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放下!你快走!”松原紀香被董李茂頭朝後,腳在前的扛在左肩上,董李茂的左手,還拎着段文海的人頭,搭在松原紀香被槍擊中的右大腿根位置。
“我不會把你留在這裡的!”董李茂右手中的手槍,接連三槍點射,把三個揮舞武士刀的黑衣人射倒。
“要是這樣,你和我都別想活命!快放我下來,你一個人還有機會逃走……”松原紀香在董李茂左肩上掙扎着。
“別亂動……”董李茂的左手,就像一把鐵鉗,牢牢的環抱住松原紀香的右大腿,然後把手槍反手遞給她說:“你拿着!後面來的敵人交給你了!彈夾在你給我的包裡,能拿到嗎?”
“拿到了。”松原紀香右手接過董李茂遞來的手槍,左手伸向董李茂系在腰間的那個袋子裡,摸出一個彈夾,把手槍中那個彈夾退下,換上新彈夾。
董李茂在松原紀香接過手槍換彈夾時,伸手進袋子裡,摸出一個手雷,用牙把拉環拔掉,從大門上方往跑出的院子內扔了進去,爆炸聲響起的同時,裡面發出幾聲慘叫,董李茂接着又扔了兩枚手雷,這才跑到被射殺的一個黑衣人身邊,從地上撿起一把武士刀,往剛纔松原紀香帶他來的那個方向奔跑。
儘管身上扛着一百多斤重的松原紀香,但董李茂奔跑的速度,一點不慢,好像身上根本沒有扛着人。
忽然,竹林左右兩邊跳出兩個黑衣人,直撲董李茂和松原紀香。
松原紀香把董李茂左邊的那個一槍打死。
在松原紀香開槍射殺左邊那個的同時,董李茂架開右邊那個黑衣人劈來的一刀,然後把刀橫着一劃,幾乎把右邊這個黑衣人的身體斬成兩段。
就這麼一耽誤,後面追來了兩個持槍射擊的人。
董李茂拼命的往前奔跑,射來的子彈噼噼啪啪的射在他身前身後的竹子上。
松原紀香還擊了兩槍,但因董李茂奔跑讓她沒法瞄準,並沒射中後面追來的兩個人,於是,她摸出董李茂腰間袋子裡的手雷,也用牙咬住,把拉環拔掉,然後往後拋出,她被匍匐着扛在肩膀上,所以沒法甩手扔出,只能朝上朝後拋出,拋出的距離儘管不遠,但正好讓那兩個追來的人趕到手雷落地位置時爆炸。
“你看上去挺苗條的,想不到卻這麼沉。”董李茂此時感覺雙腳有些痠軟了,喘着粗氣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
“那你還不快把我放下來。”松原紀香在董李茂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
“我說過,不會把你留在這裡的。”董李茂奔跑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你傷到哪了?”
“被你手按住的地方。”松原紀香回答。
董李茂一聽,左手一鬆,松原紀香趁機掙扎了一下,從董李茂左肩上滾落下來。
就在松原紀香倒地時,看到右側有兩個黑衣人撲向董李茂。
董李茂在松原紀香從自己肩膀上滑落時,想伸手去抱她,所以把背露給了右側兩個黑衣人。
松原紀香大叫一聲:“小心……”手中的槍接連射擊,直到把彈夾裡的子彈射光。
董李茂聽到松原紀香的提醒,立即扭頭,看到兩個黑衣人被松原紀香接連射出的子彈射中,應聲栽倒在地上。
松原紀香快速從董李茂腰間口袋裡摸出一個彈夾換上:“你快走吧,我掩護你。”
“不!”董李茂把段文海的人頭放在地上,又把松原紀香扛在左肩上,然後才撿起段文海的人頭。
“你幹嘛還要帶着這個人頭呀?”松原紀香覺得很可笑,現在自身難保,董李茂卻還把死人頭當命根似地拿着。
“我答應過小鬍子,要把段文海的人頭帶回去的。”董李茂邊朝前跑邊回答。
“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松原紀香嘀咕了一句。
董李茂看到正前面,有個黑衣人雙手緊握武士刀,嚎叫着朝他迎面衝來。
“擋我者死!”董李茂大吼一聲,雙腳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朝對面黑衣人衝了過去。
松原紀香沒法看到董李茂是怎麼砍殺這個迎面衝來的黑衣人的,她只聽到一聲慘叫,感到董李茂並沒絲毫停下腳步,等董李茂跑過砍死的那個黑衣人身邊後,松原紀香這纔看到倒地的黑衣人半個腦袋沒了。
“你殺過多少人?”松原紀香問。
“很多,沒數過。”董李茂眼看就要跑出竹林了,說話間,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殺多少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個。”
“殺第一個的時候,你怕嗎?”松原紀香又問。
“殺的時候並不害怕,但殺了人後卻渾身發抖。”董李茂回答,然後問:“你殺第一個人的時候,什麼感覺?”
松原紀香這時看到身後追來幾個人,她朝後射了幾槍,打倒一個,其餘的人立即停下腳步躲進竹林中:“在你放我走後,我到中國境內才殺第一個人的。”
董李茂立即停下腳步問:“你殺的是中國人?”
“我沒殺過中國人,殺的是我的同門師姐,我和她一起受過訓。”松原紀香回答。
董李茂這才又邁開腿往竹林外跑:“你爲何要殺她?”
“我不殺她,她就會殺了我。”松原紀香冷冰冰的回答。
董李茂看到竹林外,有四匹馬朝這邊奔跑過來,其中一匹馬上,還騎了一個人:“我們有救了。”董李茂知道是楊榮從對面竹林奔過來了。
董李茂剛把松原紀香放在地上,楊榮也趕到,跳下馬來:“董連長,快上馬!”
“要想走,必須得把後面追來的人幹掉!”松原紀香說:“不然我們騎上馬跑不了多遠,就會全被後面的人射殺。”
“她就是那個日本女人?”楊榮看出了松原紀香。
“楊老闆,你看看這顆人頭,是不是段文海那個狗東西?”董李茂把左手提的人頭舉起給楊榮看。
楊榮掃了一眼,點頭肯定的說:“沒錯,就是他。”
後面追來的人快要逼近了,射來的子彈咻咻的從董李茂他們身邊和頭頂飛過。
“她說的沒錯,我們必須幹掉追來的人。”董李茂朝竹林裡看了一眼,問楊榮:“你行嗎?”
楊榮點點頭,從腰間拔出王寶強家帶來的匕首說:“沒問題。”
董李茂望着趴在竹林邊地上朝追來的人射擊的松原紀香說:“你呆在這裡。”董李茂說着,把腰間的袋子解下,遞給松原紀香,左手提的人頭扔在地上。
“你左邊,我有右邊,走!”董李茂給楊榮簡單的說一聲,提着武士刀,衝向右邊的竹林。
楊榮等在竹林中,聽到對面竹林裡有槍聲,還有探照燈亮了一下,知道董李茂暴露了,但董李茂在臨走前說要他等在這裡,生怕自己跑去救援,董李茂回來找不到自己,急得他在竹林中團團轉,等他聽到還有手雷的爆炸聲響起,再也呆不住了,他知道董李茂身上除了一把匕首,沒有任何武器,於是騎上馬,趕着其餘三匹往這邊竹林奔馳過來。
在松原紀香匍匐射擊的掩護下,楊榮也衝進了左邊的竹林,他明白董李茂的意思,是想從兩邊夾擊追來的敵人。
董李茂反身再次進入竹林後,並沒有立即朝追來的敵人側面偷襲,而是繼續往縱深處奔跑,當他到了敵人後面的時候,才悄悄地逼近最後那個端着一支卡賓槍的敵人身邊,尾追在這個敵人身後,前面的槍聲掩蓋住了董李茂的腳步聲,當離這個敵人還有三兩步遠距離時,董李茂一個箭步飛身上前的同時,右手的武士刀也揮向敵人的後脖頸,噗嗤一聲,這個敵人的脖子幾乎被斬斷,只有一塊皮繫着腦袋,朝前耷拉着。
董李茂立即撿起卡賓槍,再從敵人身上摸到三個備用彈夾,單膝跪地,槍口朝向前面的敵人後背,噠噠的把槍裡的子彈掃光,六七個人被他掃倒,他立即閃身躲進右側的竹林換彈夾,子彈射在他身邊的竹子上,碎屑四濺。
幾乎在同時,左邊的楊榮也得手了,他也殺死一個敵人,從手中搶到一支卡賓槍,把前面幾個敵人掃倒。
董李茂換好彈夾,再次閃身出來,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個敵人朝後向他所在位置撲來,有兩個黑衣人卻一閃身不見了,董李茂明白這兩個黑衣人肯定是想從自己身後包抄,他也不擔心,把撲向他的幾個敵人射殺後,往前奔跑去殺撲向竹林外的松原紀香的敵人。
那兩個閃身躲進竹林的黑衣人,確實是從董李茂身後悄悄地朝他逼近,董李茂早有心理防備,當兩個黑衣人覺得可以出手時,快速揮舞武士刀撲向董李茂後背。
董李茂一個側滾翻,躲過兩人的刀鋒,在兩人還來不及調轉刀展開第二次進攻時,董李茂在側邊朝兩人開槍了。
在楊榮和董李茂左右兩側的夾擊下,追來的二三十個敵人,沒被打死的,也紛紛躲進竹林逃命,幸好商號中的守敵不多,而部分守敵,還得留在院子裡防止那些被收審的人員趁機逃脫,所以追來的敵人也就二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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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原紀香看到楊榮和董李茂從竹林裡走出來,鬆了口氣,她這才覺得渾身發冷,虛汗不斷的從身體裡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