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拉住了王南。縱隊長這時才說:“我們已經研究了很多次了,想請你去趟香港直接去聯繫”。
縱隊長解釋道:就算是有電臺,也得通過明碼呼叫聯繫上對方,再經過很複雜的確認,等送來密碼本時用上半時間都正常,現在這情況有點等不及了。
他這邊希望得到授權和幹部的援助。而盟軍這邊的要求就多了,至少空投下來全套裝備再加上半年的伙食什麼的。
瓊崖縱隊這兩年派出很多人出島聯繫電臺,可惜都犧牲了。
他們都覺得王南一家三口能從泰國坐日本船到這裡,就想能不能請王南再搭一次日本人的船去香港、澳門那邊,找那邊的人接頭,直接聯繫延安或者找到重慶方面的人,這樣比有電臺在手還要快上幾個月的時間。
王南無奈,把李秀和二丫叫了過來。
兩個女人正在教這些盟軍士兵們怎麼種植和採摘食物。王南把要去香港澳門的事情說了一下,兩女人立刻把手上的事兒甩手給了幾個華僑,開始收拾東西。
阿爾傑給王南的線索很模糊,去找香港的一些外國商行,由他們轉發電報。只是心細的又約定了以他們的駐所爲空投地點,他們會在半個月後,每天晚上都點上特定的火堆供空中搜索。
王南就把盟軍戰俘營的事務正式授權給阿爾傑。
縱隊長拉着王南到了一邊,口述了個地址和聯繫方法,只是請王南多加保密,不要告訴重慶方面。
一家三口開始做去香港的準備,身上的子彈除了.45其他都做了補充,只是海上吃的食物他沒從山裡帶。
縱隊長特意給王南配了一個排的士兵,用做掩護或者配合他們三人上船。
這些人除了阿林和跟他在山上學過戰術的一些戰士,考慮到王南還有兩個夫人,特別配了一個娘子軍班。另外也考慮到海南的人文的複雜性,熟悉各地情況和各種方言的人也都配齊了。
其實縱隊長等人想的方案是派個人跟王南一起去,可看過王南三人作戰的支隊長和阿林都不支持。
兩個人都詳細描述了王南三人與日軍的戰鬥場面,特別是說起三人營救勞工時,正面衝進兵營的樣子,都唏噓不止。
以那次的戰鬥能力和戰術水平,他們兩個一致認爲三人可以正面衝擊日軍一箇中隊甚至更多人。如果到香港下船時也跟在三人在八所港下船殺出去那樣,那麼派的人只會牽累到王南三人。
縱隊長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王南一行人告別了山裡的人,橫穿過山脈,從白沙的邊上穿出日軍的堵截。
他發現日軍放了很多僞軍守在路上,戰鬥力很差。
就讓這個排的人開始使用各種戰術一路以戰代訓,提高作戰能力。
他們三個人倒是隻在邊上指點着,要是他們出手,日本人馬上就會認出來。
王南教的都是偷襲打法,他手把手的教怎麼進行地勢利用,如何分工分配戰鬥崗位和任務,如果知道對方可能出現的反應。
頭幾場戰鬥就取得了很大戰果,搶到了足夠的食物和槍彈,並且還保持了零傷亡。
特別是這個娘子軍班,人又瘦又小,弱不禁風的樣子,戰鬥起來卻勇敢堅決,韌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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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不由的教這些女戰士更細膩些的戰術,並且還讓她們這個班獨立完成了兩次戰鬥。
李秀看着直撇嘴。王南知道,這女人又有點吃醋了,就讓她跟二丫教這些女戰士們練習槍法,然後就閃到男兵那裡。
海南女人瘦、小,膚色有些偏黑,但身材非常好,婀娜多姿嫋嫋婷婷,爲人持家又吃苦耐勞,很多地區甚至就是柔弱的女人養家。
在一次戰鬥中,戰士們把日軍打死後,把一個排的僞軍繳了械,王南就讓阿林他們問話。從僞軍嘴裡知道,幾條去海口的大路都被日軍的主力堵上了。
王南通過阿林的問話,這才知道了僞軍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每月能領些糧食給家裡,其他的就是拿些日本人發的軍票充錢。做戰時,他們要衝在前面做炮灰,回到軍營裡,這些人就是勞役,什麼活都要幹。
這些僞軍這樣一說,王南反倒不好做什麼,好在瓊崖縱隊的人自有一套處理僞軍的流程,就拿走了糧食,對武器稍做下處理就撤離了這裡。
大家撤出來後,阿林便和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計劃了個路線。
由阿林帶路,三十來個人急行軍趕到白馬井。
這個地名傳說是伏波將軍在這裡行軍找不到水,他的白馬就一蹄子踏出個泉眼來,後來修了個井,就叫白馬井。
日軍臺灣混成旅團的一個聯隊攻擊了這裡後,便留下了60多人在這裡守着,他們在海邊上建了個碉樓,還裝備了汽車。
後來他們撤走了,海軍就接手了這裡,也在這裡留了幾十個日軍,又配上一些僞軍,監視着海灣和白馬井的動靜。
在這裡,阿林開始聯繫人找船過幾百米遠海灣的海峽,到對岸再沿海邊向海口繞行,這是不與日軍主力糾纏,能快速移動到海口的捷徑。
對面的漁村叫洋浦村,後世是個巨大的開發區,與白馬井也建了一座跨海大橋相連。
夜裡過了海峽後,一行人從洋浦村這裡開始了快速的移動。
路上,阿林講述了這一帶地方的風俗景觀。
這一帶儋州人叫北岸,是比較貧窮的地方。這裡受黎族風俗的影響,有着對山歌的風俗,更有青年屋的習慣。
簡單說起來,就是黎族三月三男女青年自由交往的改進版。
青年屋,是在村邊蓋的公共房屋,分爲男女,本村未婚男女適齡青年集體分住在那裡,與其他村同齡人談情說愛時使用。
時常有一對對男女青年對歌后攜手入房。
王南聽他們介紹着洋浦村的海港條件如何的好,三都鎮那裡還有古代儋州縣城的廢墟,峨蔓鎮的海邊有個龍門激浪十分壯觀。等走到松林嶺時,有個戰士對王南三人講,這座百餘米高的小山是道教名山,山上有個天然形成的石洞據說是仙人白玉蟾的證道處。
這時海南島的漢民多信奉道教,島上有很多地方都有與仙人相關的傳說。象黎母山(五指山古稱)中有神霄雷法,儋耳山(就是這松林嶺的別名)可以證道,文筆峰留有仙人昇天的腳印等等。
這座八腳伏地的小山到後世也是處於自然狀態,很少有外人知曉。蘇東坡倒是留下首詩:突兀隘空虛,他山總不如;君看道旁石,盡是補天餘。說的很是形象。
走到光村時,有個戰士對王南說,日軍佔領海南後,爲了給震懾本地老百姓,特意在這一帶的村子裡抓出個孕婦,剖開給衆人看。
進了臨高地界時,有個本地的戰士說,這一帶的漢奸多,好多村民和抗日家屬都被漢奸出賣遭到殺害。
王南問他知不知道這漢奸在哪裡?這戰士說應該跟日本人在一起。王南說那就在這裡打幾個漂亮仗,讓臨高人們見識下日本人是怎麼死的。
隨後戰士們把日軍在臨高的幾個據點都指了出來,日軍在臨高主要是縣城、加來、南寶這幾個地方有駐軍。
於是,王南帶着戰士們夜裡埋伏在臨高縣日軍軍營的不遠處,等天亮後用槍聲把這些日軍引出來,由戰士們遠遠的狙擊。李秀和二丫也與戰士們一樣開槍,只是她們用與戰士們樣的日製裝備,又不敢打的太準,只能對着有威脅的日軍隨意找個位置打,半個小時後,王南看差不多了,才帶着人撤了出去。
這時追出來的日本人已經傷亡了一大半,他們想不通怎麼就中了埋伏,怎麼就損失了那麼多,更不知道是誰幹的,從此收斂了很多。
把縣城裡的日軍殺了個橫屍遍野後,王南按着戰士們安排的路線,飛快的撲向美臺,這個村子裡也有一股日軍。
這回王南讓戰士們自行安排戰術。就見戰士們討論了半天,就開始佈置。
這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一個戰士化裝成老百姓,拿着把步槍在山路的正面,對着兩百米外的日軍哨兵方向亂開了一槍,等日軍拿着武器跑出來的時候,又對半空開了一槍,這才假裝慌慌張張的往山林裡跑。
日軍見是個不懂開槍的老百姓,放鬆了些警惕,沒有展開隊形就往前追。
在日軍追到水田一帶時,周圍的槍聲響了起來。這次三人也拿起槍來,很快倒在水田地梗間的日軍都沒有活動的了。
軍營裡的日軍拿着機槍衝過來時,一行人早就跑到山嶺後面不見蹤影,看着天色,這些日軍只能無奈的收拾殘局。
臨高縣的最後一個目標是加來鎮,這裡的日軍比較活躍,人數又多,經常主動往四周搜索掃蕩。
到了加來已經是夜裡,從木橋過了小河後,就進到了鎮子外邊,王南對着日軍軍營看了又看,就讓大家退回小橋外。
這一回是幾個戰士假裝成小股的抗日武裝,在看到橋頭處有日軍時,開上一排槍,然後就跑。
日軍看到有抗日武裝敢在軍營這裡打排槍,立刻僞軍在前日軍在後衝過來上百號人。
等這些人多數都過了木橋時,槍聲立刻成片響了起來。
王南給大家安排的位置是200米外小河邊上的雜樹密林裡。從那裡開槍正好橫向打在日僞軍的側肋。
戰士經過這段時間不限子彈的實戰,在這個距離上的槍法早已不弱於日軍,打的又精,加上有三人摻在其中,日僞軍站在橋頭空曠的位置上,只能被動的挨着子彈,一時間被打的無法回擊,凡是迅速反應想還擊的日僞士兵被三人壓制着,其他人又被戰士們打着,日僞軍一下子被打的傻掉了。
戰鬥進行不到十分鐘就停止了。
後面增援的日軍拿着輕重機槍和擲彈筒跑過來時,對手的槍聲已經消失,只留下這橋頭一片腥紅,幾十個日僞軍永遠的倒在了地上。
這一串的戰鬥讓日軍損失了近百人,被震懾的很長一段時間不敢隨意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