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在南京針對軍人、青壯百姓進行的成批成規模的屠殺已經少了,現在都是日軍各部隊爲縮減監控人口進行的小規模屠殺,虐殺支那人都成了他們的的生活樂趣。
戰爭給南京帶來的是滿城傷疤,大量的房屋燒的燒炸的炸被戰火毀掉,倖存的市民不是躲在安全區裡就是藏在角落中,整個城裡對中國人而言沒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哪怕是安全區裡,青壯男人隨時可以拉出去殺掉,婦女們所在之處更是每天都有日本人衝進來禍害或者強拉了出去。
安全區外只要被日本人抓到,男的或是直接殺死或是被虐死,女的被侮辱折磨後再殺死,偶爾有些人被抓去清理街道和死屍,過後還會被殺掉。
這一夜,王南用夜視能力、槍法和身法打了城外駐紮的幾個日軍營地,大的營地他只能把外圍的哨兵和衝出來偵察的士兵清掉,只有一個小營地駐紮着一個日軍小隊,王南趁着夜色正濃就把這個小隊的日本士兵全部殺掉。快天亮的時候,才跑到遠遠的地方再打了一處軍營,又折回了住處休息。
日軍遭此重創,迅速反應,集結了部隊,就開始圍剿王南。
白天時王南補覺也是躲着對方,畢竟日本軍隊的火力很強大,在城外只要看到大概的位置,小手炮小山炮甚至大口徑火炮就能打過來,無處可躲。
可到了夜間,王南又衝進這些圍剿他的日本士兵中,這些日本人就與被他們屠殺的中國人一樣,成了屍體散在荒野間。
王南開始時只帶着一把馬槍,可馬槍很快就燙的不能使用了,只能撿起日本士兵的步槍換着打,打到燙了的時候就丟掉再扒下一把,子彈打光了再去扒,直到正面的日本人已經沒有了,才仔細看了下週圍的情況。
這是一個聯隊,軍官軍曹和守着重火力的士兵不斷被王南打倒,普通士兵開始還能聽到槍聲的方向,可隨着四面開始還擊的槍炮聲響起,就再也找不到敵人所在,身邊倒下的人卻還在增多,這些失去了指揮的士兵只能各自爲戰,向着四處懷疑的目標射擊。可隨着被誤傷的士兵越來越多,整個聯隊就成了炸營狀態,所有的士兵只要有所懷疑就立刻開槍開炮,哪怕他們知道十有八九打的是自己人也在所不惜。
王南混在其中已經沒辦法再打下去,只能悄悄往外撤。
把自己打殘的這個聯隊在很久後才被軍官們鎮壓下來,聯隊長稍一清點損失差點當場自殺,當即下令往城裡撤。
而王南跑回去找到兩個女人說了一聲,就從破損的城牆進了南京城。
黑暗對王南沒有太大的影響,城牆內的殘牆破壁觸目可見的,城邊這一圈都是作戰的痕跡,王南知道巷戰失敗的後果,只能在心中對這些中方士兵的犧牲表達下致敬。
找了找方向感,王南就朝着剛剛那個聯隊撤退的城門跑去。這時那個殘敗的聯隊還沒撤完,城裡的士兵還在等命令去休整的地方。王南看到那些進城的日本士兵沒急着開槍,而是從殘房破牆中潛近了些,直到找見一羣日本軍官後,才用20響連發掃射起來。
日軍再一次混亂起來,很多士兵又開始了四處亂開槍,王南就時不時從街道邊的屋頂、廢墟上快速一邊移動一邊掃射,直到天色亮了,四處的日軍開始圍了過來時,才竄到殘牆破壁的小巷深處躲了起來,這時他的彈匣已經第二次都打空了。
這個聯隊的軍官活的已經找不到幾個了,士兵們死的活的東一片西一片的都趴在地上,整個聯隊士氣崩潰的已經可以直接取消建制。
惡報終有時。日軍從殺的中方軍民屍橫遍野,到自己的士兵滿街橫屍,根本轉換不過來腦筋,很多人暴怒着想繼續殺中國人泄憤,卻也有很多人對無意義的橫死在異國他鄉感覺到了恐懼。
日軍的情報體系還是很有效率的,只這一次交手,就判定是王南三人所爲,因有兩個王南的招牌是別人學不來的。
一個是王南用三八式步槍一串快速的遠程精準狙擊,這是王南從北到南的招牌,無人能仿。
再個就是拿着20響在街邊房頂飛奔着掃射,同樣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招牌。
日軍中也開始流傳起一些謠言來。有很多的底層士兵認爲王南就是個打不死的惡魔,從東北到北平到上海到南京,打死了不知道多少日本人。據說被王南打死的沒有一個能招回靈魂,也沒有一個人被超渡成功。
日本人幾乎不信因果報應和輪迴,可他們相信靈魂成神。
這種很多士兵你一句我一句形成的謠言,用靈魂毀滅擊垮了用謊言維持的武士道精神,找不到靈魂畢竟比找到靈魂容易證明,這就擊垮了日本人信仰的根本。所有的日本人聽到王南的名字時都或多或少的收斂了那些殘暴的行爲。
可這與王南無關,他把彈匣壓好子彈,就開始尋找日本人的武器倉庫。
開了一夜的槍,特別是連續的掃射,子彈也沒剩多少,槍支磨損很嚴重。他拆開一把20響看了看,撞針都有了變形,幾個重要的零部件都需要更換,雖然不至炸膛可隨時都會出現故障,他得找到地方換槍補充子彈。
王南對南京的方位大概知道,順着這個城門的正路穿過一片片廢墟,一邊走一邊往路的兩邊看,他槍支不行,就沒理會不時出現的日本士兵,從小街道直接穿行而過,東轉西轉,經過了不少大路小路,也沒找到個補充20響槍與彈的地方。
只好找個殘樓休息,這位置的視線很好,遠遠的他看到了日本人的運輸車隊。
王南在來的路上知道這些汽車上拉的多是彈藥,車隊這麼大的運輸量,停的地方肯定是軍火倉庫,他就跟上了這車隊,直到一處日本人臨時做爲軍用倉庫的地方。等中午日本人吃飯的時候,哨兵有些鬆懈,王南就潛進了這個彈藥庫裡。
彈藥庫裡多數的槍支彈藥都是日本人自己使用的。轉了一圈,槍支、子彈、炮彈都看到了,只是有一間大倉庫的門一直鎖着,王南看四周沒人,就助跑了十幾步,扒到牆上的通氣孔上,眼睛稍一適應,就看到堆着大量的槍支,都是日本人繳獲中方軍隊的武器。等從通氣孔裡鑽了進去,看到中方部隊使用的各式槍支彈藥零散堆放在地上,步槍最多,一個牆角都是,怕是有幾千上萬支。王南看到這裡多數是舊槍,心裡就有點不舒服,中方士兵本來就缺槍,一把槍代表的可不止一個士兵,這些武器得死了多少中國士兵?
王南在裡面轉了下找到了幾攤短槍,裡面起碼有幾百支毛瑟手槍,德國原裝的、各地仿造的、早期的、中期的和最新的20響都是成堆的丟在那裡,其他各式手槍也有。
中方軍隊的基層軍官和精銳部隊都大量的配發了毛瑟手槍,全面抗戰前南京政府進口廿拾響的數量都是以萬隻計算的。
這是白天,王南不急着出去,就在這倉庫找了個有光線的位置挑德國原裝的20響。
先把身上的全都補好,留下十幾把成色不錯20響,又挑出來幾十個20發彈匣,再把這塊彈匣都壓滿原裝的毛瑟子彈。又翻出了壓在子彈堆下面的兩箱毛瑟短子彈,這些東西一擺就是一大堆。王南就想反正也不能揹着出去,順便拿了幾把同樣打毛瑟子彈的衝鋒槍。
槍彈都準備好了,這纔開始想怎麼拿出去。他要把這些東西運出去,藏在個地方,隨缺隨取。
帶着這堆槍支子彈從通氣孔走很困難,王南就把挑出來的堆放在這間倉庫的門口。
在日本士兵晚飯前的嘈雜聲中,王南又從通氣孔裡鑽了出去,轉到這個倉庫外面,趁着多數日本士兵集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圍着這些士兵跑動中開了槍,等他把看得到的日本人全都打死了。趕緊找了輛空車,把挑出來的東西都丟到了車上,在日本援軍到來前開出了倉庫。找個沒人的街道把東西卸到廢墟中藏好,記好位置,這纔開車轉到了別的路上丟掉。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王南又開始四處尋找日本士兵襲擊。
可南京的日軍很快就接到了如何防止王南打黑槍的戰術指導。
他們先是把人手儘量集中,以擲彈手爲核心,主動的搜索王南出現的城區。軍營的周圍都配置了機槍陣地,在機槍陣地的後面放置了大量的擲彈筒手,還在周邊建立了很多山炮陣地。
說起來就是一句話,就是拿遠程火力覆蓋王南的位置。
王南不清楚日本人的戰術變化,一個不小心,就被一個增配擲彈筒手和山炮的大隊粘上了。
日本人瘋了一樣的追着他,衝在前面的士兵並不多,可後面每個分隊都配上兩到三個擲彈筒,以成片覆蓋的方式往王南的前後左右打,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王南堵在原地。
王南只能打倒衝在前面的日本士兵,玩命的在小巷子裡東轉西轉的躲避擲彈筒打過來的手雷。
周邊的日軍部隊也快迅的守在四邊的街區,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包圍圈。
還好這是夜裡,王南很快就躲開追兵的視線,卻還被堵在大量日軍嚴防死守的一大片區域中。
等天亮時,日軍開始一點點的往裡搜索,王南看到日本人把搜索出來的中國人當街殺掉,忍不住就遠遠的開上了槍,隨後就被日本人追趕着進了一大片被燒過、被炸過的破敗居民區。
日本士兵是見到人影就用小手炮砸手雷,士兵們也一改舉國上下的小家子氣,遇到可以躲人的地方,都直接就丟個手雷炸了再說。王南只好不時的變換着方向,或翻過尚完好的院落,或從屋頂躍過,或從過火的庭院裡穿行,時不時回頭開上幾槍,可這些日本士兵根本不管倒下的人,只是死死的緊緊咬着王南不放。
王南心裡也很有些驚訝,這隊日本士兵,有動靜就用手雷、擲彈筒,可比他見過的其他日軍兇狠。
他把後面的日本士兵甩遠了點,就折進一家燒過的廢墟,站在尚完好的後院裡喘了兩口氣,就換個方向繼續翻牆。剛上牆頭,就聽到後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周南、周南”,聲音很微弱卻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
王南愣在牆頭上。這是他在上海對面的化名,周是他母親的姓。
院子裡的靠牆邊的小假山腳邊,有個女人露出個頭來,有力無力的向他擺手。
王南遲疑了一下:“林秋和?”跳下來牆來,把槍卡回腰裡,就往院中間走去。
林秋和正是李秀吃醋的那位漂亮女同學。
王南走近了纔看出來,這是富人家常有的院內地窖,那林同學手裡抓着一堆布趴在地窖口那裡,頭髮臉上都是灰土,等王南走近了,就把手伸了過來,讓王南拉她上來。
王南伸手把這女同學拉上來,就問:“這是你家?”
林同學沒有力氣,勉強站在那裡,她與王南是四年的同窗,倒也沒有客氣什麼,聲音弱弱的跟王南說:“扶我一把,有吃的給我點”。
這時門外傳來日本士兵的跑過的聲音,那鐵釘鞋底踏在無人的小街道里聲音特別響亮。
王南趕急抽出20響。
可偏偏這女同學站不住了,就往他身上倒了下來。
王南一把抱住,再閃到小假山的後面。
日本士兵沒有停,就跑了過去,可後面還有幾個人的腳步聲,王南側着頭傾聽着,感覺到懷裡的女同學抱住了他的手,王南來不及調整下姿勢,就聽到外面的士兵在用日語喊着什麼,他只能原地不動,等日本人過去。
不一會幾個日本人都跑了過去,等腳步聲消失了,王南纔回過神來準備把林同學扶起來。
可手上稍一動,那快從手指間溢出的柔軟立刻讓王南知道他抓到了什麼地方。
這倒不怪他,那林同學倒下來的時候角度就是這樣。
王南趕緊把林同學扶正。林同學被王南夾抱着很不舒服,人又沒力氣站起來,只能抱着王南的手,顧不是被抓的位置,心裡卻只是唸叨着“不用死了”。
日本人在南京大規模的燒殺奸掠還在繼續,王南從知道消息到趕過來,已經距離日本人佔領南京近兩個月了。
林同學一個人躲在小地窖裡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日軍剛進入南京時,家人把她這唯一未出閣的女孩安排到後院的小地窖裡躲着,她就抱着大堆吃喝躲到地窖裡,偶爾打開地窖蓋子把頭伸出來透個氣。
等到後來槍聲炮聲亂響一團時,她老老實實的躲在裡面也不敢出來看。等外面靜下來,她才跑出了來,卻發現家人和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這讓她不知所措,就從家裡翻出大堆吃的又躲進了地窖裡等家人回來找她。
可連續幾天她都能聽到家裡有聲響,只能躲着不動。等到外面沒了動靜時,她纔在夜裡戰戰兢兢跑出去。這一看就被嚇傻了,家裡被火燒了,再壯着膽子站在家大門口四處張望,周邊也燒了好大一片,她知道的幾個親戚家也都在其中。
她只能躲回到地窖裡守着那堆吃的節省又節省的,到了前幾天最後一點東西也吃完了。
這兩天她只喝了些水充飢。從發現家人離開後,她就開始度日如年,人崩潰的都快要瘋掉了,很多時候她都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裡,她想到了家人,也想到了同學,有李秀當然還有王南,眼前總是出現跟家人在一起,跟同學們在一起的樣子。
等到喝水充飢的時候,她人已經開始恍惚了。
今天她清醒了些,發現自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跑出去用身體換取吃的,另一個是在這裡餓死。她腦袋清明瞭一下,就決定自我了結,只是不想死在這沒人知道的地窖裡,就用盡力氣把地窖口推開。等她抱着堆布條趴在地窖口上正留戀的看着這個世界時,卻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還以爲是幻覺,使勁的閉上眼睛,等再睜開時,王南都躍到了牆頭,這才下意識喊了兩聲。
等王南把這林同學扶好,她才感覺剛纔好象是那裡被碰到了,不過她更着急的是在王南身上找到吃的。
天大地大吃喝最大。王南掏出巧克力給她,她搶一樣的接了過來,三下兩下扯開包裝就往嘴裡塞,可巧克力的吃法不是這樣的,一下子就卡在嗓子眼兒上,卡的直翻白眼,王南只好拍着她的後背,扶着她往院子裡的水井處喝水。
等一塊巧克力吃完了,這女同學還想要吃的,王南知道這是餓了幾天的樣子,趕緊讓她先回氣。
等林同學緩過神來,才問王南怎麼拿着槍打日本人?王南沒回答這個問題,日本人追他追的快把這片地方都堵上了,躲在一個地方只能被挖地三尺的日本士兵找出來,現在要做的是趕緊跑出去。
王南就對這林同學說:“日本兵在四處追我,你先躲在這裡,等我甩掉他們再過來接你”。
這林同學一聽到又要躲起來就有些恍惚,她生怕這是幻覺夢境,一把抱住王南:“別丟下我,帶我走,我什麼都給你”。
她抱的很緊,王南想推開,可這林同學一緊張又全身虛軟了下來,靠在王南身上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住王南,兩個手緊緊的抓着王南的衣服,無聲的乞求着。
王南無奈,只拖起她往外跑。
可剛在小衚衕裡冒個頭,就遇到了日本士兵。
帶着一個虛弱無力的女同學開槍,對王南來說還真是個挑戰。可這林同學軟的象麪條一樣,眼看日本人都快追到屁股上了,王南就不管這女同學是不是她的女人,摟着抱着揹着扛着,怎麼合適着怎麼帶着跑。
林同學看着眼前掠過的街頭巷角景物人就象做夢一樣在天上飄着,不由把軟軟的身體貼緊在王南身上。
帶個女人,這一路就顯的十分周折,白天夜裡都被小炮趕的四處跑,直到天快亮了終於跑到了城外,等快到李秀二丫那裡時,才把林同學從身上放了下來,慢慢扶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