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客廳,李雪顏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說道。
“四爺,我……”
“雪顏,我……”
二人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對視一笑,元景灝說道。
“你先說。”
“你真的決定隨軍出征?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呀。”
“我已思慮再三,男兒志在報國,何況我是元樑國的王爺,更是責無旁貸。”
“既然如此,等確定下來了四爺可否告知我一聲,出發之日我定來相送。”
“好。”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四爺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這簪子歸我了可就不能要回去了。”
元景灝打趣的說道,李雪顏噗嗤一笑說道。
“它就歸四爺你了,四爺放心就是。”
小廝駕着馬車拐角過來,元景灝既然有些不捨,縱使知道她此生是他之妻,但他還是心心念唸的惦記着她,就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其實他剛
纔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也許那句原話他一說出口便再也無法與她這麼歡快的相處了,所以他還是將話咽回了肚子裡。
“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元景灝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留下李雪顏獨自一人還呆傻的站在原地,剛纔那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她不敢去想,事情似乎並不像自己想的
那般,這讓她越來越看不清了。
碧水苑
楊嬤嬤聽見敲門聲立馬走出來開門,一看是李雪顏趕緊往屋子裡讓,擔心的說道。
“小姐,這麼大的雪,您怎麼纔回來,老身擔心了許久,快進來,仔細着了涼。”
李雪顏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道。
“賞完雪父親留四王爺用午膳,我也不好先走,便在那用了膳纔回來。”
“老身去給您倒杯茶水來暖暖身子。”
“好。”
另一邊,柳家三公子的隨從車馬狂奔了一天一夜,就在疲憊不堪的時候遇上了帶着人馬趕來了元景炎。他在揚州柳國公府的時候曾與元景炎有過一面之
緣,所以大老遠的便能認出了他。
“籲……”
那隨從跳下馬背。
“奴才參見三王爺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元景炎也是一眼便認出了來人。
“起來吧,你家少爺呢?”
“少爺領着隊伍在農戶家借住,大雪封門,實在是寸步難行呀。”
“本王也猜測到一二了,本王奉皇上之命前來迎接柳三公子,你前頭帶路吧。”
“是。”
那隨從重新躍上馬匹,駕馬離去,元景炎帶着人緊跟後面,風雪越來越大,讓人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刺骨的寒風侵蝕着每個人的骨髓,就這樣走了一天
一夜,終於找到了他們下榻的農家,那一日,雪停了,豔陽高照,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草民(民女)參見三王爺。”
“都起來吧。”
“謝三王爺。”
“外面風大,三王爺屋裡請。”
“來人,吩咐下去,所有士兵拿上鏟子剷除積雪,務必在明日清晨掃出一條路來。”
“遵命。”
說完,元景炎便轉身走進屋子裡,順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樂蓉,二人起身跟了進去。柳銘才一臉笑意的說道。
“三王爺一來這天就放晴了,王爺果然是福星高照呀。”
元景炎不理會他的有意巴結說道。
“皇上得知你們進京龍顏大悅,已經命人將柳府在京的宅子打掃出來,柳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依舊如往昔。”
“皇恩浩蕩,草民真是受寵若驚,草民在此代柳家上下謝過皇上,謝過三王爺。”
“起來吧,你們進京之事如今應該在京城傳開了,柳三公子怕是有的忙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知道也是無可厚非的,倒是麻煩了三王爺讓家父頗爲難爲情。”
柳銘纔不着痕跡的避開了這個話題,皇家擔心的事情他明白,所以即使要表態,也要當着皇帝的面,元景炎似笑非笑的說道。
“柳國公雖不在朝堂,但依舊心繫朝廷,消息如此靈通,不愧是我元樑國的一代忠臣。”
元景炎話裡有話,讓柳銘才聽的是膽戰心驚的,又不知道怎麼回話才最爲合適,所以唯有尷尬的賠笑。柳樂蓉靜靜的站在一旁觀察元景炎的臉色變化,
想要從看出些什麼來,奈何元景炎一直都是那副臉色,讓人猜不透喜怒哀樂。察覺到柳樂蓉在打量自己,元景炎頭也沒有擡問道。
“不知柳四小姐進京所爲何事?”
柳樂蓉不急不慢的回答道。
“民女許久未回京了,頗爲想念,故請求柳三哥待我一同上京。”
“顏兒聽聞你回京格外的高興,你可不要讓她失望呀。”
元景炎話中的意思讓人琢磨不透,柳樂蓉笑了笑回答道。
“相信民女定會與李妹妹有一段‘難忘的記憶’的。”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緊張,柳家三公子被二人的對話嚇出一身冷汗來,這柳樂蓉也太大膽了,連元景炎都敢頂撞,於是他便出言想轉移話題。
“三王爺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一定餓了,草民這就讓人去準備些吃的給您送來。”
說完他便走出屋子,柳樂蓉站起身來說道。
“想必三王爺已經知道小女子的來意了,還請三王爺看在李妹妹的面子不要阻攔,小女子感激不盡。”
“柳姑娘說這話也未免有些狼心狗肺了,顏兒帶你不薄,沒想到你卻反過來利用她,你就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良心不安?李妹妹對我的恩情我永記心中,只要等我坐穩了那個位子,定不會虧待她的。”
“你覺得她要的是那些身外之物嗎?你還是不瞭解她。”
“說白了你就是想讓我放棄,我告訴你,我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你是王爺,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既有你在替她撐腰,又有這般尊貴的身份,而我卻
什麼都沒有,我只能靠自己慢慢往上跑,你們不是我,你們豈會明白我的辛酸與不易,此仇一日不報,我一日不會收手。”
“本王並不是想阻止你,你想做的事情本王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要是你敢傷害到顏兒,本王定會讓你連踏進皇宮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王爺如此護着她,不如王爺助我入宮如何?只要王爺肯幫忙,我定不會去打攪李妹妹的。”
元景炎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便起身往外走去,就在要出去時突然腳步一頓說道。
“不要讓本王知道你在利用顏兒,否則……你如此聰明定能料想到本王的手段。”
說完,他便大步走了出去,正巧遇見往這邊走來的柳三公子。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飯菜都備好了,您先用膳吧。”
“不必了,王爺與士兵們一同吃喝。”
“三王爺……”
柳銘纔來不及叫住他,人便已經走遠了,他垂頭喪氣的走進屋子裡,發現柳樂蓉正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裡。
“柳姑娘,你是不是跟三王爺發生了爭執?爲何三王爺臉色這般難看?”
“我一個弱女子哪敢得罪三王爺,柳三公子多慮了,我有些累了,先走一步,告辭。”
屋子裡只剩下柳銘才一人頗爲尷尬的站在那裡。
“三少爺,可要傳膳?”
“不必了,都下去吧。”
“是。”
翌日一早,隊伍便整裝待發了,柳樂蓉與元景炎對視了一眼便毅然的上了馬車,柳三公子駕馬過來說道。
“王爺,已經清點完畢,可以出發了。”、
元景炎點點頭大手一揮說道。
“啓程。”
隊伍慢慢往前移動着,按照這種速度,兩日便可到達京城。柳樂蓉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樣子,及時出了太陽,那厚厚的積雪還是
沒有融化的跡象。
“四小姐,您在看什麼看的如此如迷?”
柳樂蓉放下簾子搖了搖頭。
“沒什麼。”
柳三公子駕馬趕到隊伍的前頭,一臉笑意的說道。
“有三王爺的到來,這一路定能暢通無阻的到達京城,到了京城之後,還望三王爺不嫌棄來柳府一敘。”
“只怕到時候柳府門庭若市,沒有本王落腳的地方了。”
“豈會,三王爺能來定能使柳府蓬蓽生輝的。”
“到時候再說,本王要是得空便來登門拜訪。”
“對了,不知此次上京能否喝到三王爺與李姑娘的喜酒?家父在草民臨走時還唸叨過呢。”
“此事還要容後幾日,太子爺的事情應該已經傳到揚州了吧。”
“確實,家父在家中對於匈奴人破口大罵,還讓我們兄弟三人將在匈奴的生意收一收。”
“柳家在匈奴的生意多是糧食布匹,要是斷了,柳府應該要損失慘重了。”
“家父說比起國仇家恨,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柳國公果然是深明大義,難怪皇上在朝堂之上依舊對他老人家讚不絕口。”
“柳家能有今日也全憑皇恩浩蕩。”
說起來,這其中也是頗爲複雜的,柳家能有今日的富可敵國一般都是皇帝默許的,否則能有幾個商人能將生意做到他國去,還能將生意越做越大。柳家
的匈奴國的糧食店分佈極爲廣泛,要是突然斷了糧食,不少匈奴人怕是要被活活餓死,所以柳家這麼做無非是爲了巴結皇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