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艱難地說:“那我……我寧願選擇和你分手,也不想毀掉你的前途。”
那一刻,他的眼神裡死灰一片,他特別失望地從樹上直接跳了下去,然後開始繞着操場瘋狂地奔跑。那時候,天已經基本上黑了。我流着淚,拼命地在後面追着他跑,他拼命地不讓我追上,我固執地一路追趕,最後,他累了,跑着跑着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低着頭看着地面。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我也跪在地上,定定地看着他。我們都不停地喘着粗氣,他擡起頭,眼紅紅地看着我說:“炎顏,我他媽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會死。”
我只從舒畫的口中聽到過這樣的情感,那是她和炎彬的過去所體會到的濃烈。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顧着彼此一身的汗水,就這樣把我用力地擁入懷裡,他說:“我不能離開你,我不能。”
我輕輕地說:“那不如我回家和我父母商量,我就不讀書了,反正我家也沒錢了。你去讀北大,我去北京打工,我陪着你。”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後拼命地搖頭,他說:“我不要,我不想再被我媽媽掌控,我也不要你毀掉你的前途。我願意放棄我的學業陪在你身邊,我只求你以後在大學裡遇到更好更優秀的男人,不許拋棄我,不許不喜歡我,行麼?”
他一副決心已定的模樣,我知道我多說無益。他突然從兜裡掏出來一把小水果刀,用力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立馬奔涌而出,我吃驚地看着他,我說:“你瘋了嗎?”
我沒有絲毫猶豫地把他的手放到我的嘴巴里用力的吮吸着他的血,他有些邪惡地笑了笑,拉過我的手去,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割了下我的手,我剛想喊疼,下一秒我的手指就被他含在了嘴裡。
他說:“這下,你吃了我的血,我吃了你的血,我們這一輩子都分不開了。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斯達這一輩子唯一愛的女人。”
天全黑了,走出校門的我們不再是那一副頹然的模樣,我們一起手拉着手,像新婚不久的夫妻一樣雀躍地跑去找輪胎。
輪胎爸爸在城郊開了一家汽車修理廠,輪胎暑假就經常住在那裡,和店裡的那些技工們住在一起,對他爸爸謊稱是在那裡幫他管理店裡,其實他是爲了和他們一起免費喝酒免費出去找妞。
斯達說,輪胎那裡有空置的宿舍沒人住,以後他就住在那裡,他可以去找工作,很快我們就會有錢,他就可以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對我們一起生活的渴望,我卻發自內心的心疼。我覺得他的愛讓我覺得,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我們去的時候,輪胎和宿舍的工人扛了兩箱啤酒、買了些零食正喝得津津有味,斯達很快就加入了他們,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着,靜靜地看着他們笑着鬧着,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輪胎對着我大喊:“炎姐,草,過來喝酒啊,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啊,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說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扔過來一罐啤酒,我險些沒有接住。他走了過來,用力地和我碰了一下,然後悄悄地在我耳邊說:“晚上別走啊,我這兒有空房,你和斯哥就住那兒。”
說完,他很邪惡地笑了笑。我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力拍了下他的腦袋,我說:“你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