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過去,才找到她的寢室。開門的一瞬間,任之信的心一陣緊縮。眼前的她,衣衫亂亂的,胸口上還有灘污穢,右邊的臉頰上有着清晰的指印。她那麼看着他,眼眶看着看着溼潤,他再也不敢往下想,她發生了些什麼。直覺要帶她離開,這般模樣,指不準旁人會如何聯想。
靠在胸口的身體一陣一陣地抽搐,他知道她在哭,卻沒有聲音。他知道她想壓抑自己的情緒,所以不敢嚎啕。
他就這麼站着,任由她的眼淚漸漸潤溼他的胸膛,他輕輕拍着她的背,試圖傳遞撫慰的力量。
“謝謝,我沒事了。”不知過了多久,蘇紫從他的懷抱裡離開,聲音還帶着濃濃的哭意。
蘇紫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還不往做出一個笑容,雖然很牽強。
任之信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蘇紫的手腕。袖口上的鈕釦不知道什麼脫了,他抓住她的手腕一看,觸目驚心的一片青紫。
他的指節捏得發白,他知道是誰,除了他還會誰,不是他她又怎麼會給他打電話?
怒氣一點點地累積,他極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憤怒,還有心痛。
“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他撂開她的袖子,檢查她的傷勢,從手臂到手腕,無不是青的青,紫的紫。
“喬世偉瘋了。”蘇紫找回自己的聲音,平靜地說。
“不要擔心,我不會再讓他接近你了。”任之信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蹦出來的,沉重無比。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如果我沒記錯,這是第三次了。有用嗎?你們任家的人都是瘋子,瘋子!他的老婆有病,關我什麼事?他心理不平衡,關我什麼事?你降他的職,關我什麼事?爲什麼統統都報應到我頭上?我招誰惹誰了?你以爲我想去嗎?你以爲我想攀着你們任家求榮華富貴嗎?任之信,我不稀罕!不稀罕!我只想這麼安安心心的讀書,本本分分的做人,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我惹不起你們,難道還躲不起嗎?求求你們離我遠一點,求求你們了!……”蘇紫一邊哭一邊說,到最後終於哭出聲來,越來越大聲,不可抑制。
任之信走過去,把哭得癱軟到地上的她拉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抱着她,一直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不知道爲什麼一看見她的崩潰就莫名地心疼,好象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正如同蘇紫,向來習慣隱忍的蘇紫也會選擇火山般的爆發。
懷裡漸漸沒了聲音,任之信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蘇紫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