,能保住一個是一個。”
父女二人在屋子裡聊了很久,皇帝直到深夜才離去,他並沒有去柳貴妃那,而是獨自一人在御書房坐到天亮,第二日徑直上早朝去了。
“皇上,您欽點的六公主的嫁妝微臣都已經從國庫清點完畢。”
“朕知道了。”
“皇上,陪嫁宮女等一切隨嫁人員也都已選好。”
“公主出嫁那日朕就不出面了,衆位愛卿替朕送公主出城去吧。”
“臣等遵旨。”
皇帝依舊不忍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遠嫁他國,沒想到自己老年之後之女皆不在身邊,淪落到這般衆叛親離的地步也是自己往日不爲善的報應。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廷不安靜,靜安寺也不太平,眼看就要到公主大婚之日,對李雪顏來說有可能是死期,三人整日提心吊膽的,特別是李雪顏,生怕自己猜錯了賢妃的心思害了大家,整夜失眠難安。
“小姐,老身準備了謝清粥小菜,您多少吃一些,您這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可不能折騰自己的身體。”
“楊嬤嬤,你去將秀秀一通找來,我有話要對你們二人說。”
“好。”
秀秀正在廚房忙碌,聽聞小姐找自己趕緊走出來。
“小姐,您找奴婢何事?”
“楊嬤嬤,秀秀,我這幾日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會出什麼事情,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你們暫且先避一避,等過了那一日我在與你們匯合。”
“老身不會離小姐而去的,咱們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楊嬤嬤說的就是奴婢想說的,其實奴婢知道履善與履良就埋伏在四處,那日讓我撞見了,他們求我不要告訴您,怕您生氣。”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我也是昨日才知曉他們二人在此的。”
李雪顏朝身後的樹林微微一笑,有他們在自己也安心許多。眨眼又是兩日,自從知道履善與履良在之後,李雪顏乾脆招呼他們二人三餐一同用,五個人圍坐在一起談笑就彷彿回到了從前那般光景,只可惜少了雁兒與雲兒。
“履良履善,一會吃完午飯你們二人隨我進屋一趟。”
“是。”
三人離開後,楊嬤嬤與秀秀收拾完剩菜剩飯便下山守着去了。屋子裡,李雪顏臉色頗爲凝重的說道。
“有一件事需勞煩你們二人去做。”
“小姐請吩咐。”
“今夜你們偷偷去一趟亂葬崗,找三具與我與楊嬤嬤還有秀秀體型相似的屍體,賢妃娘娘的人並不認識我們,如今元景弘也不再京城,只要能瞞過山下的住持師太等人便可,日後元景弘回京,屍體怕是早就腐爛無法辨認了。”
“屬下明白,怕只怕天底下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要是找不到該怎麼辦?”
“找不到我們也只好認命了,無妨,你們二人盡力便是。”
“是,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助小姐脫身。”
“履善,我前些日子讓你準備的男裝可帶來了?”
“所有東西連帶着馬車都停在山腳下的山洞裡,小姐要是需要,屬下現在就去取來。”
“帶了就好,現在不急,你們二人即刻出發,我們也要收拾收拾,無論找沒找到,今晚戌時(北京時間19時至21時)必須回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