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事務纏身,不能久待,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四五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先忙吧,我們有住的地方就可以了。”關客把頭幾乎是拱在了盤子上,卻依然還能照顧到馬龍的感受,實屬難得。
也許是下雪天的緣故,並沒有多少人送餐,所以馬龍點餐了之後,半個小時內飯菜就已送了過來。
已經饞了好些天的關客,自然不會客氣,親自動手撕掉包裝,要不是花木清攔着,他能都把包裝袋吃了。
馬龍聽到關客的話,望了花木清一眼。顯然他並不認爲關客是這羣人的領導者,而是認爲花木清有這個擔當。
花木清對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馬龍看到她的動作,這才說道:“那你們先在這裡住下吧。這座別墅是我最近新買的一處房產,很偏僻,環境也很好,旁邊就是大海。醫院裡面一直來電話催我,我得趕緊去了。你們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打電話給我就行了,我會安排人送過來的。”
說着,馬龍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花木清。
關客從她的手上一把搶過,看了看,便收入了懷中,然後繼續消滅新到的飯菜。他一邊吃着,一邊含糊着說道:“你先去吧,我們都是大人了,不用你操心了。”
花木清瞪了關客一眼,罵了一聲豬就上樓去了。
馬龍向着雪兒點了點頭,便就出去了。
雪兒向狼吞虎嚥的關客說道:“你老和她擡槓幹什麼?”雪兒雖然很少說話,可卻並不是個內向的人。她只在必要的地方說必要的話,更多時候的沉默,只是爲了觀察。
她明顯發現關客有找茬的嫌疑,所以才如此問道。
關客把最後一口飯菜扒到嘴裡,嚥了下去,望着雪兒的眼睛說道:“我吃醋了。”
雪兒瞬間瞪大了她的眼睛,心想你吃哪門子醋啊?
關客說完,便又開始對付下一盤菜。
雪兒看着又埋頭的關客,輕聲說道:“花木清可是個女的,你真的因爲她而吃醋了?”
雪兒以爲,關客說的因爲花木清吃醋的事只是調侃而已,可是今天再次說出來,卻不像是開玩笑。
關客趴在那碟子裡,點了點狗頭,算是默認了。
雪兒無奈一笑,“那我今晚和你睡在一塊兒好不好?”她也不管什麼男女之防,只管哄着關客。
關客扔下碟子,雙眼放光的望着雪兒,說道:“真的?”
雪兒微笑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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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豐瑞街只有馬龍這一棟別墅,但是號牌卻是二十五,就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了,因爲加個零子,就是二百五,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數字。
關客進來的時候雖然被大海吸引了,但是他仍然在觀察着四周的環境,所以門牌上的二十五數字當然是注意到了,先入爲主的就認爲,別墅的主人真的就是個二百五。
其實西方的人讀數字是和東方的人不一樣的,而且數字的意義也並不相同,關客純粹是想多了。
不過今天晚上,關客本人倒是做了一件二百五的事情。
豐瑞二十五號比不上暫居在關蘭的那套別墅,面積要小一些,上下兩層各有兩個房間,樓層最右邊各有一個房間留作他用。
一樓的右側房間是廚房,二樓的右側房間則是衛生間。
此刻是晚上八點多鐘,關客正在衛生間不斷的上下搓着身上的泥團。他的全身皮膚遍佈紅印,關客仍然不放手,洗到下邊便覺得上邊不乾淨,洗到上面便覺得下面不乾淨,就這樣來回反覆,搓澡搓了有大半個小時,仍然沒有洗完。
花木清敲着浴室的門,對着裡面喊道:“你真的不是個女人?怎麼洗個澡還這麼慢?”
“你管我?”關客雖反問了一句,但還是加快了速度,三兩下擦乾淨身子,把浴巾一包,就走了出來。
花木清看着他通紅的脖頸處,說道:“你搓個澡也不用這麼狠吧。”
“我喜歡。”關客說完,就走進了房間裡。桌子上放着一瓶古龍香水,還放着一瓶摩絲。關客拿起香水,就對着自己噴了噴。他噴的很仔細,尤其是腋下部分,多噴了兩下。
關客細心聞了聞,覺得不錯,這才放下了香水,又照着鏡子開始抹起了摩絲。
這可比香水要難搞很多。關客照着鏡子,搞了四五個髮型都不太滿意,他覺得應該要找一個參考的帥哥,參考一下才好。
關客在房間裡轉悠了一下,就看到了一本男性雜誌,就照着上面最流行的一個髮型,稍微對着鏡子弄了一下。
只是關客並不是專業的美髮師,弄得有些不倫不類,那頭髮劍指蒼穹,更像是一窩亂稻草,只是他自己倒是不覺得,畢竟和雜誌上比較來看,還是有五分相似的地方。
關客只是稍稍有些滿意,本想再弄,但又沒有信心,而且也不想再耽誤時間,便要準身出門。
這時擡起頭來,才見花木清靠在門框上,正歪斜着腦袋探進門來看着自己。她的一頭長髮溼漉漉的,沒有紮成馬尾,就這樣披散在肩頭,比平時的形象乾淨柔美了幾分。
“喂,你難道真是個女的?怎麼還幹起對鏡貼花黃的行當了?”
“要你管!”關客甩也不甩她,就要出門找雪兒。
只是花木清卻比他更快,她也不管關客回答不回答她的話,立刻就朝着走廊上的一個身影撲了過去。
“雪姐姐,今晚和我一塊兒睡吧,我們晚上也有個伴,那些色狼啊也會嚇破了膽,不敢過來。”花木清摟着雪兒的肩頭,還朝着後面的關客望了一眼。
雪兒說道:“可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花木清堵了回去,“哎呀,別什麼可是可是了,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關客對着兩人的背影,就要張嘴。只是嘴巴張得老大,就是發不出聲音。
砰的一聲,兩個美麗的女子直接進了房門,並且把門重重了關上了。
關客在走廊上撓了撓頭,心想洗了那麼長時間的澡不能白洗啊,便來到二女的房間,伸手欲敲不敲的。
細聽之下,可以聽到裡面有女子的說話聲,兩人似乎說到了什麼好聽的故事,都咯咯笑了起來。
關客自認爲臉皮已練得厚道了一定程度,再加上女子的嬌笑聲實在是在這樣的夜晚中勾人心魄,所以心一狠,便敲在了門上。
“誰啊!”裡面的花木清高聲喝道。
關客咳嗽了一聲,“是我!”
“聽不見!”
關客只好提高了點音量分貝,“是我。”
“還是聽不見,你說話再大聲點!”
關客惱羞成怒,用老虎般的聲音吼道:“是我!”
“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我們耳朵不聾。”
關客的肺都快要氣炸了,一張臉憋得通紅。他使勁深呼吸了兩下,纔將怒氣壓了下去,以中等音量的聲音說道:“我找雪兒有事。”
“有什麼事就在那裡說吧,我們兩個女孩子在裡面呢,你不方便進來。”
關客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能把花木清的那張嘴給撕爛。
“我真的有事。”
“那你說啊。”屋裡的花木清摟着雪兒,朝着房門喊道。
雪兒搖了搖花木清的臂膀,說道:“我答應他,要和他在一塊兒的,你讓我過去吧。”
花木清立刻阻止道:“不行。就他這樣的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雪兒無奈道:“你們兩人能不能不要掐架呢?”
花木清調侃說道:“誰讓雪兒只有一個呢?如果有兩個,一個陪他,一個陪我,那就皆大歡喜了。”
雪兒翻了翻白眼--這還是她第一次翻白眼,“那你把我劈成兩半得了。”
“原來你也會翻白眼啊。”花木清有些驚奇的說道。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
關客使勁撓了撓亂糟糟的頭。如果說剛纔的髮型還和雜誌上的有五分相像的話,那麼現在則是一點也不像了,完全就是一窩亂稻草。
關客雖然有硬闖進去的能力,但卻是不能就這麼闖進去的。關客腆着臉,衝着門說道:“雪兒,還記得約定不?”
“不記得!”花木清代替雪兒作答。
“我沒和你說話!”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關客心中憤憤,又連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把火壓了下去。他知道不能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再糾纏下去就是流氓無賴了,便要轉回自己的房門。
這時只聽裡面的花木清故意高聲說道:“你就是個奇瘦的癩蛤蟆!”
關客的臉色立刻青了下來。他站定門口,黑着臉,握着拳頭向空氣中擊去,直打了有三四十拳頭才走。
一邊走着,還一邊喃喃說道:“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你!”關客說着氣話,悶悶的走到了房中,睡了下去。
另一邊雪兒和花木清的房間內,雪兒埋怨道:“你把他趕走也就罷了,爲什麼說那樣的話?”
“怎麼,你心疼了?”
“咱們三個人是個小小的團隊,需要和睦相處才行啊。”
“我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咱們睡覺吧。”
外面的雪一直在下,而且越下越大。關客沒有開暖氣,所以剛進入被窩裡的他,非常寒冷,便再次下牀,開了燈尋找控制器。
屋裡黑的時候,是看不見外面的雪的,此時燈光明亮,才能看見滿滿的白點沿窗而下,每一點似乎都帶着一絲寒氣,透過玻璃窗傳遞了過來。
關客在前面的小櫃子裡找到了控制器,把溫度調高到二十度,感受到暖風吹來的時候,才把控制器放了回去。
再次躺回被窩裡的時候,關客沒有關燈,而是留着燈光觀賞外面的雪景。
關客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看到過雪了,所以他非常珍惜下雪的這一天。即使是在黑夜中,關客也不想就此錯過,因爲說不定今年的雪,就只下這麼一次了,要看下一次的雪,恐怕至少還要再等一年。
關客就這樣側躺着身體,面對着窗戶,觀賞着那紛紛揚揚的雪,飄飄蕩蕩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