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站在任宅的門口,手裡提着媽媽精心準備的土特產,深呼吸了幾下,才按下了門鈴。出於本能,她再也不願意進這座宅子,直覺危險,可又說不清楚爲什麼。
然而即使自己一千萬個不願,她終於沒能阻止媽媽的嘮叨,不外乎覺得任姨對自己有恩,做人不能不講禮數之類,言之在理,蘇紫不敢不從。
沒想到來開門的竟是任之信。
“我……”我什麼我?下半句凝在胸口,完全猝不及防。上一次見面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他微有酒意,說些不明所以的話,攪亂春波,又平空而去,所謂的人間蒸發也不過如是。
到是任之信含笑有禮,一如繼往地謙和:“老爺子知道你要來,叫我們全家人都過來吃飯,嚐嚐家鄉的特產。”
蘇紫笑了笑,再也無話。任之信接過她手裡提的東西,徑直在前面帶路。
任老爺子見着蘇紫本欲走上前去,後來不知怎的又板着一臉坐在那裡,頭偏向一邊,連蘇紫叫他,他也沒答應。
“老爺子生你的氣呢,說你一個學期都沒來看他。”任之信在蘇紫耳邊低聲嘀咕,蘇紫耳邊一陣奇異的麻酥,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任之信以爲她是被任老爺子弄得下不了臺,走過去打圓場,“爸爸,她們學校功課緊,人家這不是剛開學就來看你了嗎?”
蘇紫應付老人有一套,但還是不習慣當着任之信的面跟任老爺子撒嬌,就那麼滿臉通紅地站在那裡,“爺爺,對不起。”反而顯得一派楚楚可憐的樣子。
任老爺子見好就收,臉譜一換,又一張璀璨笑臉:“蘇丫頭,過來。”
“丫頭啊,爺爺身體不好,土都不知道埋到哪裡了,難得碰見一個閤眼緣的丫頭,可人家又不理爺爺,爺爺很傷心啊!”任老爺子一邊用手比畫着脖子,一邊摟着蘇紫嘆息。唱唸打作的功夫出神入化。
“爺爺,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學校忙,以後我會常來的。”別人遞了根梯子過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自古華山一條道,硬着頭皮應承了下來。
“那就答應爺爺,以後每個星期都要看爺爺。來,來,拉勾。”任老爺子這模樣只讓蘇紫想起老頑童周伯通,哪裡還是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所謂的家庭聚會,其實只有任老爺子和任之信,連任之信的女朋友也沒有出現。
任姨的孫子昨天晚上發高燒,全家人守在醫院,叫蘇紫直接去的任宅,至於喬世偉,沒出現是在意料之中,至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