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在這?”
雲兒趕緊將廚房的門關上,一臉驚訝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履良,她正想着他是否過得安好,沒想到他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履良找了個位子坐下,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便吃了起來。
“閒着沒事,我便來看看你。”
雲兒臉一紅,挨着他坐下。
“你吃飯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下碗麪。”
“不了,時間緊迫,我來見你一面便要走了,小姐還等着我回去呢。”
“小姐她們好嗎?”
“恩,她們都很好,不過如今我們已經不住在靜安寺了,小姐設法脫身,如今我們躲在一個小村子裡過着平靜的日子,此事你知道便好,不要告訴雁兒,免得她擔心。”
“我們怎麼在府裡一點都沒聽說。”
“你們不知道靜安寺起火之事?”
“未曾聽說。”
履良皺了皺眉頭,看來消息被封鎖了,這樣也好,日後也可省去不少麻煩,履良將那日的事情跟雲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聽得她膽戰心驚的,小姐總是劍走偏鋒,這樣下去總有一日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你可要保密呀,小姐交代過此事不能說的,要是被她知道我告訴了你,怕是又要被罵慘了。”
“我明白。”
“對了,今日大街上爲何如何熱鬧,皇上還開了恩科,可是有什麼大喜的事情?”
“此事一言難盡,你要是想知道清楚,出府之後筆直走然後右拐,去那茶樓聽吧,興許那裡知道的比我多。”
“好吧,既然你說不清楚我也不多問了,小姐還讓我去濟世堂一趟,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
“好。”
雲兒看着慢慢消失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捨不得,要不是雁兒如今身子虛弱,這五王爺府裡的人又如狼似虎,孩子又尚且在襁褓之中,她早就跟隨小姐一同離開京城這個鬼地方了。
“小姐,您可要一切安好呀,要是您出了什麼事,雲兒會內疚一輩子的。”
履良運氣輕功,在京城的官道上飛奔着,他知道元景弘一定還未消除疑心,定會派人在四周盯着,可等他到濟世堂後門的時候,並未察覺到四周的氣息,難不成派來的是高手?不管了,履良飛身躍進後院,大概是因爲入冬寒冷的緣故,掌櫃的屋子已經沒有了燈火,履良上前輕輕叩門。
“誰呀。”
“是我,履良。”
睡意朦朧的掌櫃立刻清醒過來了,他披了件衣服便下牀開門了,履良閃進屋子並將門帶上,摘下頭上的斗笠。
“不好意思,深夜還來打攪掌櫃的您休息。”
“可是小姐讓你來的?”
“正是,小姐說您會有東西給我,是什麼?”
“是一封信,是一個叫張巡的男子親自送來的,他交代要務必轉交到小姐的手上。”
履良將信封塞進懷中,來不及多說些什麼,他便向掌櫃的告辭離開了,眼看就要到關城門的時間了,再不走今夜可就出不去了。自從履良離開後,李雪顏便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生怕會出什麼事情。
“秀秀,你去看看履良回來了沒有,這都半夜了按理說該到了。”
“小姐,您先去休息吧,奴婢與楊嬤嬤守着就可以了,等履良回來了我們再叫您。”
“不必了,我還不困,就再坐一會吧。”
大家誰都不肯回去睡覺,就這樣一直乾等着,王嬸安慰着說道。
“興許是昨夜那一場大雨路上耽擱了,履良這孩子聰明伶俐,武功高強,不會出事的,李姑娘不必擔心。”
“王嬸,王伯,您二老年事已高,就不要陪着我們熬夜了,快回去歇着吧,大家也都散了吧。”
李雪顏不能讓一屋子的人陪着自己乾等着,招呼大家回去睡覺,她也回房去了。黑夜中,李雪顏沒有入眠,仔細的聽着外面的聲響,可惜到天亮,都沒有馬蹄聲傳來,而她也不知何時睡着了。
“小姐,起牀吃早飯了。”
“秀秀,履良回來了嗎?”
“還沒呢,應該快了,咱們再等等吧。”
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飯,就在李雪顏收拾收拾準備去學堂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李雪顏心中一喜,肯定是履良回來了。想着,履良已經牽馬走進了院子,王嬸笑着說道。
“回來的剛好,王嬸做好了早飯,你先吃點。”
“謝謝王嬸,我家小姐呢?”
“履良,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大家昨夜擔心了一晚上,你看看,小姐臉上都有黑眼圈了。”
“秀秀,快去吃飯吧。”
李雪顏走出屋子,看到履良平安歸來她那一顆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履良上前說道。
“讓小姐擔心了,前夜一場大雨將屬下困在了破廟中,所以到京城就完了些,所幸一路順風,並未遇到什麼麻煩。”
“安全回來就好,先吃飯吧。”
履良將掛在身後的包袱卸下來遞給李雪顏。
“這是您要的書冊,屬下讓掌櫃的尋來的,應該不會錯。”
“他可還有其他的東西讓你帶來?”
“有,還有一封書信,說是一個叫張巡的男子送來的,說是讓掌櫃的要親手交到您的手上。”
李雪顏一驚,張巡迴來了,難不成元景炎的事情已經有着落了?看李雪顏嚴肅的神情,履良便知道這封信的重要性,雖不知道張巡是誰,想必他應該跟小姐有着密切的聯繫。
“小姐,張巡是誰呀,怎麼沒聽您提起過他?”
一旁聽着的履善忍不住詢問道,他總覺得這個名字頗爲耳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張巡是元景炎身邊四護衛之一,跟吳堅宋瑞他們一同長大的。”
“難怪覺得名字耳熟,我一定是聽宋瑞那小子提起過,說起來許久沒有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你以爲他們跟你一樣閒。”
履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李雪顏將信收好,等一會有空了再細看,她將手裡的包袱遞給一旁的王海。
“這是我託履良從京城帶回來的醫書,這幾本書上詳細的記載了一些病症與用藥,只要你肯下功夫仔細專研,日後行醫救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你先拿着看看,要是有什麼不懂得可以來問我。”
“謝謝師傅。”
王海對於這幾本書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收好,李雪顏去了萬木書院,履良則回房歇息去了,大家還是如平常一般各忙各的,誰都不知道改變就從那封信開始,寧靜的生活再也沒有。午間休息的時候,李雪顏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坐下,掏出藏在袖子裡的那封信,信是密封好的,上面並沒有寫署名,也是爲了不讓人知道,李雪顏小心翼翼的拆開書信。
“李姑娘,屬下在匈奴國潛伏許久,終發現三王爺的蹤跡,沒想到王爺是被匈奴國的公主耶魯冉悄悄救走,安置在了公主府中,屬下後日夜埋伏在公主府外,直到五王爺一行人到達匈奴,這才混了進去,沒想到那公主的駙馬正是我家王爺,王爺不知被他們使了什麼法術,記不起從前了,二人如今已經回了元樑國,屬下也跟隨隊伍回京了,一切安好。”
李雪顏將書信毀去,突然覺得心口一疼,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她知道自己這是氣急攻心了,努力使自己平復心情,擦去嘴角的鮮血站起身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傍晚,孩子們一一回去了,李雪顏獨自一人坐在書院的門口,看着金燦燦的落日,李雪顏心中滿是傷痛,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早已將自己忘記,曾經的美好都已經是過眼雲煙,自己這一年來苦心經營,冒死逃脫,生命最垂危之際拼死活下來,只求他一個說法。
“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呀。”
“秀秀,你怎麼來了?”
“奴婢看你遲遲沒回來便來看看,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呀,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事,走吧,回去吧,莫要讓大家久等了。”
李雪顏站起身來帶頭往家的方向走去,秀秀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小姐何時變得如此消瘦了?夕陽下,拉長了二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蕭條,也許是時候該離開了。
“看,小姐他們回來了。”
履善眼尖,大老遠就發現了一前一後回來的二人,王嬸見人回來了,便招呼大家吃飯,李雪顏還是平常的樣子,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想法,履良一直擔心信中的事情會惹得小姐不快,看起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不知道信中到底說了什麼,既然是三王爺府的人送來的,想必信中的內容定與三王爺脫不了干係。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書院有些事情要我處理脫不開身。”
“沒事,早吃晚吃都一樣,快入座吧。”
衆人圍着桌子坐下,李雪顏一邊吃飯一邊詢問履良京城有什麼有趣的見聞。大家被李雪顏這麼一說都十分感興趣,讓履良說來聽聽,這下履良來勁了,乾脆放下筷子撩起袖子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