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還有戰鬥能力的殺手,慌忙避開花木清下劈的一刀。身上添了那麼多傷口,怎麼還越戰越勇了?他們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去想,因爲下一刀又已劈來。
花木清的刀又快又狠,刀刀往殺手的腦袋上剁去。兩個殺手拿的小刀長不及砍刀,不好抵擋,只能移動腳步閃避。
花木清隨後追擊,一刀快似一刀,後一刀往往比前一刀更加兇猛。兩個殺手的臉色雖仍沒有什麼變化,但已有汗水從頭上落下。他們不斷後退躲閃,根本不想還手,因爲在滿眼刀光下躲避死亡,已經耗盡了他們的心力。
轉瞬間,二人被逼到了牆角,已是避無可避,躲無可躲。他們心一狠,都選擇了冒死一擊。兩個人握着小刀,同向花木清的胸口處刺去。
花木清微微避開要害,長刀斜斜砍下,把一人的半邊腦袋連着肩膀劈下。
左邊一人未來得及刺入花木清的胸口,就已身手異處。右邊一人的小刀紮在了花木清的心臟左側,他握着手臂就要把刀拔出來。
花木清揚刀再砍,也把這人砍死在地。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走廊上已躺了將近十具屍體。光滑的地面上,牆壁上,都沾上了血跡,花木清的衣服上更是通紅一片,白嫩的臉皮上有很多血點。
工人們追到了三步之外,都停了下來。不論那個中年老婦人怎麼催促,也是無濟於事。看着前面的花木清,他們拿刀拿棍的手都是顫抖的。
花木清暫時放開雪兒的手,拔出了心口左邊的小刀。一陣叮噹聲響起,小刀落在地上,花木清也痛得眼前發黑,但沒有叫出聲。繼續拔出大腿處的匕首,又是一陣疼痛。
雪兒主動攙着她的手,再次把暖流送進她的身體中。傷口處本來在流着血,暖流經過以後,血便止住了。
花木清感激地看向雪兒,卻發現她的眼神中還帶着責備。
她不願看見死亡,過多的殺戮很令她反感。
“他們不死,我們出不去的。”花木清向雪兒解釋着。
雪兒其實也明白,但仍然不希望親眼看見死亡。
現在花木清全身的傷勢已經癒合如初,身上的鮮血大多也是別人的。緊握着手中長長的砍刀,信心滿滿地走了出去。有雪兒在身邊,受點小傷轉眼就能恢復,花木清不害怕任何人和她近戰肉搏。
雪兒自有一種柔弱個性,很多人雖都是衝着她來的,但卻不忍下手,就連後面出現的幾個殺手,也是想先殺掉花木清。這一點對花木清很有利,雪兒並沒有給她拖後退,她也不必太過於顧及雪兒的安全。
從兩隊殺手的攻擊方式來看,應該不是一派的人,或許是兩組僱傭兵,接了同一個任務而已。
花木清牽着雪兒的手,走出了外科一室的長廊,來到了圓形的空地上。
後面追擊的工人們往前趕,來到了門口便止步不前。路易斯的女兒不再催促,因爲她知道她的威信力正在下降,此刻她並不能指使得動工人們。
花木清之所以站定腳步,是因爲這片面積很大的圓形廣場上,那些原本漠然的人們,現在全都擡起頭來看着他們。
左手邊的一輛救護車旁,站着一個穿着褐色皮夾克的男子,個子不高,比花木清還要矮一頭,臉色偏黑。他雖然有着侏儒的個頭但卻並沒有給人侏儒的感覺。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正向花木清望着,眼神明亮。右手邊較遠的地方,靠近外科三室走廊出口的地方,停着兩輛救護車。不在停車位上,全部壓了線。一些穿着軍大衣棉襖的人,站在兩輛救護車中間,比左邊的矮個子要輕鬆很多。很多人靠在救護車上,看着這邊。也有人在抽菸。一眼掃過,差不多有七八人的樣子,有老有少,但沒有女人。
一把把鋒利的武器自軍大衣的長袖中滑落出來,被他們的主人用手掌握住。他們滿滿圍攏過來。
“我不想殺人,不想死的趕緊走。”花木清淡淡地說着。她的語音雖然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後面工人裡有一個腆着肚子的壯漢,以爲花木清說話分了神,想要趁機偷襲,拎着根棍子悄悄上前兩步,就要朝花木清的頭上砸去。
花木清突然回頭,從左至右,一刀把這個工人攔腰斬斷。他腹部以上的身體摔在了門邊上,嚇得後面的工人們又退了好些步。
“不怕死的就上來。”花木清冷冷的說完,又轉身回去。
雪兒微微皺了皺眉頭,她覺得這個工人死得冤了些,但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八九個軍大衣走到十步之外,並沒有馬上動手,反而一字排開。一個略微彎着腰,滿臉皺紋的老人走出一步,他將軍刺背在了身後,不讓花木清看道,開口說道:“從你們踏入醫院的第一步起,你們就不可能再出的去了。醫院裡面到處埋伏着殺手,你能殺散一兩波,你還能殺散十波,二十波?落博爾特出身的人,不僅能夠以一當十,而且也不畏懼死亡,但你也應該明白,所有的事都不能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外面是天羅地網在等着你,就算過了我這一關,還有更多的殺手在等着你。與其做無畏的徒勞,不如就此放手。我們的目的只是留下你身邊的那位女士,至於你,想走現在就能走,有人阻攔,我們也會保你離開。”
老人的話說得極爲誠懇,看不出說謊的痕跡。但花木清很懷疑他的話。手裡拿的長刀上還染着血跡,鮮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很大的玫瑰。那老頭有些畏懼花木清,恐怕纔想要和她談判。
花木清示意雪兒走開一些,朝着老人只說了一句,“放馬過來。”雙手同時握住長刀刀柄,蓄勢以待。她已看出,這些穿着軍大衣的人身體沒有經過改造,和先前殺的兩撥人要弱很多,充其量只是普通的特種軍人。
老人繼續勸說,手向右邊那個矮個子指了指,說道:“先別急着動手。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希望花木清能夠接他的話,可是花木清並沒有回答,只好繼續說下去,“日本的一個極爲厲害的殺手,叫什麼郎的。他很少接單,但一接單必然會完成任務。殺普通人的任務不接,他只接有挑戰的任務。據說在他的手上,沒有人能活下來,連一刀都躲不過。像他這樣的人,外面還有很多,你是絕對不可能走出去的。不如趁着現在,我們還能談判的時候,趕緊走吧。我們對雪女士並沒有惡意,反而還很尊敬,只要她跟着我們走,我們一定會像僕人伺候主人一樣的伺候她,保證不讓她受到半分不公平的待遇。”
雪兒很相信老人的話,本想讓花木清先走,話未出口,花木清已經搶先說道:“話說完了麼?那就一塊兒上吧!”
老人還要開口,花木清已經舉刀劈了過來。刀身雖長,但卻沒有影響到花木清的行動,白色的刀光在頭上一閃,刀鋒已經來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迅速後退,勉強躲開花木清的這一刀,鼻子上已是顯現出了汗珠。
“還挺快!”花木清說了一句,拖着刀向着周邊最近的幾個軍大衣砍去。
軍大衣們見她油鹽不進,早已生氣了,花木清又主動攻擊,更是不講道理,哪裡能夠忍得住,握起手中軍刺,一齊向着花木清刺了過去。
“別打了,再談談吧。”雪兒在一旁,不斷的說着。她的話沒有人聽,花木清已和軍大衣打在了一塊兒。長刀揮舞,便有數人被砍中,濺出一蓬蓬血花。老人也不在開口,沉默着抽冷就刺上一下。
沒過多長時間,兩條手臂,一顆腦袋已經飛了出來,血糊糊的落在遠處。那顆腦袋上還保有驚恐的神色,雙眼睜得很大,眼白部分突出,看着非常可怖。
花木清雖然經過殘酷的訓練,身體也經改造過,但畢竟面對這麼多人,再加上已經消耗了很多力氣,顧左不能顧右,顧前不能顧後,很快身上被戳了兩下。軍刺不同於匕首小刀,拔出後失血更多,而且不易止住,也更爲疼痛。
在痛得眼前黑下來的時候,花木清牢牢記得最近幾人的位置,閉目之後,長刀用力劃去,瞬間砍破兩人胸膛。劇痛過後,頭上冷汗直冒,花木清睜開眼睛,長刀大開大合地只管砍去,並不顧身上的傷口。
這等拼命的攻擊方式,讓軍大衣有些忌憚。他們是退伍下來的士兵,還有家人要養活,並不像在此喪命。
一方有所顧忌,一方勇猛無畏,軍大衣這邊人雖然很多,但很快被打得失去了信心。花木清的長刀一連砍死三人後,剩下的算上老傢伙也只有五人。他們退後幾步,臉上的顏色都已變了。怪不得那些工人們只是緊緊跟着,卻不敢動手。這個女人太狠了,誰上誰死,自然無人敢率先動手。儘管如此,五個軍大衣還是把花木清圍在中央,不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