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和龍澈在糖糖的帶領下,在飛龍鎮轉了轉,不得不說唐羽錫人緣好,名望高,這裡的商賈人人都認識糖糖這位唐大盟主唯一的公子,只要糖糖掃了一眼的東西,就會有人趕着往他懷裡送,連帶着葉落龍澈給唐羽錫買份見面禮都沾了光,人家不但求着他們要,還分文不取,恨不得倒貼銀子纔好。
越是這樣葉落就越是覺得事情不好辦,一個人能將自己僞裝成這樣,矇蔽衆人的眼和心智,說明他很不好對付,弄不好她們幫不上糖糖,還會適得其反將自己搭進去不說,只怕還會成爲某人往臉上貼金的墊腳石。
龍澈見葉落皺眉沉思,知道她心中所想,不以爲意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手眼通天的龍澈與冷靜機敏的葉落單獨行走江湖都無往不勝,何況雙劍合璧?就算是天兵天將如來佛祖宣戰也不在你我話下。”
葉落見他信心滿滿,不由眉間一鬆:“當心天被你吹破了。”
“那你就幫我補唄。”龍澈笑着,眼波流轉,看見路邊不斷有少女在秋波頻傳,漫天似乎都飛舞着粉色的桃花瓣,,故意大聲長嘆道:“落落,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天下無敵的美男子,可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人外有人說的就是這樣。“
葉落剛纔只顧計劃進了飛龍莊見到唐羽錫如何動作,沒有注意街上的情景,被龍澈一寬慰,頓時覺得心頭撥開了烏雲,就算唐羽錫是大奸大惡之徒,對糖糖不好,揭不開他的僞善,就帶走糖糖,讓他和自己一起生活就是了。
於是她也有了心情看風景,這才發現無數道熱切的目光正在她們身上打轉,當然基本上都是女子,只是高矮胖瘦,美醜,年齡差距相當大。
龍澈走到什麼地方就會如此轟動,除非他帶上青銅面具,即使那樣,他掩藏不住的絕世芳華也能吸引不少女子好奇的目光,這些葉落已經習以爲常。
只是往日都是年輕美貌的女子,因爲要想獲得龍澈這樣絕世美男的親睞,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不少人就此自慚形穢的躲到了一邊去,而今天這麼良莠不齊的,還是初次遇見,而且因爲之前在滄蘭那麼一鬧,龍澈已經與中原武林很多幫派交惡,就算他想來惹是生非,因爲要顧忌到葉落的安危,這一路之上都帶着青銅面具,剛纔不過是情急救肖天亮纔沒有來得及帶青銅面具,現在當然也是銅面示人。
葉落仔細觀察了一下,終於發現那些目光大多都落在糖糖身上,還有幾個看起來也有那麼些大膽和憨憨的女子,居然跑上前來王糖糖手裡塞東西,什麼繡花手帕啊,香囊啊,繡球啊,表達女子愛慕之意的玩意。
再看看糖糖,憨笑着擺手不要,可人家哪管那些,把東西往他懷裡揣,荷包裡塞,衣袖裡藏……他沒轍了,嗡聲道:“不要,不要。”
實在推不掉,糖糖看看一邊的葉落,就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塞給了她,那些女子一看,心有不滿,可也不敢說什麼,後面的就猶豫着不敢上前來了。
而小可愛這時衝上前,稍稍一展翅膀,掃的地上灰塵飛起,比起別人前呼後擁帶一大幫子家丁還管用,那些女子不是被扇倒,就是害怕的躲遠了,難怪以糖糖目前的身份,他一個人不帶也敢大搖大擺的在飛龍鎮的街頭走來走去。
葉落本想將那些東西還到糖糖手裡,但一想到那樣一來會有更多女子看到希望,往他身上遞東西便是自討麻煩,便將東西抱住。
龍澈皺皺眉,旋即笑道:“我來拿,累壞了落落,我可心疼。”說着“好意”將東西都接了過去,在路邊賣衣服的鋪子裡隨意買了塊布,將那些東西往裡面一塞,系成了包袱狀拎在手裡。
人是不敢靠近了,但是各種議論或明目張膽,或小聲嘀咕,羨慕嫉妒恨的傳入葉落和龍澈的耳朵裡。
“哇,幾天不見唐公子更加英俊非凡,儀表堂堂,看那神態舉止多麼高貴。”這話聽得別說龍澈,就是葉落也有要吐的感覺,這是哪家花癡,要拍馬屁也不是這麼露骨,連優點都找不對地方的?
“皮囊算什麼,唐公子天生神力,武功深不可測,神勇非凡,這纔是男人的本事。他是不屑於參加武林大會,不想沾那個武林盟主兒子的光,不然啊,那些什麼八大門派,多少高手的都不在話下,這次的武林盟主肯定是他。”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龍澈心想糖糖你真行,我就是自吹自擂,你倒好,別人已經把你誇成了天神下凡,真令人大開眼界不服都不行啊。
“那傻胖子,趾高氣揚什麼?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還不是仗着他那個老子在這裡出風頭?不然,就那傻樣還不早就死的沒有骨頭渣了。”
“噓,小聲,當心被人聽見。這飛龍鎮上,這傻胖子可就相當於太子爺,沒看見那些女人誰都想染指,你以爲那是喜歡他?還不是想趁機攀上唐家。”
“一個傻胖子帶着個怪鳥……那兩個是什麼?一個戴面具的男人,還有個女人,就這個女人看起來順眼點,傻胖子對她好像很親熱啊,難道是……嘻嘻。”
“笑什麼笑?雖然是個傻子,但好歹也是年齡不小的男人,誰叫那唐老頭生了一羣丫頭,就只得了這麼一個兒子?接替他做武林盟主是不可能了,傳宗接代說不定還行。”
“傳宗接代?就那傻樣,他會嗎?真想不到那唐老頭一世英名,全被這兒子毀了……你說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認下這傻兒子讓全天下的人笑話呢?”
“不管怎麼說,人家是武林盟主,心胸自然開闊,不是你我能比的。”
“大人物做事不是我們這些沒名頭的人能猜透的,眼下武林盟主之爭已經到了最緊要的時刻,大家還是注意點自己的言行,說不定哪幫得了勢,無意間得罪人的話被翻出來,又是給自己找打。”
“嗨,論武功才德,唐老頭肯定要連任,什麼八大幫九大門的都只是陪襯罷了。”
看來唐羽錫籠絡人心相當的成功,糖糖這事恐怕不只是他想得到那秘密,也是在這關鍵時刻爲自己加上了良好的印象分,這人除非是聖人,否則就是城府深不可測的老狐狸。
葉落看看龍澈,龍澈心裡正心裡火起,那句把糖糖和葉落扯在一起猥瑣的話令他很生氣,所以他特意留心將那一羣在街邊說笑的人模樣全部看仔細記在心裡,不久後那些人什麼被馬撞了,走路掉池塘裡去,逛青樓被家裡的婆娘當場抓住鬧得滿城風雨……總之全都遭了天災人禍,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們所遭到的災禍程度與今日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的胡說程度是成正比的。
那位令龍澈極其不滿的傢伙先被天上莫名掉下的重物砸了頭,然後又在某天準備下幾十級高的臺階時,腿肚子忽然抽筋從上面滾了下來,再又去相好那裡尋求安慰的時候,被門主——他未來的岳丈撞見……
這下可好,武林大會精彩的後半段他沒有看見,又是砸又是摔的弄得體無完膚破了長得尚可的模樣,最後以行爲不典,被逐出師門,廢掉婚約,從令人羨慕的未來掌門一下變成了人人唾棄的棄子,最可悲的是,等他終於明白一切都不是巧合,卻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樹下了如此可怕的敵人。
那都是後話了。
就在龍澈心中算計那人時,不爲人注意的角落裡,一個四十多歲中等個的漢子對身後兩個手下囑咐了一句“看好少爺,還有他那兩個朋友”,便返身上了馬,奔回了飛龍山莊,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後山小路通過外人不知的小角門進了莊子,向書房而去。
書房中,一個着天青色舊袍的中年男子正有條不紊的一件件吩咐好莊內的事務,衣袍雖然不亮眼,但那人穩重中帶着精明,祥和中透着威嚴,正是武林盟主唐羽錫。
等到各人領了差事全都離開,剛回到莊內的漢子——飛龍莊管家董順就從門外閃了進來,將這次尾隨糖糖下山事無鉅細的彙報給唐羽錫。
“龍澈,葉落?”唐羽錫聽糖糖經常叨咕這兩個人的名字,還親暱的稱他們爲哥哥姐姐,說有天找到他們一定要父親好好報答感謝人家。
“是,雖然龍澈戴了面具,但是並沒有用假名,看那舉止氣度應該就是傳說逍遙島的那位少主。”董順早就得了唐羽錫的吩咐將糖糖提到和他們知道的曾經在他身邊出現過的人都打探清楚了來歷。
“逍遙島與朝廷走得近,在江湖中名氣雖大,但聽說島主是個清高不屑於沽名釣譽之人,因此鮮見他們派人涉獵武林中事,這次少主親臨武林大會——董順,你說這會是什麼原因?”唐羽錫心裡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董順是唐羽錫培養多年的心腹,對於這位主人的心思和行事方法十分了解,恭敬地回答:“表面看來他們是尋找公子而來,除了些重逢的話,倒沒有聽見他們說些別的什麼,看起來是故友重逢十分高興。聽說他們明日要上山來拜會主人。”
“哦,行動倒是很快。”唐羽錫淡淡一笑:“聽說逍遙島少主功夫不錯,上次在滄蘭也有很多人吃過龍澈的虧,依你看——”
“龍澈身手不在這次剩下角逐盟主之位任何一派弟子之下,那個叫葉落的姑娘好像會些輕功,別的看不出來,但是可以肯定他們倆應該是一對,龍澈特別喜歡她護着她。”
“一對?這說明龍澈也不是無敵的,不是嗎?”唐羽錫眼中笑意更深:“我們可要好好接待這兩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