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飛艇駛進了岸邊,下來了三個背上有槍,手裡也拿槍的穿着迷彩服的年輕士兵。
三個人來到一塊大石後面,擡槍就朝着辦公大樓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
辦公大樓的牆壁上很快出現了許多彈孔,門窗上的玻璃被掃射過後紛紛碎裂。
槍聲停歇,也不見大樓裡有人出來。飛行員有些奇怪,難道掃描儀出現了故障,上面顯示的紅點是假的不成?
陸續有更多的飛艇登岸,上來的或是兩人,或是三人,全都和最先登岸的人一樣的配備,身上穿着迷彩服,背上揹着一把槍,手裡拿着一把槍。
他們簡單找了一下掩體,同樣開始向辦公大樓射擊。
一時之間大樓的四面都是槍響,此起彼伏。一處的槍聲剛剛停下,另一處的槍聲就響了起來。凡是有窗戶的房間他們都會射擊,所以玻璃破碎的聲音一直都有。
好幾輪的射擊之後,樓裡面依然沒有動靜,掉針可聞。大樓前後左右的牆體上全部是子彈孔洞,所有的窗戶大開,看不到裡面的人。
飛行人員觀察着紅點的散佈狀態,終於確定了儀器並沒有壞。他衝着對講機說道:“人都在窗戶底下趴着,外面看不見。”
從飛艇上下來的一個人,接受到了飛行員的信息,向着對講機說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他轉身和隊友說:“拿手榴彈來。”
隊友返回飛艇裡。後面的空間放着兩個帆布包,裡面有着不少武器彈藥。從中取出兩顆手雷,回到了岸上。
正準備拉開弦,往窗戶裡面扔,就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樓裡面拋了出來。
他們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人,對危險的感應極爲敏銳,以爲從樓裡扔出來的是手雷,本能的向兩旁躲去。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那黑不溜秋的圓形物體海在空中,二人就已一左一右的飛跑了有五米開外。
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而是爆出了濃濃的黑色煙霧。煙霧擴散很快,眨眼之間漫過十米的範圍,把兩個人都籠罩在內。
沒有丟出手榴彈,反而丟的是***,這是搞什麼鬼?兩個士兵有些莫名其妙。
撲騰!
又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煙霧中的兩人本能回頭望去,卻發現都是煙霧,看不清落在地上的是什麼。
轟!
一聲驚天巨響,煙霧中發出明亮的火光,兩個士兵被炸地血肉橫飛。
大樓內,一樓的窗戶下面,趴伏着一羣人。他們是張騰梓手下最後一批精銳的士兵了,就在昨天,張騰梓還招見過他們,給他們每人分發了一張卡,全部是採用不記名的形式。
張騰梓對雷哥說:“都散了吧,回去過個好年!”隨即便神情蕭索的走向了黑暗的房間中。
雷哥向他敬了一個禮,沒有推辭的接受了那張銀行卡。老大一向大方,不用去查也知道卡里肯定存有很多錢。
帶着一幫兄弟緩緩退出老大兒子的別墅羣,坐上小船離開小島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雷哥纔開了口。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士爲知己者死。”之後他說,“老大對我們不薄,而今他有了危險,咱們這羣受他恩惠的人不能臨陣逃脫。老大這棵大樹要倒了,總公司要清理他。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害怕的現在離開還來得急,我最討厭幹到一半撂挑子的人。願意跟着我走的人,都答應一聲,不願意跟我走的,我也能夠理解。好了,大家表態!”
“願意!”他的話音剛落,所有的人都一齊高聲說出來,聲音高亢嘹亮,在寬闊的海面上遠遠傳了開去。
雷哥很滿意衆人的表現,說道:“不愧是跟着我的兄弟,大家都是好樣的。抓回來的那個機器人,對總公司極爲重要,他們一定會派人過來拿的。我們要把芯片扣在手中,說不定可以救老大一命。”
做好了決定以後,他們轉身向着沒有燈光的房間敬了個禮,約持續了三分鐘後,才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着遠方駛去。
把手裡各自的銀行卡處理完畢,再聚首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幾十個人來到公司的大樓裡,發現一樓的廠房之中,竟還有一個工作人員沒有走。
他穿戴着公司的藍色服裝,認真的擦拭着一臺機器人的身上的灰塵。這臺機器人還處於未完工的狀態,只有大致的骨架,皮膚還沒有蒙在他的身上。
磊哥問他話,他也不回答,仍在那裡自顧自的擦拭着已十分明亮的機器人的身軀。向他索要芯片,他也沒有回答,彷彿是一個聾子。
正準備分開人員去四處找一找,便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雷哥立刻帶着人向牆角蹲去。人站在房間的中央,要是有人從外面開槍,很容易被射成馬蜂窩的。
回頭一看,那個工作人員還在擦拭着機器人。雷哥暗罵一聲傻貨,重新回去把那個工作人員拖到了牆邊蹲下。
飛行員上的人說了些沒有營養的話,雷哥等人也沒有吭聲。他們剛到工廠裡,並不知道芯片放在了哪兒。 щшш .ttкan .¢〇
兩輪談話過後,有飛艇從海面上向這邊駛過來。飛艇靠岸,迷彩服持槍掃射。前後都有敵人,雷哥吩咐每一邊的牆角都要有人。背後通常是人最容易疏忽的地方,總公司的人很可能會從後面跟上來,所以雷哥轉到了後邊的窗戶口下。
前後左右的槍聲持續不斷,震得屋子裡的人耳朵嗡鳴。感覺後面的槍聲停止了以後,雷哥悄悄向外面看了一眼,正看到一個迷彩服回到了飛艇上,從帆布袋裡拿東西。
攻打屋子裡的人,手榴彈當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不用想,雷哥也知道那人回去拿的是什麼。他們有的東西他也有,雷哥向旁邊伸了伸手,說了聲“手雷”,感受到手裡圓圓的東西后,他看也不看,拉弦甩手就扔了出去。
哪裡知道手雷落地卻沒有響,反而冒出了濃重的黑煙,雷哥這才知道扔出的不是手榴彈,而是***。他朝着遞過來***的那人低聲喝罵道:“你tm的手榴彈和***都分不清嗎?”罵完才發覺被罵的人好像不是他的兄弟,而是那個工作人員,頓時有些尷尬。不知道這個腦袋缺了跟弦的工作人員是什麼時候跑過來的,他還一直以爲是他的兄弟呢。
“不好意思,我以爲是我那幫兄弟呢!”
那人沒有說話,重新遞過來一件東西。這次沒有遞錯,確實是一顆手雷。雷哥沒有遲疑,再次甩手扔了出去。
這次見了響,那兩人在爆炸的範圍內,肯定見了閻王。
既然動了手,那就要幹到底。老大給他們賣了這麼多年的命,也沒見獲得多少好處,不僅賠了兒子,很快也要賠掉了自己,他要替老大吐一吐這口怨氣。
“往外丟***,開槍!”雷哥轉身下了命,再次回過了頭。
大樓的一樓窗戶裡立刻拋出了幾顆***,黑色的濃霧能有三四米高。樓裡面的人在窗戶上架起機槍,衝着原先有人的地方來回掃射。
噠噠噠!
岸邊的碎石空地上被子彈擊中,顯現出了散佈的彈孔。煙霧冒出的時候,外邊的迷彩服已尋找掩體躲在了後面,所以樓裡面瘋狂的掃射並沒有給外面的人造成傷害。
迷彩服記得煙霧裡窗戶的位置和窗臺的高度,猜測了一下機槍手可能的位置,就從另外一個角度站起,持槍向煙霧裡大概是窗臺的位置掃射。
窗口的一人頭中數彈,哼也未曾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雷哥和雷哥的手下都是有着赴死的心的。他們沒有家庭,有伴侶的人也早已被從隊裡剔除了。
窗口的人倒了下去以後,又有一人補上了位置,他吸取上一個人死亡的教訓,在窗邊兩三米的範圍內不斷移動,向外掃射出十幾發子彈後,便低頭躲在牆角下。
外面的迷彩服同樣掃幾槍換個位置,不讓裡面的人確定自己的方位。大樓外面比較寬敞,岸邊又有很多掩體可以遮擋,而樓裡的人要向外開槍,必然是要從窗口上,也就暴露了位置。雖然窗戶有兩三米寬,但子彈掃過去以後還是能覆蓋這麼多距離的。外面打裡面,還是裡面的人比較吃虧。
窗戶口下面的人,擡槍再要向外面掃射的時候,外面的好幾個迷彩服同樣持槍掃了過來。手臂,脖頸,都被射中,又有人倒了下去。
交戰不過數分鐘,外面的迷彩服一個沒死,樓裡面的死了好幾個。雷哥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卻沒有讓手下人停下。迷彩服是有手雷的,一旦樓里人火力停下,他們很有可能回到飛艇上去拿手雷。三五顆手雷往屋子裡一飛,全部人都得炸死。
窗戶肯定是翻不出去的,子彈全往煙霧裡掃,就是能翻出去,也會瞬間被打成篩子。雷哥望了望後門的大門口,想要從正面突出去。
他貓着腰,剛露出一隻腳,一顆子彈就射在了鐵門上,濺起了一點火星。
外面的人不僅槍法很準,眼神也很好,大門邊緣處剛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就有子彈打了過來。
雷哥想着是不是拿一顆***掩飾一下,藉着外面看不清的時候,衝出去?
那個工作人員貓腰蹲在拐角處,朝着大廳的中央張口喊着什麼。外面槍聲大作,雷哥根本聽不到他發出的什麼聲音。
本以爲他是個啞巴,現在看他張口能夠說話,難道是裝的?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窗口處又有幾個人倒了下去。鮮血灑落在窗臺上,灑落在地面上,染成了鮮紅的色彩。
那個工作人員再次張開嘴巴說了些什麼,可惜槍聲太響,雷哥聽不清楚。
每過一分鐘就有一條鮮活的生命流逝,雷哥不敢再多耽擱,朝着牆邊的一個口袋裡摸出一顆***,就要往後門口丟去。
縮在角落裡的那個工作人員,也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起身向着中間跑去。好些子彈從窗口的煙霧中射出,要不是廠房中設備很多,擋住了很多子彈,他的腦袋早已被打得稀爛。
叮叮噹噹!子彈和各種金屬儀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匯成了一首亡命符。那個工作人員在槍林彈雨中前行,三兩步就跑到了門口處。
噠噠噠!
外面一梭子子彈掃了進來,工作人員的雙腿立刻濺出鮮血,他雙膝一軟,就要坐倒在地。
雷哥匆忙跑出去,把他拖拽到子彈射不到的地方,這才向着他吼叫道:“你不要命了麼?”
工作人員沒有理會他的咆哮,他的雙腿上滿是鮮血,按理說應該很疼,他卻不管不顧,手指着機器人的方向,說:“我要喚醒他。”
原來一連串槍響的聲音太大,遮蓋住了工作人員喊出的指令。機器人無法接受到他的語音信息,自然不能行動。工作人員便想要跑到機器人的面前喊出口令,如此一來,機器人就能聽懂他的命令,立刻行動了。
可惜雷哥不知道他的想法,還是把他拖拽到了一邊。
“我要去那邊。”他並不是一個啞巴,只是不願說話而已。死去了那麼多人他都看在眼裡,他的神態急切,再次重複了一句。“我要去那邊。”
雷哥不問清楚是不會讓他衝過去送死的。“你去那邊幹什麼?”
“救我們,打他們。”工作人員指了指門外。無形之中,他已認爲自己和雷哥他們是一夥人了。
他的神情不似作僞,雷哥被他感動了。“好,你挺着,我幫你一把。”***往門口扔出,黑色的濃霧很快蔓延開來,遮住了門口一半的地方。
雷哥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往另一處空地上扔去。兩顆***發出的煙霧足以遮擋住大門,他抱着工作人員像機器人衝了過去。
迷彩服向門口的煙霧裡瘋狂射擊,子彈再次擊打在廠房裡面的各種金屬設備上,冒出了一串串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