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285匯聚江京,黃院長出馬打假
孫賦例會佈置下的小組作業並不算太難,就是要花時間肝數據。
費心又磨性子,何舒言跟蘇袁貞都交給這幾個新生,何舒言盯進度,這種小組作業最後直接加上他跟蘇袁貞兩人的名字就行。
但他萬萬沒想到,小組作業中最核心的冗雜數據全是白蘞整理的?
“你在開玩笑?”何舒言面色沉下來。
“何師兄,我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樑無瑜搖頭。
何舒言沒再說話,他實在沒想明白,每天在實驗室不做正事,天天看一些論文的白蘞,是怎麼抽出時間來處理這麼龐大的計算量?
一個白蘞,一個寧肖,每週最少要請兩天假。
這種情況下不僅處理了自己的數據,還幫唐銘跟許知月?
何舒言不相信,但也知道,樑無瑜說的多半是真的。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唐銘丁問洋這行人是以白蘞爲首的,白蘞在新生中擁有絕對領導權。
今天何舒言跟蘇袁貞也有敲打白蘞的意思。
但誰知道,白蘞不在乎平時分,她說走就走。
她這一請假,這份量最大的實驗數據誰來接替?
星期五就是例會。
蘇袁貞面色也挺不好,樑無瑜出去後,她掃何舒言一眼,“師弟,實驗室裡有些摩擦很正常,你去跟白蘞好好說說。”
何舒言當然也想聯繫。
他比任何人都着急,他明年上半年畢業,要評全優,不然會延畢。
他之前沒加白蘞的聯繫方式,只能找同組的人要號碼跟微信,號碼是要到了,但電話打不通,微信沒有迴應。
總之,白蘞這一走,實驗室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
幾個星期沒有接觸這份小組作業的何舒言只能硬着頭皮上,熬夜去肝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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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區。
白蘞已經到達仇學政他們入住的酒店,石門區是旅遊區,在興姜區右側。
仇學政在跟這次活動的負責人交流。
半年沒見,簡哲比之前更加沉穩,性子沒那麼浮躁,溫良又含蓄,“這條街過去就是文化廣場,本來每天要在這彩排。”
在四國鏡頭下,稍微有點怯場就會影響發揮。
實力這方面沒人會擔心,畢竟去年斷層第一的人,至於怯場……
書協跟仇學政那邊就更不擔心這一點。
文化廣場邊的酒店已經被官方徵用,來安排這次到達的所有友人,簡哲帶白蘞去湘城的休息室,拉開抽屜,抽出來一份文件給白蘞,“還有這個,是毛哥朋友讓我帶給伱的。”
白蘞伸手接過來,這是她上次讓人調查的小七手上那份訂單。
神經毒素在國內不算常見,許恩的事周建一人承擔了所有,毛坤也查過來源,任家與此確實沒關係。
但任晚萱對小七手中的訂單反應這麼大。
白蘞還是讓人着手查了一下。
二十年前網絡不發達,都是線下交易,黑水街又錯綜複雜,關係鏈查起來麻煩。
白蘞粗略掃過,有個好消息——
他們找到了供應商。
她垂眸,將紙慢慢對摺起來,懶懶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這次來,應該要考完再走吧?”
江大的考研地點很固定,每年外校生敢報考江大的沒幾個,交流會開完,簡哲也差不多要考研了。
說起,許文堯也今年考研。
“對,仇老師讓我在江京準備複試。”簡哲坐到她對面,端起紫砂茶壺,手法嫺熟地泡了杯茶,又給白蘞倒上一杯。
白蘞伸手端起茶杯,很從容懶散地品嚐。
酒店內爲向外賓傳輸文化,每間房都換上了國內特有的茶具。
簡哲在湘城受仇學政薰陶,學得有模有樣,喝了一口,才道:“這茶沒我們的好。”
仇學政一進來,就聽到簡哲大言不慚地評價。
他把自己的大氅掛在左邊,坐到空位上,跟白蘞細說最近半年多湘城書協的發展,湘城書協本就不是單純的官方書協。
因爲地處網紅街,身上還肩負宣傳文化的重任。
這半年多,隨着打卡的人跟口碑積累,人流量日益增多,街道規模已經擴大到以前的幾倍,各產業興起。
簡哲也成爲湘城書協的代表人物。
因爲來打卡的大學生都喜歡他,有涵養,長得也相當清秀帥氣,不少人衝着他來湘城。
“書協現在多少會員了?”白蘞問。
仇學政一笑,“一百多人了,還不包括來學習的孩子,人很多,我跟幾位老師商量增加了些門檻。”
白蘞指尖敲着杯蓋,垂眸思考什麼,沒再問。
“對了,”仇學政看她在思考,就沒打擾她,忽然想起來一點,他看向簡哲:“我剛剛在名單上看到簡容了,你家人應該也在。”
這種官方交流會,大師雲集。
北城書協跟簡家肯定會到場,簡哲除了六月份回北城一次,這半年都呆在湘城潛心學習練字,沒回過北城。
仇學政讓他抽空回去看看家人。
“過兩天就去看。”簡哲給仇學政添上茶。
“抽點空,等兩天筆墨瀚海交流會之後,我們湘城書協就要忙起來了。”仇學政慢悠悠地喝着茶。
眼看着隔壁武館跟醫館蒸蒸日上,仇學政這愁的。
現在終於能悠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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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回山海公寓。
白蘞坐在302琴房的地毯上,她今天不用做等離子實驗室的小組作業,抽了空就在琴房試簡院長樹上開花的編曲。
簡院長編曲實在太驚豔她,長指撫在琴絃上,她彈了兩三遍,才停下來。
這首歌能火確實不稀奇,她跟簡院長都認真。
厚重的琴房門口。
姜附離掩着門,手裡還拿着幾份組裡的人交上來的論文,聽得很認真。
白蘞知道後面有人。
她彈完第三遍的時候,才伸手不疾不徐地取下義甲,回首看他,眉眼向來是懶散的,“我今天請假了。”
她跟姜附離說實驗室的事。
“恩,”姜附離走近,慢慢聽着,蹲下來,伸手接她取下的義甲,語氣淡淡的:“實驗中心,含金量不高。”
實驗中心他向來沒放在心上,關心起她跟寧肖研究的項目:“新材料進展到哪一步了?”
白蘞把琴放在琴架上,起身跟他一起去門外,“還在改進,換了幾種等離子體作接枝活化,能取代前面產生的官能團,有效避免污染跟輻射。”
她晚飯跟仇學政他們吃過,姜附離還沒吃,明東珩已經悄無聲息地將他的晚飯擺在了302的桌子上。
兩人現在研究方向不同,太細節的姜附離也不專業,但白蘞一說,他也能聽懂。
白蘞說了兩句,就提起張世澤:“遲律教的人,怎麼一點也不像他?”
她輕嘆,開始擔憂起來。
作爲一個微信拍一拍都是建設社會主義的積極分子,白小姐是半點也沒意識到啊,張世澤走得這麼偏,她也功不可沒。
畢竟,誰帶出來的兵像誰。
剛坐下準備吃飯的姜附離:“……”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伸手給她倒了一杯牛奶,“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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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上午同峰班上完一節力學大課。
中午,白蘞帶小組的人一起吃飯。
她在學校時,小組的人都刷她的卡吃飯。
三食堂的長方形桌子上,小組這麼多人剛好坐滿,丁問洋在跟白蘞形容何舒言二人,“何師兄兩天沒睡了,現在連罵我們的時間都沒有,進展還是很慢。”
這兩天,丁問洋跟唐銘他們處理完自己的任務,還能幫寧肖算算數據。 白蘞坐在丁問洋對面,慢條斯理地吃飯。
“不過,蘞姐,”丁問洋爽過後,也挺發愁,“這樣一來,你的平時分會不會受影響?”
期中實驗,學院爲了他們更好融入科研氛圍,每天下午都讓他們進實驗室,肯定是想讓他們學到東西的。
白蘞這也是將兩位師兄師姐得罪了。
白蘞吃完菜,才擡頭,徐徐道:“沒有關係。”
她旁邊,唐銘翹着腿,一副沒心沒肺吃飯的樣子,很顯然,對此並不擔心,丁問洋懷着疑惑重新吃飯。
樑無瑜跟唐銘低聲說了一句,唐銘看着他那張臉,想了想,跟樑無瑜換個位置。
換完位置之後,樑無瑜放下餐具,聲音很低:“何舒言論文只寫了他跟師姐的名字。”
很常見,但其他人又確實沒辦法的手段。
白蘞拿過桌子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眉眼垂下:“他們倆數據怎麼做的?”
“基本上在複製你的,”樑無瑜觀察得仔細,他沒寧肖高冷,也沒許知月那般社恐,語氣略帶嫌棄,“不用你的數據,再給他們一個星期也算不出來。”
“這樣啊,”白蘞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保溫杯,懶散一笑:“晚上的例會我跟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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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
高遠這一組。
組員都是關係網的,七彎八繞都有關係,也有聽說白蘞請假這件事,“遠哥,聽說白蘞請假一個月,跟實驗室師兄師姐關係不好。”
白蘞在江大呼聲很高,尤其迎新會之後。
別說白蘞,現在唐銘在學校的知名度都比高遠他們廣。
不過最近江京又被懸康跟閆鷺還有話劇院攪亂,學校論壇大部分都在討論這些,白蘞這幾個人在實驗室反響平平,最近論壇上的同學提起他們的次數總算少了許多。
“做實驗,光聰明是沒用的,”高遠最近意氣風發,實驗室沒人敢壓榨高家人的,師兄師姐們做項目都會帶他,“不必管他們,實驗室大家都用心一點,我羣裡發的研究方向,期末前我們小組的成績很重要。”
說到最後一句,高遠表情十分嚴肅。
一桌人相互看了眼,就知道高遠一定又有什麼內部消息。
而且消息很不簡單。
吃完飯,幾乎與白蘞他們那一桌同時出去。
他們走在白蘞寧肖身後,很明顯看到寧肖丁問洋這些人是往實驗中心走的,而白蘞走的方向是西門,她是要出學校。
高遠看着白蘞離開的方向,心裡很輕鬆。
白蘞到底還是沒接觸過學術,受慣了學生們的追捧,不懂這個圈子,再聰明又有什麼用呢。
“不知道她現在出去幹什麼,”一個男生拍拍王鑫的肩膀,笑,“兄弟,你來我們組來對了,遠哥的消息比一般教授都要超前。”
這一點,王鑫在進實驗室之後,終於有所感受。
從十月份到十二月王鑫心口一直沉甸甸的喘不過氣,白蘞跟丁問洋他們的成功讓他焦躁,眼下終於有所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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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等離子實驗室的例會在物理大樓的階梯教室。
白蘞特地從馬院士的實驗室趕回來。
“蘞姐,這裡!”唐銘給她佔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孫賦帶了幾個博士生,並不多,但加上助理人員,還有實驗室的負責人跟丁問洋這一羣新生,階梯教室還是坐了二十幾個人。
白蘞最常見的是何舒言,其他人見的不多,這些人都還挺禮貌的跟她打招呼。
“黃院長,”進行到一般,黃玉碩開門進來,孫賦連忙起身,“您怎麼來了?”
馬院士的二弟子,國內量子物理金字塔尖的人物,孫賦對黃院長十分恭敬。
黃院長手背在身後,向孫賦微微頷首,“來聽聽。”
他的到來,給在場的在讀研究生打了一層雞血。
後面,丁問洋一行人也奇怪。
只有白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緊不慢地翻看論文,沒擡頭。丁問洋坐在她前面,回了下頭,白蘞手裡壓着的依舊是原文。
黃院長的到來,讓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研究生的例會比同峰班兩週一次的例會質量高得多,寧肖這些人也聽得認真。
很快到蘇袁貞這一組。
何舒言拿着優盤上去,他接連熬了三天,只睡了幾小時,眼底青黑,頭髮凌亂,因爲焦慮精神也差。
但是他主講的ppt也算完整,擺出來的幾個數據也挺漂亮。
像是那麼一回事,不過差了點意思。
ppt尾頁是主寫論文人的名字——
何舒言,蘇袁貞。
就兩個。
“真有他們的,”丁問洋看到這一幕,氣不打一出來,低聲跟樑無瑜說話,“這論文資料都是我們收集的,數據是蘞姐做的,他們就這兩天把蘞姐的數據溫習一遍,結果就變成他們的了?!真不要點臉啊他們!”
組裡其他人也同樣氣憤。
說着,丁問洋偷偷回頭,白蘞左手壓着論文,右手鬆鬆夾着一隻黑筆,遇到專業名詞還記下一筆,依舊從容不迫的樣子。
修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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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面的孫賦在翻論文。
本欲開口讓何舒言下去,看到一個數據時,他“咦”了一聲,擡頭,臉上罕見地掛了些笑容:“這是你跟袁貞兩人做的?”
“是,老師,我跟師姐花了很久。”何舒言說話的時候,目光還淡淡掃過最後一排的丁問洋跟白蘞幾人。
有些微的譏誚和挑釁。
丁問洋跟唐銘這幾個人就要站起來說話,被樑無瑜制止了。
“你說出來,孫教授信不信你?他偏向你還是偏自己的組員?”樑無瑜道,“還有以後哪個組敢要你?”
“那我們就這樣?”丁問洋有些憋屈。
樑無瑜微微回頭,看向白蘞,“先等等看。”
何舒言的話,孫賦自然不會懷疑,畢竟何舒言這潦倒樣很有說服力。
“難得你們現在還能這麼踏實地計算。”孫賦笑笑。
組員在黃院長面前給自己長臉,他心情很不錯。
黃院長也低頭伸手翻論文,在翻到倒數第二頁的時候,他擡頭,“這個論證方法你們是怎麼想到的,結果很符合預期,不過你這一步有些潦草。”
黃院長擡頭,手指抵着眼鏡,頭頂一片光亮,神情和藹:“你跟我說說這是什麼方法,我有點好奇。”
何舒言沒曾想還能得到黃院長的誇獎,受寵若驚。
低頭看黃院長指的數據。
白蘞跟唐銘他們幾個人花兩個星期算出來的數據,他跟蘇袁貞兩天半忙不過來。
但還好,白蘞沒把數據全都帶走,兩人整理一遍之後,最後那麼一點實在驗證不出來就直接用了白蘞的結果。
偏偏,黃院長指的就是這個過程。
他面色發白,支支吾吾,瞬間沒了之前的不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最後一排。
這表情,誰都知道不對勁。
孫賦原本滿意的臉色也瞬間沉下,眼看着就要生氣,後面蘇袁貞連忙站起來,“老師,這個數據是我們組白蘞做的,但是她一直請假……”
“恩?”黃院長起身,打斷蘇袁貞的話,他似乎很疑惑:“這不是你倆花了很長時間做的嗎?”
蘇袁貞跟何舒言梗着脖子,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庭廣衆之下——
面色青了又紅。
今天還是就這些吧寶子們,容我整理整理大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