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是劉廣故意嚇唬我呢,最後一次他停下來看後面的時候我還半開玩笑的狠狠地對劉廣身後罵了一句。誰知道剛罵完那大石頭就滾下來了,我們倆都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賈藝林後怕的說着。
“難道是冥冥之中由誰要救你們?”卲巖想了想,對着劉廣和賈藝林說。
“不管怎麼說,算是你們倆運氣好,大石頭在那麼進的距離落下,真可怕。”蕭風羽比劃着說。
學校裡的救護車“呼嘯着”開出了校園門口,看來兩個人傷的不輕,需要急送醫院搶救。
校醫務室裡,醫生正往劉廣的頭上裹着紗布,賈藝林也要了一張創口貼貼在自己的手背上。
“劉廣沒事吧。”醫務室的門口何晨跑了過來。
“他沒什麼事,包紮一下就好了。”卲巖回答道。
“哦,那就好,我們正在開會,聽說這邊出事了就馬上趕過來了,剛跟他們一起把那兩個同學送上救護車,趕緊過來看看劉廣他們怎麼樣。”何晨氣喘吁吁的說着。
“嗯,劉廣他們也好危險啊。”蕭風羽也從裡面走了出來:“那兩個同學怎麼樣了,他們是那個系的。”
“哎,石塊正好砸到頭部,情況不大好。他們兩個是大二的學生,女孩好像是護士學系的,男孩是醫學影像學系的。”何晨搖着頭說。
告別了賈藝林和文清他們,卲巖和舍友們扶着劉廣回到寢室裡。
“怎麼樣,沒事了吧。”譚傑也回來了,一進寢室就開始問:“我在自己教室裡正看着書呢,聽說這邊出事了趕到醫務室才知道你們已經回來了,什麼情況。”
聽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譚傑深深的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陣轉頭問劉廣:“你有沒有看到拉你衣角那個人的臉或手。”
劉廣摸着包紮的紗布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看了好幾眼,都看到後面沒有人。不過,我好像又有點印象,在那一剎那間看到了一個乾瘦枯骨的手背。哎,想不起來了。”
“劉廣,你早點休息吧,你流了不少血。”卲巖收拾了一下桌上還沒有吃的泡麪,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嗯,謝謝,現在就是頭有些暈暈的。”劉廣接過杯子喝了幾口,又摸了摸頭上的紗布。
“休息一晚就好了,我扶你上牀睡覺吧。”何晨過來和譚傑一起扶着劉廣爬到了上鋪。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蕭風羽扶在劉廣的牀沿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夜,已經深了,大家都進入了夢鄉。
卲巖臉衝外翻了個身子,側着睡着,朦朦朧朧中他聽到自己的前方傳來一陣一陣的呼喚聲。
“廣兒啊,廣兒啊。”一個蒼老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低沉的喊着。
卲巖努力的擡了擡眼睛,黑暗裡自己前面上鋪的劉廣正躺在船上搖晃着身子嘴裡不住的喊着。
“廣兒啊,廣兒啊。”
那聲音似乎有些模糊不清,聽起來是那麼的虛弱而又沙啞,一點也不像是劉廣的聲音。
卲巖一下子清醒了,他睜開眼睛看着劉廣正一左一右的緩緩搖擺着。
突然,劉廣猛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窗外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了一絲亮光映在了他的臉上。只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卻是大大的睜着,血從他頭上包裹着的紗布裡滲出星星點點。
“爺爺。”劉廣的嘴裡發出輕輕的叫喊着,他直直的坐在那裡,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的牆壁,卲巖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心裡猜測着劉廣可能是夢到了他的爺爺,正在說夢話呢。
正當卲巖琢磨的時候,劉廣的眼神眯了起來,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卲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慈祥,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廣兒啊,爺爺想你啊。”劉廣的聲音變得又是那麼舒緩而沙啞:“爺爺看你有危險了,不得不來拉你,可是老是回頭看我,爺爺是不能讓你看到的。哦,還有那麼姑娘,是將來的孫媳婦啊,他很不錯,但是很兇啊。一個勁的罵爺爺,呵呵,我很害怕她啊。咳咳!可惜啊。”
乾咳了兩聲,劉廣的笑容消失了,嘆了口氣繼續緩緩的從嗓子眼裡發出聲音:“爺爺沒有救到你前面的兩個孩子,我只有、我只有帶他們走了。好了,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爺爺該走了。”
卲巖聽得全身就像是掉入了冰窖裡,手腳冰涼。
忽然,劉廣的臉慢慢的向自己這邊轉了過來。卲巖死死的抓着被子,恐懼的睜着眼睛,若隱若現的光襯托着劉廣的臉上,一絲僵硬的微笑掛在他的嘴角。
他輕輕的側着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不久“呼嚕”聲就從他的嘴裡傳了出來,他又恢復了平靜。
卲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抓着被子的手放在了胸前的玉佩。自從上次鬼壓身經歷後,他每天晚上都要帶上玉佩睡覺。
卲巖緊緊的攥住玉佩,聽到劉廣的鼾聲,他擡起頭來看看其他舍友都在沉沉的睡着,沒有人對剛纔的一切有什麼反應。
他摸出了枕頭下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凌晨三點三十五分。
卲巖想起昨天劉廣和賈藝林的描述,不由得又開始冒汗。他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卲巖撫摸着手裡的玉佩,卻再也無法入睡。
夜沉沉,一隻貓頭鷹鳴叫着從窗前飛過。
早上八點,天已經大亮了,卲巖從衛生間洗漱回來看到劉廣坐在譚傑的牀上,精神好了許多。
“好些了嗎?”何晨一邊看着劉廣頭上的紗布,一邊問道。
“應該沒事了,都不出血了。”
“嗯,好多了,頭也不暈了。昨晚睡得不錯,就是亂七八糟的做夢。”劉廣衝大夥笑了笑。
“你都做得什麼夢啊。”卲巖放下毛巾過來問劉廣。
“嗯,記不大清楚了,好像夢到自己變成小時候的樣子,睡在搖籃裡。又好像是坐上輪船在大海上搖晃,好像還夢到爺爺了。”劉廣一掃昨天的頹廢,有點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