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四平,三個人又橫過來開始找火車道和公路。
在公路邊上三個人休息了一白天。第二天在過一個小河時,二丫眼尖,看到遠處屯子裡出來的一隊人象日本人,三個立刻退回去躲了起來。
不一會,那些日本兵押着兩個人在河對面的小路上走過,王南看了下,日本人是一個分隊,被押着走的兩個人明顯是義勇軍。
王南與義勇軍路線不同,目標卻基本一致,見到義勇軍的人有難自然能幫就幫。等這個分隊的日本人押着人從河對面的路上經過時,王南用馬槍把這些日本人擊倒在地,隨後過河補槍。
兩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義勇軍士兵本以爲會被日本人帶到城裡折磨死,再砍頭下來四處傳首,一路上面色灰敗的任由日本人牽着走。誰想到槍聲響起,身邊的日本人很快就被遠處的槍手一槍一個的打死了,一下子亢奮起來,王南過來之後,兩人站在那裡高聲連喊着:“謝謝恩人”。死裡逃生啊,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等王南拿把剌刀把他們的繩子割開後,兩人在那裡一個勁的拱手鞠大躬,連聲的道謝,過了一會,心情緩和下來,這才一再的請教恩人的姓名。
對王南來說,這次救人跟打固定靶一樣沒什麼難度,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要人家的恩情就沒啥意思了。只是隨意的說了句:“路過,順手的事”。他救人的確是順手而爲的事,談不上什麼值得留名驕傲的。
這時李秀和二丫推着自行車過來,兩人就驚呆在那裡了。
義勇軍的消息也不閉塞,他們兩個想起了這幾天東北三省義勇軍們傳着最打氣的那個事兒。一個男的帶倆老婆,在哈爾濱打黑槍打到日本人心痛肝疼,派了上萬人追了幾天,卻被人一家三口打死了好幾百上千人,夾着尾巴回城趴窩去了。
他們兩個出來偵察日本人,自然腦袋都是有些靈光的,身邊日本兵被打死的槍法和帶着兩個女人,黑槍王南,這幾個字立刻在他們嘴裡嘎巴半天,卻不敢說出來。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現在的王南是真正的大名人,因爲辦了良民證,一家三口的照片滿東北都有,加上這次日本人花了大力氣圍剿他,卻又被他反殺的很快撤兵不了了之,等前因後果被僞滿軍僞警察們傳出來後,義勇軍也好,鬍子也好,公認他是東北數得上的人物。
兩個人看着王南,眼裡只有仰視和敬佩,呆立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王南就站在那裡主動跟這兩個人嘮起嗑來,他也想知道周邊的情況、向南的路、日本人的動靜。
二丫把自行車一架,就過來扒地上的日本兵的東西,義勇軍這兩個哥倆的眼睛又被閃着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家,在死人身上掏口袋、翻死屍,張着大嘴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驚訝了。
王南問了幾句他們才反應過來,趕緊回王南的話,問一回三,把知道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就全說了出來。
有一個人突然想到他們在打日僞軍時,搞到了兩本中國地圖冊。就自作主張,說送王南一本地圖冊,同時請王南到義勇軍的營地做一下指導。
王南有些驚喜,地圖冊這東西他逛小書店時可沒看到過,要是有地圖指路,往南走就省老鼻子事兒了。
就此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這時二丫扒完了,這個小分隊的日本人身上只有不多她看得上的東西。兩個義勇軍的人就跟王南說了聲,兩人從日本人身上找回自己的短槍,又一人拿一套日本人的槍支和彈藥帶,連帶日式手雷包。
王南幫了下手,把子彈集中在後盒裡串起來給了他們。
都收拾好了,這兩個人就走在前面帶路,王南三人跟着,這一家三口就準備前往義勇軍那裡串個門兒。
沒走多遠,就遇到聽到槍聲過來查看的日本兵,看到王南幾個人,一里多地遠就散開了一條散兵線往這邊衝。
義勇軍這兩個人端起槍就趴在地上,讓王南三人先走,他們墊後。
王南有點不屑日本人這點兵力,張嘴就說:“給你們看看我的活兒行不行”。他忘了這話在窩棚裡說過幾次,兩個女人就偷偷把頭扭到邊上吃吃暗笑。
王南拿着馬槍,在300米外開槍,日本兵迅速趴下來還擊。王南開槍的速度太快,等日本人準備還擊時人都沒剩下幾個。王槍一槍一個,兩個義勇軍在邊上配合着開槍,二丫和李秀一人一把三八狙擊步槍也趴下來瞄準起來,只是沒等兩個女人開槍,一個分隊的日本兵就被王南一個人全都打趴在地上。
在這個距離上,中國的士兵基本沒有射擊的經驗。義勇軍的兩個人也只是一人開了一槍,還沒搞明白子彈落哪兒那,王南就喊了停,然後大搖大擺就往前走。兩個人蒙在那裡,仔細再仔細的看了一圈,才發現遠處的日本人都已經不動了。
在扒這個分隊的日本兵的時候,王南看到日本人身上的手雷,突然想到這兩個人應該會用,就向這兩個人請教。兩個義勇軍就教王南怎麼用日本人的手雷,等王南找個地方撇了幾顆試了下之後,一個東北軍出身的義勇軍還大概說了下擲彈筒的使用。
幾人人順着屯間馬路轉了十多裡地纔到了義勇軍的臨時的營地。
放哨的先回去報了下信,滿營地的人聽到哈爾濱的“黑槍王南”來了,瘋狂的跑過來圍觀。這些人非常熱情,就堵在屯子口把三個人圍住,又問又看的,三個人被這熱情弄的不知所措,王南也不知道說啥好,只能團團拱手。
義勇軍爲首的幾個人過來,把王南三人請到一間大房子裡,地圖冊也被很快送到他的手裡。和這些人嘮了會,王南被吹捧的有點發飄。
等大家的話題就轉到怎麼打日本上時,這些人就向王南請教怎麼打黑槍,王南演示了他的兩個戰術絕活,特別是怎麼打巷戰的方法,義勇軍的人有些激動,因爲他們進了城就不會打了。
這時的義勇軍還沒找到打日本人合適的方法,無數次戰鬥都是城市攻防戰,成功打下來很多次,也可以看出日本人並不咋的或者說義勇軍還是有作戰能力的,卻因爲種種原因沒有一個能成功守住的戰例。
王南倒不覺得自己能幫他們能在城市裡打出什麼名堂,他巷戰打的越多,就越覺得城市裡的的限制非常多。
他一個人能在哈爾濱、長春這樣的城市裡吊打日本人,可不僅僅是槍打的準,更多的還是身法超羣、進退轉換的快、打的活。最爲重要的,他是一個人,一個以打黑槍爲主的人,不逼急了不會硬拼。
任何部隊都做不到他這樣,部隊打仗,不管什麼戰術什麼武器,本質還是硬拼。哪怕是後世的老美吊打全球,可只要是派兵踩在地上插旗,那就得拿人命硬拼。
兩種戰術風格差異太大。
聽着義勇軍的人講他們之前進城怎麼拼的時候,王南突然意識到,義勇軍死一個人補一個人,死了一個班還可以再派一個班,死了一個排就再派一個排,他要是折了,他這小家庭就完了,想到一直依附着自己的李秀和二丫的未來,當場背後的冷汗就流了下來。
每個戰士的背後都是一個家庭,這讓他對戰爭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
在義勇軍這裡吃了午飯,幾個當家的張羅着要上酒,王南已經冷靜下來了,說:“我是隨時開槍的人,不敢沾酒”,幾位當家的也理解,就沒再勸酒。飯後就與幾個當家的坐着嘮嗑。王南瞭解了四處日本人和義勇軍的情況。
幾位當家的在說東北各路義勇軍的時候,王南聽到話中有強烈的褒貶,看來義勇軍到現在還不齊心。
依王南的想法,打死一個日本人就是一個,打仗這事兒不一起上,還計較這這個那個的,這要不被日本人各個擊破纔怪。王想心想要是有一個總指揮總司令,合成一股勁兒打日本人多好,真可惜了這些血性漢子們。
嘮的差不多了,王南和這些當家的又在開槍的方法和時機上互相交流了一下,幾個當家的也是使老槍的人,義勇軍裡新槍老槍大刀紅纓槍都有,當家的們還找了幾個人機靈的跟着王南後面學,王南的步槍遠打要挑槍,手槍的開槍方法有點隨心,義勇軍們記下這些。當家的們帶頭,也拿出了自己的經驗,王南漲了見識,知道了很多開槍門道,什麼銼準星、甩手炮、翻身炮、回頭望月之類的。有些王南都驚訝其手法老道,比如美其名曰龍虎鬥的左手連發壓制右手單發瞄準打打法,就這樣大家一起玩槍玩到了晚飯的時候。
王南聽到義勇軍的情況心裡早就堅定了要打自己打的想法,甚至還在琢磨爲了兩個女人少開些槍,看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就向幾個當家的告辭。可盛情不過就又在這裡吃了頓晚飯,飯後謝絕了義勇軍幾個當家的強烈挽留,當晚就學着用地圖做指引繼續向南走。
從地圖上看,越靠近城市人越多,遠離城市,就跟三人從湯原出來走湯旺河路上那樣,十里二十里沒一個屯子,只是三人的目標是大城市,還得從城市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