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周健身邊的狗腿並不認識白蘞,也不知道“陳永坤”這個名字,他面色陰冷,幾步就要上前。
卻被周健一隻手攔住。
狗腿子狠狠掃白蘞一眼,往後退了一步。
再一次從白蘞這裡聽到陳局這個名字。
他手上的人脈已不多,今天不過是借用任家、陳家的勢來迫使金楷賣武館。
但周健沒有想到的是,金楷都被他唬住。
偏偏白蘞一個乳臭未乾的高中生沒有被唬住。
“陳永坤”這三個字給周健的壓力太大。
周健臉上陰柔的表情慢慢退卻,他細細打量着白蘞那張臉,然後慢慢低頭將掉在地上的手機,彎腰撿起。
將手機狠狠一握,眸中掠過狠意,白蘞背後到底是誰?
他目光最後在白蘞跟金楷臉上掃過:“我們走。”
“可——”勁豐武館對這個地盤覬覦已久,讓他們就這麼離開,實在是不甘心。
但周健已經轉身走出院子大門。
狗腿瞪着白蘞,狠狠啐了一口,然後離開。
只有一人沒有離開。
元氣樂觀小天使路曉晗扒着金夫人的胳膊,不敢看陳微。
陳微自然也不看她,只雙手環胸,衝白蘞陰沉道:“白蘞,張世澤怎麼回事?”
她自然也在學校抓了不少人問,但十五班每個人看到她抖得如同篩糠。
話不投機。
至於白蘞被十五班老師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彷彿陳微是個毒瘤一般不讓她接近,其他時候白蘞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白蘞也彎腰,漫不經心地將合約撿起來,低頭輕輕一吹,語氣隨意:“替天行道被關了。”
她說的風輕雲淡。
陳微自然是不滿意這種回答,她往前走一步。
“哎——陳同學,”路曉晗把相機扔到金夫人懷裡,她擋在兩人中間,硬着頭皮對陳微道,“這種事我們蘞姐也不知道啊,警察調查案件怎麼會讓我們這種普通人知道對吧?你爲難她幹嘛,明年你自己問那匹……問那傻……”
“……問張世澤自己就行了。”
白蘞站在路曉晗身後,仰天看夜幕降臨。
張世澤的案件十五班很多人知道,但是因爲涉及到閆鷺等一衆女藝人,案件也沒有公開,張世澤自己都不解釋。
雖然閆鷺已經向張世澤的朋友自爆,但十五班人默契選擇保密。
至於其他班級的人要是亂說……沒事,白蘞會暴力鎮壓。
湘城一中很祥和。
陳微這個人太危險,路曉晗他們不會把閆鷺暴露出來。
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陳微還是離開了。
等人走後,路曉晗才坐倒在石凳上,拍拍自己胸膛,“那位小姐太可怕了。”
身邊看着她的金楷,古銅色的臉上有些難以理解,不是,你難道不覺得你同學比較可怕嗎?
他可是高手了,她就那麼輕輕一揮?
說着,金楷目光不由轉向白蘞。
白蘞挑眉,衝他揚了揚手中的協議:“沒人再打擾了,繼續簽。”
哦。
金楷收起好奇心,重新坐回去,“他說的旅遊路線……”
“改路線?”白蘞拿着筆在簽字處虛點了點,最後留下龍飛鳳舞的兩個字,擡眸,輕慢道:“那他也得有命改。”
金楷:“……”
路曉晗抽空看了一眼——
那並不是白蘞往日循規蹈矩的字。
簽完字,白蘞纔拿出手機,給陳局發過去幾個字。
**
湘城醫院。
晚上七點。
一堆人等在樓下。
來往不少人看着這一幕,“怎麼回事?這麼多醫生?”
“不知道。”
“是有什麼連環車禍,多發傷會診?”
“……”
議論聲紛紛。
許文堯站在李醫生跟院長身後,七點零五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大門口。
CN解毒劑終於到了。
確認車牌號,李醫生連忙上前。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冷硬兇猛地男人將一個銀色小箱子遞過去給李醫生。
銀色箱子正面左下角有一個小小的“MTR”標誌。
李醫生小心翼翼地接過箱子。
就在他拿過的箱子那一秒,車窗“唰”地一聲關上,駕駛座的男人踩着油門“哧溜”地將車開走。
彷彿李醫生接過去的不是MTR藥物,而是一個炸彈。
李醫生倒沒有多想,在場其他人目光都聚集在他手中的這個解毒劑上。
“李醫生,這就是能救我爸的藥嗎?”許文堯問道。
李醫生往醫院內走,“嗯。”
院長跟在李醫生背後,“這個案例我幫你做吧,我再去神經科調幾個專家過來……”
因爲與白蘞溝通的從頭到尾都是李醫生,許恩由李醫生負責,藥物自然也由他監管。
明明許文堯跟紀慕蘭纔是家屬,此時卻被一羣醫生跟實習醫生擠到一邊。
許恩病房。
李醫生熱切地盯着他的論……
不,盯着他的病人。
記錄下身體病徵,然後將解毒劑拿出來,透明色藥物被注射器取出三分之一,給許恩注射進去,身邊的院長接過護士手裡的病歷,親自記錄體徵變化。
病房外。
許文堯與紀慕蘭許助理三人也在緊張等待。
八點。
許恩終於醒了,身上的呼吸機也被取掉。
人清醒,但因爲一直吊着營養液,身體虛弱下來,他擡頭看向許文堯,十分驚訝:“你怎麼來湘城了?”
許助理將事情給許恩理了一遍。
昏迷兩天發生這麼多事。
許恩虛弱地擡起手,“文堯,你先代替我去請紀家人。”
因爲白蘞的要求,許恩現在不方便出面。
“我知道。”許文堯已經安排下去了。
“還有,看住你奶奶,她……”許恩想起來餘家那件事,他不放心紀慕蘭,叮囑許文堯,“千萬不要讓他們聯繫上。”
“餘家?”許文堯記得這家人。
“他們家容易被當成靶子,性格……”許恩略一沉思,“少不了有人在裡面添油加醋,惡意捧殺。”
先前餘家老太太跟許老太太還是閨蜜,許家比餘家條件好上不少,以前一直在幫助餘家。
這兩年餘家突然一飛沖天,地位躥得太快,很看不上以前那些朋友親戚。
餘家老太太被人捧太高容易忘我。
“還有,”許恩想起來一件事,“阿蘞她……不想來許家,這件事你要把握好分寸。”
**
翌日。
下午放學。
“我外公說了,週末請你們吃。”白蘞拿着奶茶,隨手將吸管扎入,喝了一口氣,纔回路曉晗一行人。
紀衡今天要帶她赴許家的宴。
路曉晗興奮地拿着吸管扎入奶茶,“那好吧。”
半天沒戳進去,尖頭那一端還癟了。
“這吸管跟數學試卷一樣,怎麼老這麼對我,”路曉晗找白蘞借吸管,“借我用用你的吸管。”
白蘞微微側頭,看了路曉晗手中的吸管跟奶茶一眼。
然後將手機往兜裡一塞,伸手抽走路曉晗手裡的吸管,在她面前比劃一下,然後慢條斯理地用食指堵住平端的那頭——
輕輕往奶茶杯上一紮。
路曉晗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蘞輕而易舉地將吸管插進去。
“原、原來吸管是這麼用的嗎?”她愣愣開口。
有時候,白蘞也會在想,路曉晗的物理是怎麼學的。
她嘆息一聲,拍拍路曉晗的腦袋,飽含深意地:“也沒事。”
東方不亮西方亮,你的視頻很有播放量。
與此同時。
萬和樓包廂。
紀慕蘭正在跟許文堯說白蘞的性格,“你多擔待她一些,她性格與你跟許知月不一樣,有些刺,成績也……”
她是見識過白少柯全城狀元那個時候。
白家人敲鑼打鼓地把白少柯接回來,當時整個北城報紙都在刊登這件事。
白啓明那兩個私生子確實優秀,優秀到紀慕蘭懷疑自己,她與白啓明離婚後遇到許恩,許文堯也是江京大學的一員。
而許知月……附屬高中第二名。
全國卷狀元的競爭者。
這兩個人優秀又那麼謙遜。
見識過那麼多優秀的人,紀慕蘭有時候恨不得想爲什麼白蘞不能像白少柯那樣。
許文堯一直在認真聽紀慕蘭說話,他不瞭解紀家的事,也是才知道紀家這一行人,昨晚許恩說完之後,他又特地向許助理問過。
但三個人眼中的白蘞有三個性格。
許恩:很乖。
許助理:愛學習就是一直學不好。
紀慕蘭:紈絝,亂七八糟的朋友多。
尤其紀慕蘭跟許恩幾乎是兩個極端的評價。
不過許文堯也收到一份白蘞跟紀家人的資料,資料很蒼白,簡單概敘了白蘞年齡、住所,其他好像就沒什麼了。
簡單蒼白。
兩人說話間,包廂門被敲響,許助理眼前一亮:“白小姐他們來了!”
許文堯立馬站起來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