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有向南的方向,沒有向南的路線,所以會沿着火車道或大公路順着往南走。
先向南離開了長春,又找個地方過了伊通河,這纔開始向西面的鐵路和大公路靠。
在大公路邊上三個人開始了晝伏夜行。
大公路的好處就是速度快,李秀算了下,一夜走20裡輕輕鬆鬆的,走30裡地也沒什麼事。就是遇到大的村子鎮子甚至縣城擋在路上時,就得繞上一圈,這個是最耽誤時間的。
王南原本不想繞,可李秀寧可多走個十里八里的也不讓他開槍闖卡子。
二丫也幫着李秀說話:“日本人又不守哪兒,淨是些傻漢奸,一個個窮了吧唧的,打他們連子彈錢都收不回來”。
王南樂了,自從出了哈爾濱,啥時候子彈要錢了?反正也不趕時間,隨她們兩個折騰了。
就這麼繞過了遼河和松花河的分界地區日本人建的火車站公主嶺,三人進入了遼河一帶。
前方就是東遼河。
這時的東遼河沒有修水庫,沒有被推土機取直,也沒有被河堤夾成大水渠,河邊也沒有被大片的耕地連起來。
東遼河和河周邊原始的河道足有一里地以上。
天亮前王南到了東遼河邊,這回王南就準備硬闖過去。
李秀和二丫卻齊齊拉住他,讓他等等,等橋頭來了有油水了的日本人再一起打。王南只覺得最近這兩個女人好象變了個樣,又貪財又怕事,還貪睡。
兩個女人拉着他走進了河邊草叢雜木中,選了個離橋百米多的地方藏了起來,自行車放在遠一些的地方,兩個女人在他身後幾十米的地方看着他,三個人都有回到了湯原縣打黑槍的感覺。
還好,這已經進入十月份,河邊的蚊蟲非常的少,這大清早三個人就開始蹲在那裡等有油水的人過橋。王南在前面,兩個女人在後面都打開了小包開始吃早飯,王南時不時的從草叢間看一下橋頭情況。
公路橋有100多米長,只設了一個關卡,有十幾個僞滿軍人守着。上午時,來來往往的都是本地的百姓,守關卡的也沒見怎麼阻攔,似乎守在這裡只是應個差事。
接近中午的時候,王南等的都想打瞌睡了,這十幾個人突然呼拉拉站成了兩列,王南還以爲他們要頂着太陽操練。
可稍等一會,馬蹄聲傳來,幾個日本兵騎着馬跑到了關卡這裡。
王南覺得這六個騎兵應該是兩個老婆說的有油水的日本人,等幾個日本人跳下馬,他們的位置上還沒來得及與僞滿士兵重合,馬槍發射的第一發子彈就把最前面那個日本兵打倒在地,在100多米這個距離上,沒等這些日本人抓起槍就被他打倒了多數,除了一個日本兵飛快的趴在地上被人和馬擋住了。
王南無視他,繼續飛快的開槍,對準馬眼睛一槍一槍的打,直到人與馬倒了一地才罷手。這時那些僞滿軍人,全都跑到橋頭的對面躲了起來,路上的行人更是遠遠的聽到槍聲就四散不見了。
王南也沒拿那些人當回事。步槍往後一甩託在揹包的上面,提着兩把20響,一路小跑,繞開了一點就上了橋面,那個躲在人和馬後面的日本兵手裡提着把手槍正在喊躲起來的僞滿兵,王南擡手兩槍打過去,就再沒了聲音。
在王南準備露個頭打那些僞滿軍人時,就聽到那些人在喊他的名字:“王南大俠,別開槍,我們投降!別開槍,我們投降”。
剛開始七嘴八舌的,後來有些整齊。王南聽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向他投降?這是在唱戲嗎?這些人不找死,那就不殺吧,就停下了腳步,喊了聲:“把槍都丟出來,手舉起來,站到路面上”。
那邊立刻把槍都丟到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漏,都從橋下面舉着手爬了上來在橋頭站了一排。
王南看到是所有的人都站了出來,就把槍端在肋邊走了出來。
短槍端在肋邊,是真正的近身戰用法,後世限槍,槍戰少死的人少,抓人以捕縛爲終結,都忘了這個動作。
槍打一條線。手槍比步槍瞄準基線短,有效距離又近,精準射擊就得用臂把槍端平拿眼睛瞄準,可近身戰鬥中伸直胳膊會滯澀身法移動並且有視覺死角和射界死角,所以這年代槍打多了的人,基本是靠長期玩槍得出來的手感,以腕力爲主,打遠處也只是甩手一槍,臂腕結合那麼一下。
王南雙槍用的太多了,遠距離時他隨心所欲,可在近距離時,他需要配合身法移動,兩個肘都不會離開肋邊,開槍全靠感覺。
王南走近了,那些人眼睛都盯着王南手上的槍,生怕王南對他們開槍,可槍突然響了起來,有兩個人以爲是向他們開槍,又腿一軟就嚇跪在地上,抖了半天才看到王南是在對地上的日本兵補槍,
王南沒理會這些人,自顧自的從日本兵和馬身上掏東西。騎兵的馬槍同樣沒什麼好品相的,吃的也就找到兩個罐頭,子彈帶的也不多,錢幣更少。回頭看了看這些僞滿兵,一個個舊軍裝縮頭鵪鶉一樣,地上也是爛槍一堆,也懶得從他們身上扒錢了。
李秀和二丫看王南控制住了局面,不等他揮手,就把自行車推到了路面。
兩個女人推着自行車,身上捌着擼子,三八狙擊槍都放在包外面。僞滿兵們瞪大了眼睛看着發呆。
二丫看王南都扒完了,地上扔了一堆卻沒往身上放幾樣,輕笑着推着車直接從他身後沿着公路橋就往南走。李秀跟在二丫後面,也看清了這裡沒油水,走過時對王南小聲說了句:“問下路”。
王南嗯了一聲。
隨後問了僞滿兵幾句:往前走是什麼地方?日本兵有多少在這裡?離這裡最近的有多遠?前面還有沒有卡子?僞滿兵老老實實回答,然後王南就趕着他們往北跑。
王南知道了這條路過了前面兩個鎮子就是四平。兩個鎮子上都有一些僞滿士兵守着,雖然這些人向王南保證他往那兒一站,所有人都會讓開路。
可王南怎麼會信他們的話?
三個人沿着公路走了一里地,就往東邊轉進了連接各屯子的馬車路。走了幾里路才往南轉。
這個白天他們一直走路,屯子裡的人看到他們三個,也沒有象哈爾濱那邊的人那樣跑過來追着看,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天黑了之後,三個人走進了一片丘陵地,順路又走了很遠,才往西拐了幾裡地,才找個地方休息。
王南鑽進蚊帳時對兩個女人說:“這騎馬的日本人身上什麼都沒有,這就是你們說的有油水”。
兩個女人自知油水沒搞到反到浪費了時間,就由李秀帶頭把想這話兒折過去,說:“你幹嗎把東洋馬打死啊,那東西就值老鼻子錢了”,二丫立刻跟了句:“騎馬走路多好啊”,說完卻都嘴角都含着笑。
王南被說愣了,哎了一聲,剛想說當時是想把馬身上的揹包(囊)留下來,可一看兩人的表情,馬上反應過來,那東洋馬賣也賣不掉,騎又不會騎,留下來又有啥用,這兩個女人就是想轉話題。
王南沒脾氣了:“把你們能的”。
兩個女人挑釁的說:“就能”。
王南就眯着眼睛開始打量兩個女人,李秀摟着二丫拿挑着眼睛看王南,……
第二天,太陽高高掛起時,等王南練完拳進了窩棚,兩個女人賴了半天才捂着腰爬起來做早飯收拾東西,二丫洗碗時,突然冒出一句:再也不說騎馬了,惹來李秀了一堆白眼。
白天三個人就從小山邊過了四平。路上,三個人在沒人的地方一直討論着王南的想法:去關內,到沒有日本人的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