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的傷好後,又回到部隊,大家都歡迎他歸來。軍部也表揚了他,秦司令也專門來看他,他們在小路上散步。
“聽說你是在跳崖時,落在一棵松樹上才大難不死呀。”秦司令問。
“是的,當時,冰兒和戰士犧牲了,子彈也打完了,我只有一個想法,也不當俘虜。誰知,我會掉在一棵松樹上,撿了一條命。不過,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小龍救了我。”泉回答到。
“也有你的,就在山洞裡,讓一個孩子用刺刀給你把子彈取出來,那可是一個大手術呀,又沒有麻藥,你也不怕落下什麼病。”秦司令說到。
“大不了壯士斷腕吧。”泉說得很輕鬆。
“你可不能斷腕,我還等着聽你的鋼琴呀,我聽冰兒說過,你彈鋼琴可棒了。”秦司令認真地說到。
“好哇,以後革命勝利了,我一定會彈給您聽的,我曾經和任光老師約定過,等革命勝利後,我們一定到上海找一架最好的鋼琴,合奏《夢幻曲》,可想不到,他已經去了。”說完,泉陷入悲痛中。
秦司令撫着泉的肩膀說:“別難過,小夥子,我們會記住這血債的,總有一天會討還的,包括冰兒。”
“秦司令,周團長,我一直想告訴你們,我已經和冰兒結婚了,她是我的妻子,我知道,我沒有向上級申請,違反了紀律,請組織上處分我。”泉說完低下頭。
“我們已經知道了,大家都爲你們的生死愛情所感動,也希望你把冰兒沒有走完的路走完。”
秦司令握着泉的手,拍拍他的肩。想到冰兒的犧牲,他心裡也難過,他也是看着他戰友的女兒長大的,心裡也喜歡這個小鬼,冰兒來找他幫忙救泉,那時,他第一次看到泉,內心也覺得這兩個孩子真是新四軍的一對金童玉女。當他聽到有人對泉的反應時,他對泉的印象一下降低了,還埋怨上海方面怎麼介紹一個花花公子來部隊,把部隊看成什麼啦。不過,周團長和冰兒告訴他後,他也沒有說什麼。
部隊有一位幹部追冰兒不成,讓司令出面勸說冰兒,可他把事情壓了下來,沒有告訴冰兒。在部隊“二六八團”的規定是對男性戰士的,對女戰士卻不適用,長得漂亮的女戰士只要有首長看中,組織上都會撮合。秦司令先希望冰兒和周軍,不過,當週軍對他說了後,他也沒有說什麼,泉只有一個條件合格,那就是“二六”,而冰兒只有這個條件不合格,“八”和“團”合格,算起她的紅小鬼歲月,冰兒可是革命的老資格了,她任縣大隊長,也是團級幹部了。不過,她還年輕,才二十四歲。
泉在皖南的表現他都知道了,也很喜歡這個青年,他想,等兩人完成任務回蘇北,他破例讓他們結合,就像任光和徐韌一樣。
可是,在這次戰鬥中,冰兒去了。泉最後在山洞與犧牲了的冰兒結婚,淚水都差點下來了,爲兩人的生死愛情而感動。
在泉養傷期間,香港進步報刊的記者來採訪他,因爲他進根據地就聽說了這段戰地愛情,周軍做了彙報,可秦司令卻一反常態地反對記者報道這件事情。而泉也沒有接受報道,可記者一定要寫,泉只是簡單說了一下,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冰兒的事情鬧得到處都知道,只是他也奇怪,這並不是丟人的事情,爲什麼不可以報道呢?戰士也有戰士的愛情呀,難道談愛情就不革命了嗎?可是部隊有紀律,他也只好執行。
記者用了化名,記者向他索要照片,他才知道,他和冰兒除了劇照還真沒有合影,記者也只好用他們的劇照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再說根據地很難看到敵佔區的報紙,卻不知道,他和冰兒在上海又一次轟動了。
周團長和泉帶着小龍皖南山區,他們來到冰兒的墓前憑弔着,泉爲冰兒獻上鮮花。三人爲冰兒默哀。
周團長說:“對冰兒最好的紀念就是振作起來,走完她沒有走完的路。”
泉點頭說:“我記住了,我會的。”
周軍握住泉的手,與他擁抱了一下“別自責了,泉子,冰兒是爲掩護她所愛的人犧牲,她是很高興的,換成你,你也會這樣做的。冰兒不希望你內疚而消沉,她希望泉能活得更好。”泉點點頭。
他們又在嚮導帶領下來到李政委墓前,泉爲墳墓培土。小龍也捧起泥土蓋在上面,泉和軍、小龍、中隊長向李清敬禮。
他們找到任光的墓,在墓前,泉在用手風琴演奏《漁光曲》。他也知道了任光犧牲的經過,他再一次流淚了,而讓他震動的是,當敵軍官帶着士兵要抓受傷的任光時,任光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吃力地告訴國民黨軍官,他是《漁光曲》的作者任光,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犧牲了,而當徐韌告訴國民黨軍官時,國民黨軍官居然向犧牲了的任光敬了一個軍禮。一首歌曲竟然超越政治黨派,不但受到民衆喜歡,也讓敵人佩服,這是音樂的力量,也是任光的偉大。
泉在心裡暗暗地說:“任光老師,你說過抗日戰爭勝利了你要和我在上海最大的樂團裡和我演奏鋼琴,可是,你卻已經離去了,爲什麼你這樣的音樂家會早早離去,爲什麼我們連一起彈琴的機會都沒有。任光老師,我記住你的話了,我要成爲這部偉大的交響樂中最亮麗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