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大院。
白蘞掛斷電話,略微皺眉,思考一分鐘,她將蘭斯帶走。
“幹嘛?”蘭斯在跟姜鶴下棋。
白蘞面色凝重,她想起那天遇到的周健,腦子裡似乎有一條線,但暫時抓不住。
蘭斯看白蘞這表情,就沒敢亂說話。
紀慕蘭電話裡說的不清楚,白蘞直接去醫院。
二十分鐘後。
湘城醫院門口。
救護車已經就緒。
白蘞跟蘭斯到病房的時候,許恩助理在跟醫生交接轉院的事。
看到白蘞,助理回頭,面色凝重:“白小姐。”
江京醫院聽說是神經毒素,並沒有醫院願意接收。
許文堯還在找。
所以許恩助理跟紀慕蘭表情都算不上好,紀慕蘭沒看白蘞,只低頭看自己的手:“我不應該讓他回來的……”
“神經毒素?”白蘞終於聽完診斷,她偏了下頭,問蘭斯:“你聽過嗎?”
許恩助理也知道蘭斯是給沈清做手術的醫生。
聽白蘞詢問,助理也將目光投向蘭斯。
“知道,”蘭斯用英語回答,他中文不錯,聽着幾人的對話,又把李醫生手裡的病例拿過來翻了翻,“MTR有解毒劑。”
終於聽到熟悉的名詞。
李醫生激動地看向蘭斯,“對,蘭斯醫生說的沒錯,MTR肯定有解毒劑!”
紀慕蘭跟助理都沒聽過這個實驗室,兩人都有些愣,“MTR是什麼?”
“國外最大醫院實驗室,”李醫生將鼻樑上的眼鏡推回去,向二人解釋,“裡面很多實驗醫學器材跟醫學藥劑和最前沿的醫學研究。如果那裡都沒有神經毒素的解毒劑,那其他地方肯定也不會有。”
這些紀慕蘭跟助理聽得雲裡霧裡。
“你能拿到嗎?”白蘞詢問蘭斯,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長裙,姿態沉穩淡定。
助理看着白蘞,也很快冷靜下來。
他回憶起許文堯的話,苦笑:“白小姐,這種實驗室的藥哪裡有這麼好拿……”
“可以,”蘭斯皺眉:“但有兩個問題,一是怎麼運回來,二是……他身上到底是哪種神經毒素。”
不同的神經毒素有不同的解毒劑。
萬一許恩身上的神經毒素MTR也沒有,只能另找。
助理震驚地看了眼蘭斯。
他一直知道蘭斯外科手術做得很好,但對於白蘞認識的人他認知到的也就那樣。
結果許文堯都找不到的解毒劑,這位蘭斯醫生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能拿到?
與助理不同,在場的李醫生是見過姜附離將MTR的儀器都搬過來。
對此並不意外。
“我們有許先生體內的毒劑分析,”李醫生轉身又拿着報告出來,“只要找到原毒劑用質譜儀分析,就能知道來源。”
一邊的護士聽着,在一邊提醒:“可是我們國內沒有這種毒劑。”
李醫生點點頭,轉而卻道:“國內沒有,但湘城有一個地方應該有。”
許恩助理get到李醫生想說什麼,他倒吸一口冷氣:“黑水街?”
他之前就懷疑,許恩身上的毒劑來自黑水街,甚至於開始懷疑是不是那位黑水街大佬“盧先生”搞的鬼。
李醫生輕輕頷首。
“李醫生,”許恩助理苦笑,“您說的這個地方,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不說黑水街是什麼地方,他們能不能去還是一回事。
就算去了,他們哪裡去找神經毒劑?
這種毒劑沒有一些特殊路子哪裡能買得到。
紀慕蘭這是第二次聽黑水街,模模糊糊懂大概是什麼地界,她拿出手機給任謙打電話。
任謙現在接他們電話的速度很快,語氣略帶詫異:“紀女士。”
許恩助理看到紀慕蘭打電話,也終於想起來這點。
許家在湘城沒有根基,任家卻是湘城的地頭蛇。
“黑水街?我儘量幫你們聯繫,”任謙對神經毒劑也沒有頭緒,“至於黑水街通行證,明天早上八點半就能給你們。”
黑水街不屬於湘城,也不屬於境內。
每次他們出入都需要提前辦好通行證。
明天早上八點半,這已經是任謙的最快速度。
“謝謝。”紀慕蘭掛斷電話。
身邊,許恩的助理跟李醫生都聽到二人的對話,沉下的心依舊沒有緩下來,去黑水街能不能找到需要的毒素還是一回事。
而且,黑水街那種地方……
也需要全副武裝才能進去。
許恩助理看向紀慕蘭,略微沉吟,才道:“你問問任老先生,周邊有沒有熟悉的傭兵。”
旁邊,白蘞微微靠着牆。
她眉眼淡淡,睫毛垂下,右手轉着手機,將前因後果串起來。
大概三分鐘後,她才擡頭,看向李醫生:“那個質譜儀能外帶出去嗎?”
質譜儀是姜附離贈送醫院做研究的。
平時很少用到。
其他人想要外帶,不可能。
但這人是白蘞,那就有說法了。
“您要用的話,”李醫生將手中的檢測結果放下,“我可以向院長申請。”
“謝謝,”白蘞點頭,她將手機一握:“你現在有事嗎?”
李醫生搖頭,他現在算是在加班,許恩症狀他第一次見,所以他一直留下來觀察許恩身體數據,這就是他的學術論文。
“行,”白蘞低頭,拿着手機不緊不慢地撥出一個號碼,“你帶上質譜儀下來,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白蘞往電梯口走,指尖按着電梯,回頭,看向許恩助理:“開車來的?”
走廊不太明顯的燈光下,她那張臉模糊得冷淡。
優雅中又鐫刻着幾分不羈。
“對。”許恩的助理下意識回答。
“叮——”
電梯門打開。
白蘞走進去,擡眸:“那你一起。”
**
醫院門口,助理找到停好的車開過來。
李醫生也正好與幾位男醫生將質譜儀搬到醫院門口。
質譜儀有點大,不過好在助理今天開的是商務車,將最後一排座位放倒,正好能把質譜儀裝下。
白蘞坐到後面。
李醫生拉開副駕駛座位坐上去。
“白小姐,我們去哪?”助理看着後視鏡,白蘞在低頭看手機。
白蘞垂着眼眸,慢悠悠地點開詞彙庫,“直走。”
許恩助理按白蘞說的路線開着,越開越是眼熟。
最後穿過青水街來到一座橋,許恩助理跟李醫生都看到橋的盡頭,漆黑的“黑水街”三個大字,倒吸一口冷氣。
“白、白小姐……”許恩助理手腳有些發軟。
他跟許恩都聽過這種地方,尤其是那個酒吧跟拍賣場,國際上的傭兵在這也討不了好。
李醫生比起助理也好不了哪兒去。
兩人心中都很驚恐,早知道白蘞是指揮他們來這兒,打死許恩助理也不敢來。
“繼續開。”白蘞頭也沒擡,語氣不冷不淡。
許恩助理只好往前開。
到達入口處,被人攔下,助理跟李醫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倆甚至都沒想白蘞是怎麼認識這裡的。
“白小姐,這裡是需要通行證才能進去的,任老先生說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許恩的助理看着後視鏡,解釋,“而且我們僱的人還沒到,還是先走吧!”
李醫生也戰戰兢兢地抓着安全帶,惶恐地很,“對啊,我們現在也進……”
白蘞終於擡了頭,她沒有說話,只看着前面。
助理下意識地順着白蘞的目光看過去,
入口處,一個年輕男生慢慢走過來,男生年紀不大,斯斯文文的,助理下意識地覺得他有些眼熟。
男生只朝看管入口處的人擡了下手。
話還沒說完的李醫生,與助理都目瞪口呆的看到欄杆緩緩升起。
白蘞收起手機,指尖輕點手機殼:“還不進去?”
“啊?”助理回過神,後面一輛車在按着喇叭。
此時也容不得退,更容不得他想爲什麼欄杆升起來了,他收回看小七的目光,連忙啓動車子往裡面開。
青龍酒吧就在入口處。
白蘞讓許助理把車停在對面的空地。
青龍酒吧跟拍賣場一樣,招牌做得極其張揚,兩種語言的“青龍”二字囂張得掛在側面,一個字有一層樓那麼高,閃着五彩光芒。
白蘞從後座下車,站在原地,看着那閃着光的“青龍”二字,略顯沉默。
“白小姐。”許助理回過神,他連忙將車熄火,小心翼翼地下車。
然後擡頭看傳說中的青龍酒吧。
心中駭然。
這青龍酒吧他聽許恩說過幾次,但一直沒來黑水街,這裡亂,除非是瞭解黑水街勢力的,不然就是許恩都不敢說能安全出來。
就是這時候,青龍酒吧忽然“嘩啦”出現十幾個黑衣人。
爲首的是個黃毛,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徑直往白蘞這邊走。
“這是青龍酒吧的人,黑水街三大勢力之一,他們要幹嘛?”許助理嚥了口口水,他聽許恩說過。
之前拿下地皮的那位盧總,就是跟青龍酒吧有些裙帶關係,所以連任謙都怕他,許恩約了幾次都沒約到盧總。
有些裙帶關係就那麼囂張,更別說眼前這一羣還是青龍酒吧裡面的人。
許助理心跳到嗓子眼,“白小姐,你、你看他們是不是往我們這邊走?”
他們每個人身上的血腥氣都很重,給人的壓迫感極強。
這下別說是助理,連向來與世無爭的李醫生都意識到,這些人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腿打着擺子抓着許助理的手臂。
比起許助理他更爲驚慌,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在這之前黑水街他也只是聽老人講起過,眼下一來就遇到青龍酒吧的人。
李醫生眼睜睜看着那個黃毛直接往白蘞這邊走來,彎都沒拐一下。
許助理也看出來,那黃毛是衝着白蘞來的。
他偏頭,剛想與白蘞說話。
白蘞將手機塞回兜裡,直接往前走,只瞥了毛坤一眼,“讓你找兩個人搬東西,你怎麼帶這麼多人出來。”
十個保鏢“唰”地一聲給她讓開一條路。
八千字,算我三更行吧(……6
話說昨天竟然有人猜到他中毒了,明天見。(ps:不會吧你們怎麼知道姜崽的鐳射卡我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