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從海南三亞出發,馬來半島的三個地點哥打巴魯、北大年、宋卡登陸。
在登陸的同時,另一個著名歷史事件‘襲擊珍珠港’也開始了。這麼大的標誌性事件啊,僅僅是爲了給新加坡戰役做戰略支援的配角。
這時新加坡已經開始了全面的戒嚴。
王南聯繫的最後一艘船到了,這是他想把李秀二丫小姑娘和孩子們經澳大利亞送去美國的船,船上全是他手下和南僑會中的經濟經營和生產方面的人才。餘下能坐人的地方,把華人社會上各種技術專業人才也全都安排了上去,一船人幾千人擠的滿滿的。
王南不想讓這兩年剛剛鍛煉出來的各個行業華人精英都折在戰事中,硬性的命令他們帶着家眷上船,他們會拿着王南特意給他們搞來的英國國籍和商業與技術證明,集體去美國王南的公司裡,以他們擅長的方式爲抗日努力着。
林同學那邊已經做好接受這幾千人的準備。
這幾天他看出來李秀和二丫這幾天臉色非常不好,兩個人總是在嘟囔着什麼,有時還把小姑娘叫過去,可當着王南面卻什麼也不說。
等轉移到美國的所有物品都放在了船上,人都上了船時,李秀把二兒子抱了過來,在王南身邊餵了奶,這才交給了小姑娘。小姑娘已經長成了大女孩,抱上孩子,流着淚看着王南不言語,王南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秀在身邊跟王南說:“我留下來”。
王南無奈的跟她講:“都是定下來的事,就別在這裡鬧了,我這是不殺日本人手癢,沒事的,你趕緊上船吧”。
李秀低頭看了幾眼兒子,扭過頭說:“你就是想沒完沒了的殺日本人”。
又盯着王南說:“我跟李(正言)經理、宋紅(小姑娘)、林醫生還有老錢都說了,也都給他們留下字據了。如果這仗不結束,不管我們死了還是不能去接孩子,都歸宋紅負責照顧孩子們。我也給秋和和小惠寫了信,所有利潤抽出兩成,專門給老王家的孩子吃利息,他們該吃這錢。餘下的錢我就不管了”。
王南驚訝中,李秀怎麼能做出這個決定?宋紅帶三個孩子?那二丫?
他回頭看二丫,二丫把孩子給了護士,走過來跟王南說:“沒事兒,活着咱們是夫妻,死了就讓孩子們能回來的時候給咱們造個大墳埋一起,就象咱們親手埋的親人們那樣”。
王南心裡象窩着塊大石頭,對李秀和二丫說:“現在有孩子了,我留下來就代表你們了,趕緊上船去吧”。
兩個女人都搖頭,李秀說了一句:“我們三個走了上萬裡纔有了三個孩子,大墳的親人們沒斷後,這就什麼都滿足了,以後的時間我們倆陪着你一起打”。
隨後李秀轉身,命令式的讓所有該上船的人都上船。
孩子們哭了起來,李秀和二丫流着眼淚揮手,讓抱着孩子的小姑娘和護士姐妹這些人上船。
這時船上的人都騷動起來,他們知道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留下來的消息,很多年青人也不想走了。
王南嘆了口氣,說:“你們啊……”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揮手就讓碼頭上的人放纜繩。
船上船下響起了一片哭聲和嗚咽的祝福聲。
碼頭外也全都是人,可多數人都不是來送行的。很多人都試過各種辦法混上船,可惜真正上船的人都是辦的特別手續,又提前集中起來的,這讓他們撲了個空。
日本飛機時不時就在新加坡上空與英軍的飛機激戰,商船貨船早都不見了。
不管什麼人都明白,王南這艘船可能是最後一次離開新加坡的機會。他們在心裡大罵王南,卻又不敢說出口,只能在碼頭外一片一片的喧譁着,有罵英國人的,有罵日本人的,有大哭大喊的。
不管英國警察和保安部隊的人如何讓他們散去,這些人也不願意離開。
等他們聽到王南留下來了,他的兩個夫人把孩子送走也留了下來,這才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散了開。
摟着兩個女人,望着船駛向遠方的王南對身後這些人沒什麼感覺。
宣傳做到了,槍送到手了,供自行轉移他國的客船滾動着連跑半個多月,不想走的人也做好了艱苦生活甚至與日本人搏命的準備。
偏有些人沒有自行離開的財力,又沒有值得讓人送走的價值,卻還想着憑着僥倖混上船,這能讓人說什麼?
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馬來半島的戰事快速的推進着。等日軍把英國人的飛機都打光後,又炸沉了英軍的戰艦的主力。
開始一路向馬來亞的核心地帶——新加坡進攻。
這時,王南把槍支發下去的作用體現了出來。
從宋卡登陸的第5師團是參加過南京大屠殺的日軍,他們習慣性繼續自己的惡行。
剛守住登陸點打退英國軍,一隊日軍就衝向附近的村莊裡準備找食物找花姑娘。
這一帶的村子都是華人與本地人混居的,幾個半大孩子拿着散彈槍守在村口的房子裡對着遠處跑來的這些日本士兵,他們約好了等日本人都到村口時再開槍。
可是一個小夥伴太緊張了,在日本人還在五十米外時,就勾動了板機,轟的一聲悶響,日本人倒下了三個。其他的小夥伴無暇多想,也立刻跟着開了槍。
一羣只學會打槍,別的什麼都不懂的半大孩子,一槍接一槍的打完子彈之後立刻跑掉了。
等日軍大部隊過來時才發現,十幾士兵倒在地上,只死透了三個,其他的個個混身帶傷,早失去了戰鬥力。
這個部隊就圍上了村莊,可當他們開始進入村莊時,東一聲槍響西一聲槍響,又留下了十幾個人的死傷,日軍只好退出村莊叫來炮火把這個村莊炸平。
隨後日軍把炮火一轉,又直接炸了周邊幾個村莊。
日本人自以爲這樣可以示威和警告老百生們。可他們的做法給這周邊無數的村莊演示了的日軍如何的殘暴,那就是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
這個消息比日本人行軍的速度還快的傳向馬來半島各地,不管是中國人還是馬來人多半都知道了。
於是,日軍這一路行軍遭遇了無數的黑槍。
號稱自行車快速部隊的日軍,三個人一排,把自行車輪胎扒了,正高興的聽着象坦克開動一樣的碾地聲往前騎着,路邊叢林裡突然間就轟、轟、轟、轟、轟,連續五發散彈打了出來,日軍士兵立刻倒在地上死傷一片。
軍糧不多的一小隊日軍按分隊規模開始進各村莊搶糧,突然間一個村子裡槍上連續不斷響起,等大部隊到來時,整個村子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地上被打倒又補了槍的士兵屍體。
日軍的前進落進了人們戰爭的海洋。他們越報復,被打黑槍的次數就越多,散彈槍以最大的優勢對上了沒有自動武器又輕裝前行的日本士兵,初始的碰撞佔盡了便宜。
日軍指揮官緊急下令,不得進村莊鄉鎮,直接追擊英軍。
頂在前面的英軍由英國軍官和印度士兵組成,印度人幾乎沒訓練過,人又憨笨,官兵之間還沒認清臉,指揮幾乎全靠手勢。日軍幾次進攻,就把英軍壓的退向新加坡。
這時日本人的飛機和艦炮開始攻擊新加坡的炮臺。
新加坡一些有血性的華人也組成了義勇軍,一部人也找到王南,要求加入到他的隊伍中,王南能只能讓人教一下他們怎麼作戰,而後打散了放在保安部隊裡。
王南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解決不了日本人屠殺平民。都上在海邊,在艦炮的威力下,平民都是炮灰一樣的存在。
英軍準備死守新加坡,可王南還有一大堆產業放在柔佛,硬守在那裡擋不住日軍艦炮,爲了不連累平民。王南只能讓李朝甲和部分老兵帶着一半保安部隊守在日軍從吉隆坡過來的路線上,讓他們利用地形靈活作戰,吃小放大,不要跟日軍硬拼。
留下來的分成兩部分,一部隊在柔佛這邊,接應李朝甲,看情況是不是防守工業區。另一部分在對岸的碼頭區一帶的山上待命。
英國人早把中國人當做一股軍事力量,卻在新加坡快被圍上的時候纔給王南發了個臨時少將軍銜,讓他指揮華人保安部隊。(真實的歷史是華人們組織了“華僑抗日義勇軍”協同英國作戰,後方還有“新加坡華僑抗敵後援會”做支援)
等到1月下旬,英國軍隊全部撤進了新加坡島,新加坡島正北方那條連接柔佛的長堤也被炸掉了。
在日軍即將進入王南的柔佛工業區時,在柔佛準備迎戰的王南卻在大量‘善良’的華人和本地人的圍勸下,不得不帶兵轉身離去。
這片工業區已經成爲歷史上從未存在過的一個新興濱海工業城市,裡面有10萬華人和本地人組成的小社會。當年戲稱的將軍城,已經成了這座城市的正式名字。
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已經把這座小城市看成了自己的家鄉,留下來的基本都是普通人,他們即不想打仗也不想生存的環境被摧毀,很多人就串聯着推舉了一些人找到王南,勸王南把防守的部隊帶走。
這些人帶着成百上千的平民百姓苦苦哀求着王南,勸王南不要在這周圍抵抗日本人,他們還要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他們會幫王南保住他的財產。
王南有些無語:整個城都一半多都是他和柔佛蘇丹的,這話說的沒毛病。
可看着這些人身後的老弱婦孺,只能無奈的下達了張慶元帶一部分人去增援前方的李朝甲,一部分隨他撤進新加坡島的命令。
王南離開了,一些沒走華人名流站了出來,向這塊工業區的居民宣佈:如果日本不殺中國人,有槍的中國人不得主動開槍。其中有人都說出了:日本人已經保證了不向平民開槍。
他們說這話時,王南已經帶着部隊回到了新加坡島。
在中國農曆小年的那天,日本開始用艦炮和飛機反覆攻擊英國的岸炮陣地。
日軍近衛師佯裝從東北方強行登陸,吸引着英軍的主力。
可夜裡,第5師團和第18師團合力攻擊長堤西側,也就是新加坡島的西北,那是澳大利亞軍隊防守的海灘地。日軍從這裡強行登陸成功。
等澳大利亞軍隊潰敗之後,日軍近衛師又轉了回來也在同一地點的正北方向登陸,隨後三個師團並肩向新加坡腹地進攻。
英軍的岸炮都是不能轉身的,這讓日本人如入無人之境。
王南在後半夜時才帶着一部分保安部隊趕到廷加高地的北方,一隊隊緊急佈防到這裡的英軍已經準備好了戰鬥,只是怎麼看,前沿陣地裡的英國都象是在準備隨時撤回來。
王南的保安部隊還沒形成夜戰能力,以這些人短期訓練出來的戰力,根本沒辦法跟日軍的精銳主力在野外做戰,只能嘆着氣讓李秀和二丫帶着人先撤向英軍主陣佈防。
經過兩年的休養,王南的身手也基本恢復了,他準備一個人這裡打上幾槍,守到天亮再回去匯合。
很久沒有摸槍殺人了,王南覺得他的手特別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