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烽火美麗的青春
阿媚把翰墨軒字畫店的張老闆是代主任夫人冰凝的哥哥。也是當年上海灘紅極一時的大明星沈泉的事告訴了喬本。喬本非常吃驚,泉爲什麼要改名字呢?難道有另一重身份。阿媚也不清楚,但覺得泉肯定有特殊身份,而且和趙子南一樣,有可能是共纏擋。代主任對沈泉有些疑惑,因爲沈泉到喬本的公司來赴宴,他覺得共纏擋不可能這樣明目張膽地到日本公司去赴宴。不過,他說暫時不動他們,他覺得沈泉和趙子南都是小人物,他們後邊的纔是大人物。
喬本也疑惑了,沈泉還到過他公司慶祝宴會,在宴會上與賓客們跳舞,他也與沈泉的太太跳過舞。阿媚擔心地問喬本,泉發覺什麼沒有嗎?
喬本笑了笑,他覺得,就算沈泉是共纏擋,也只是一般的小角色,也沒有本事能偵破出他這個日本民間公司的內幕。如果泉再到他公司,他會以誠相待呀,還能怎麼?他很疑惑,泉是個大明星,過去日本方面怎麼邀請他,還有那個叫林冰兒的女明星,兩人都不參加宴會,可這次怎麼一請就到了呢?
喬本果然請沈泉到他的別墅喝茶,泉想了一想,便安排好店裡的一切,去了喬本公司,這次他做得很秘密,粘了一把大鬍子,戴着禮帽,墨鏡,長袍大褂,像舊鄉紳,坐着公交車,換了幾站,纔到虹口區,又鑽進一個廁所,換上西裝革履,取掉大鬍子,將這些行頭放在他們的一個接頭點,坐上人力車,到喬本公司。
公司的守衛似乎認識他,也沒有阻攔。他直接進別墅內,喬本早已經在迎接他了。兩人寒喧了一陣,開始喝茶。
在喝茶中,喬本與他天南海北地談着,他一邊應答,一邊思索,他想喬本請他不一定是喝茶那樣簡單,肯定會在兩人喝得盡興,他也放鬆警惕的情況下拋出什麼炸彈,他想他不能被動接招,一定得主動出擊。
“喬本先生,您請我到你這裡來有事嗎?不光是喝茶吧。”泉問着,臉上帶着笑意。
喬本暗暗吃驚,他本來想在泉不防備的情況下給他一個突然襲擊,可泉主動問他,他又不好說,不過,他也知道,泉肯定不清楚他已經瞭解到泉的情況。
在阿媚告訴他張老闆就是沈泉後,他專門找到有關沈泉的資料,甚至包括當年華北政aa府爲歡迎日軍進北平城舉辦晚會的情況都瞭解了,當然,泉在新四軍那段他無法瞭解,卻找到那份報紙,因此,他本來可以直接派憲兵到翰墨軒字畫店將他請進憲兵司令部,可是,他卻改變了主意,請他來喝茶,試探他的反應,再揭穿他的身份。
“請你看一樣東西。”他很平靜地說。
“什麼呀。”
喬本拿出一本電影畫報給泉,泉一看愣住了。
“先生一定不陌生吧。”喬本觀察着泉的表情。
泉卻很平靜,他笑了笑,“這是一位演員呀,長得到是年輕英俊。”
“你不覺得他像誰麼?”喬本問到。
泉笑了笑,“像誰?”泉明白喬本是在試探他,覺得也許是喬本無意間發現那本畫報,覺得他與那明星有些像。而試探他的原因也是那篇惹禍的文章《感天動地的戰地愛情》。他想,他不能承認。
“你,這就是兩年前的你。”喬本語氣肯定地說。
“我?”泉笑了一下,“有意思,我成了明星。”他想,喬本肯定要拿那份報紙了。
果然,喬本又拿出一份報紙:“還有這?”
泉看着報紙愣住了,“喬本先生,你是什麼意思?想試探我。”
“別裝了,這就是你過去的劇照,是吧,現在你有了鬍子,可是還是看得出過去的影子。告訴我,你幹嗎改變形象,幹嗎隱姓埋名回到上海?還有這感天動地的戰地愛情是怎麼回事?”
“什麼,你認爲這大明星是我?認爲我現在是在改變形象,還隱姓埋名。還說這份報紙上寫的是我,真是的。”
泉根本沒有慌亂,他依然笑着。
“你要我找人去仔細調查嗎?”喬本的話語很強硬。
泉明白過來,喬本不是無意中發現那畫報,覺得自己和那明星相似,而是有人向喬本透露過他的身世,而喬本也做了調查。他反攻爲守,“喬本先生,既然你這樣不相信人,那我們還有什麼交往的必要呢?我走了。”
泉站了起來,往外邊走。
“站住,你是不是心虛了,你就是過去上海灘的大明星沈泉,而且從這文章上來看,你和那邊的關係很密切,對嗎?”喬本步步緊逼。
泉又坐下,“你想知道我的過去,這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我不喜歡和一個不清不楚的人交朋友。知道嗎?我是把你當朋友。”
泉更加冷靜了,他索性和盤托出他的過去。“既然是朋友,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爲了避仇,你相信吧。”
“你的仇家是誰?是日本人?”
“不,是中國人,是一個在上海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在上海沒有人敢得罪他。”
“那先生又是怎麼開罪他的呢?”
“一言難盡呀,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說,再說,我不想惹麻煩。”
“是不是與你那漂亮的妹妹有關?”
泉早就料到了,於是更加冷靜地說:“既然你知道我有個漂亮的妹妹,而那事又和我的妹妹有關,我也不隱瞞你,我把你當朋友。那人看上了我妹妹,可我知道那人的德性,他已經有好幾房姨太太了,還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當然不同意。於是,他就用通共罪綁架了我,還多次叫人打得我死去活來,差點要了我的命,還霸佔了我妹妹。我惹不起他,只好躲開他了,所以離開上海到處去討生活。遇到一個好心人,認了乾爹,接下了他的字畫店。”
“那,現在回來不怕他找你麻煩?”
“所以我才改變形象,隱名埋姓唄。”
“想當初,先生可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呀,連日本軍部的邀請都拒絕了。”
“什麼骨氣呀,那時年輕幼稚,不懂事唄,其實,赴個宴有什麼嘛,就像現在,我還不是到你公司赴宴。不過,上次沒有赴宴是因爲我們拍外境,沒有能趕回上海來。”
“我聽說那年北平爲歡迎日本軍隊進北平城舉行了一場音樂會,邀請北平名流,還邀請了許多藝人,先生那時剛從北平音樂專科學校畢業也受到邀請了,可是那天沒有你演奏呀,還有北平中學的校花,是你妹妹吧,也沒有去唱歌。”
“哦,我和妹妹的確沒有參加,那時,北平城裡有一夥激進分子,你不知道,可厲害了,又有功夫。誰也不敢惹,他們不讓我們去,說是去彈琴唱歌就是漢殲,誰敢上臺,他們就打死誰。他們還真的打了我一頓,還用刀摁在我的手上,說我要給日本人彈琴,就剁了我的手,你說我還敢去麼?也失去了機會,要不,我當時就成了很有名的鋼琴家了,也在北平樂團彈我的鋼琴了,也用不着到上海惹事。好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