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許久未曾抽出時間陪我的斯達終於有空,帶着我出國去了法國的普羅旺斯,在法國的時尚之都巴黎瘋狂shopping了一番,然後心滿意足地回國陪着家人過春節。
相比於之前的種種忐忑與焦慮,這一次的雪藏並沒有讓我不安,反而促使了我做出一個一直沒有勇氣做出的決定。這一天,斯達爸爸專門找我喝咖啡,讓我特別的意外。
再見到斯達爸爸,他依舊是那樣神采奕奕,髮型依舊是經典的中分短髮一成不變,穿着剪裁與質地看起來皆非同一般的立領毛呢外套,裡面是經典的襯衫加馬甲式的搭配。雖然老了,依然是一個魅力十足的男人,有一種處事不驚的領袖氣質。
我見到斯達爸爸依舊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那是人與人之間一種微妙的磁場,在見到的第一眼你就明白是否屬於同一類人。與斯達媽媽的格格不入相比,斯達爸爸每每見到我同樣是發自內心的歡笑,他笑眯眯地對我說:“炎顏,你好,沒打擾到你吧?”
“怎麼會,叔叔找我是我的榮幸。”我笑言,然後坐在了他的對面。
“最近和斯達過得可還好?這麼久了,我想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應該和我未來的兒媳婦好好談談。”斯達爸爸的臉上依舊洋溢着笑容,手上的勞力士錶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發光。
有時候我不禁會想,陪伴他二十來年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一個男人在長久的歲月中持續地保持着儒雅與風度,固然有男人自己的魅力所在,但也一定缺不得女人的精心打理與呵護。
“叔叔您太客氣了,其實我也一直想和您好好聊聊,只是怕打擾到您。我知道您工作一直很忙。”我笑着說,聽他說話總是特別的舒服,不像斯達媽媽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好,那我們就直奔主題。聽斯達說,你最近工作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斯達爸爸果然是一個明朗的人,和我說話並不拐彎抹角。
“的確遇到了一些問題,但同時也是另一個出口,讓我能夠鼓起勇氣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我依舊笑談道,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口感果然很好。
“哦?能跟叔叔說說看嗎?我本以爲,我這次見你,看到的會是你愁眉不展的模樣。讓我意外的是,你倒是特別淡然。”他的言語裡不乏欣賞。
“我是學新聞出身的,機緣巧合卻成了綜藝主持人,但是我心裡一直有一個遺憾。其實,我很想像著名主持人柴靜那樣,做一名前線記者,爲國民多做些實事。趁我還年輕還能夠四處奔走的時候,在我的人生履歷裡留下一些彌足珍貴的痕跡。”我淡淡地說道,目光也開始不由得飄向遠方。
“這個簡單,只要你想,叔叔可以略盡綿力,幫你周旋一下調動的事。這件事,你和斯達商量過了嗎?”斯達爸爸並沒有用“安排”兩字,我覺得這“周旋”二字聽起來甚妙,不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商量過了,斯達說只要我想去做的事情,他都會支持我。不過,前提是在35歲之前,哈哈。”我自己說完,都不由得樂了起來。
斯達爸爸也笑了,他說:“很好,好的伴侶就是這樣,互相包容與理解,互相支持與信任。看來,你們之間沒有什麼難題讓我來解決,你們自己能夠處理得很好。”
“有的,叔叔。我們最大的難題,是阿姨那裡。阿姨不知道何故,對我一直很排斥。”我說。
“閩秀……哎,她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難題。她比較偏執,認死理,沒有變通的餘地。但是,怎麼說呢,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人心都並非鐵打,不要知難而退,就好。”斯達爸爸在這件事上,似乎也是愛莫能助。
“我知道了,叔叔。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
“我曾經說過,叔叔很感激你當年爲斯達所做的決定。你是一個明事理的女孩,叔叔爲斯達能找到像你這樣的女朋友而自豪。”斯達爸爸說話的方式真的讓人特別舒服。
“謝謝叔叔對我的肯定,有您這些話,對我來說就已足夠了。”我心中感激,無關其他,就爲這一份對我的肯定。
“工作的事我會替你周旋。假如你不想在a市電視臺的話,我可以……”我明白了他今天出現的目的,就是爲了解我的需求,然後幫我達到目的。想到這裡,我又感動了幾分。
“叔叔,就在這裡就好。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我想做新聞調查,哪怕是從實習記者開始做起。”我很懇切地說。
“行,我瞭解了。只是有一點,你別因爲我幫忙而覺得有壓力。我們,都是一家人。”他最後一句話讓我震撼了一下。
“嗯,謝謝叔叔。”我感動得無法言表。
年後再次上班後沒多久,我就接到了調動的通知。當時並沒有婉拒斯達爸爸的幫忙,一是因爲這件事依靠我自己的能力暫時無法辦到,二是因爲老人家專程找我想幫我一點忙我不能婉拒,那樣就顯得太過生分。
我就這樣離開了原來的欄目,開始真正接觸我從前最渴望的新聞行業。我調走的那一天,陳姐過來找我談心。
陳姐對我說:“你的個性的確不適合做綜藝,你內心太純善太耿直,總是不願意妥協於社會規則。這樣的性格,或許去做新聞更加合適。”
我不知道她是因爲心虛還是因爲愧疚來找我聊天,我淡淡地說:“我有我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不可能爲了一些虛名而屈就自己。更何況,我有我的底牌,那些虛名我本不屑。”
我將了她一軍,她訕訕地說:“人還是不要心高氣傲的好,底牌再好,出社會你還是得照樣按照遊戲規則進行。像陳伊咪和郝怡雯,她們就很懂得遊戲規則。
“我不是很懂陳姐的意思。難道女人以色上位,不斷周旋於名利與男人之間,就是你所說的社會規則嗎?難道認真工作、踏實肯幹的人就沒有出路?如您所說,那那些在職場上奮戰的男人又當如何?”我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陳姐的臉瞬間慘白,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慍怒,“炎顏你什麼意思?我好心來勸誡你,你倒是開始質問我了。你不得不承認,今天走的人是你,這就是這個圈子裡的殘酷。”
我笑了笑,我說:“假如我想,我能玩弄規則於股掌之中,只是我不想。陳姐,我說了,我有我的底牌,所以我不用無底線無原則地按照那一套陰暗骯髒的規則前進。這和玩不起、玩輸了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你的意思,你不想和我們這些人同流合污,是麼?別這麼清高,炎顏。你這樣下去,你的路只會越走越窄。我也是從你那個年齡過來的,我清楚地知道社會規則,所以無數在我之前的名主持人都走了,只有我留下。”她惱羞成怒,大概是覺得我狗咬呂洞賓。
“也只有你自己清楚,你是怎樣上位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想想這些年,你不會爲自己不值麼?我想內心再怎麼光明磊落,偶爾想起自己的陰暗面,應該也會失眠,會覺得對張哥愧疚吧。”我直言了當地說。
她畢竟是老江湖了,雖然心虛卻依然硬挺着,她說:“你別血口噴人,炎顏。我今天是好心來和你談談,希望你以後的路能開闊些。沒想到,你不但不受教,還對我出言不遜。你如果一定要這樣,我敢保證,就算你去了新聞欄目,也一樣出不了頭!”
“不求有功,但求心安。每個人的處事風格不一樣,你不能要求人人都像你一樣,陳姐。還有一句話我想送給你,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過程,都是其次的。另外,我還想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做人,還是要光明磊落一些。”我說完,搬着我的東西就準備走人。
“炎顏,你……你……給我等着!”陳姐丟下一句話,把我撞在了一邊,搶先出門,氣得屁股一顛一顛地走了。
去新聞欄目報道的路上,我想起當初陳姐給我的第一印象,那時候我以爲我遇到了生命裡的貴人,心裡甚是感激,於是感情作祟,把她當作姐姐一樣看待。
是非成敗轉頭空,那一刻心裡想到一句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以後,我會更加堅定地做我自己,不會爲任何一個人而左右了。
在轉角的時候,我又碰到了郝怡雯、陳伊咪還有莫子涵。她們似乎等在那裡似的,難不成以爲會看我的笑話麼?
我沒打算打招呼,徑直想從她們身邊繞過去,陳伊咪卻叫住了我,“炎顏,共事那麼久,我們特地來爲你送行,你怎麼不理我們啊?”
郝怡雯幸災樂禍地說:“今天的天氣真好呢,年後就屬今天的天氣最好了。”
莫子涵依然披着那一頭長長的頭髮,對我說:“炎顏姐,我會好好把《都市》節目做好的,不會辜負你的教導你和付出的心血。”
抱歉,親們,昨晚喝多了,後半夜爬不起來。
早上一早來更新了。把昨天的補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