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的實力還是有的,龍這種生物,其實最是作弊,一出生就是魔武雙全,特別還有一種種族天賦的龍語魔法,再加上隨着時間的延長,壽命的增長,他們所會的會越來越多。哪怕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宅龍,光吃光睡,也能夠養出一身攻防力相當不錯的肥膘來,而他們的魔力,很多時候是隨着壽命增長的,並不像人族那樣需要自己修煉。
從這一點上來說,王平一直覺得創世神其實挺偏愛這個種族的,只不過創世神的審美觀大概有些問題,龍族的原型真的不是那麼美型,等到了精靈族又是另外一個極端了。
或許知道那樣的極端並不是太對,又或者哪裡出了錯,後期的人族看着就是延續了精靈族的風格,卻削減了部分加成的樣子。
當然,在這個審美修正的過程中,還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冒出來,這些就不必深究了。
經歷過洪荒,但嚴格來說從未自己創世的王平不由得暢想了一下若是自己,會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神,還有什麼事嗎?”
黑龍保持着小臂長的體型,邁着悠閒的步子走上前來詢問。
那些被標記的異能者充其量不過是借體還魂的普通人,根本不是黑龍的對手,所以,這個短暫的“消滅異端”的過程甚至只用了短短的一個小時,這還是因爲拍賣會散了之後,大家四散的緣故,不然,可能也就是一擊之力吧。
“沒有了。”
王平搖搖頭,把黑龍送入了神國之中,這個世界的漏洞,他終於也能夠清晰感覺到了,現在操作起神國來這般容易,一是因爲他的實力恢復了,二便是因爲這個世界的法則已經管不住這樣一個bug了。
何靖不知道雲澤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根據王浩的回覆,他其實什麼都沒做,就是去拍賣會上溜達了一圈兒,連牌子都沒舉,更不要說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本以爲非人類的鬼魂袁伊人能夠起到盯梢的作用,知道雲澤到底有怎樣的手段,可惜,還是一無所獲,無論從什麼渠道瞭解到的這位真的是什麼都沒做。
然而,那些人,突然死掉的,在那一夜死掉的那些人,那些死亡時間差超不過一個小時的那些人,都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中,有些是他已經發現的異能者,有些是他根本沒查到的,而自從他們死了之後,異能協會也成了小打小鬧,再也沒有什麼火球水球之類的出來,所以……
無論是怎樣的猜想,都足以讓何靖在這個看不透的雲澤身上多標上一個星號,至少,目前不是敵人。
王平還不知道自己幾乎成了何靖的假想敵,不得不說搞情報的都有點兒職業病,看誰都是壞人,看誰都是包藏禍心,看誰都有害己之意。他根本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突然找上來的郝伯倫,他跟上一次相見不同了。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找你,但你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能力,所以,我這次來是求助的。”郝伯倫說到“求助”的時候,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多了些挫敗感,或許從系統第一天降臨,他就應該知道這種天上掉下的餡餅不會那麼好吃,只是那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王平隱約意會到郝伯倫所說的“他”到底是誰,示意他繼續說。
既然確定要求助,郝伯倫也不會隱藏自己的身份,哪怕他曾身爲帝王,懂得陰謀權術,但他一開始,總還是個武將,習慣的是直來直往,在確定對方不是敵人之後,就不會把那些兵者詭道用上。
所以,他敘述一開始就自陳了身份,之後更是直接說出了系統的存在。
王平暗自驚訝,他當然有厲棠威那一世的記憶,甚至他的記憶十分好,現在想來,依舊記得那時候的厲棠威是怎樣的樣貌,再對比現在的郝伯倫,不得不說,在兩者之間劃上等號竟讓他發現一種莫名的喜感,好像“攻=受”一樣。
再想,便是憶起那個時候此人對自己的深情,但這麼多年,於他,於己,都不知道滄海桑田多少回了,世界換了多少個了,同樣是宿主,反而還有了些別的認同感。
聽到厲棠威言語中並沒有提及這段情,王平也就當做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聽他後來的話,直到聽完之後才說:“你確定之後的系統是之前的系統嗎?”
這句話有些拗口,意思很明白,王平也曾是宿主,對系統的瞭解更多一些,哪怕他不知道別的系統是怎樣,但最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何況,這種風格差實在不要太大。
“我也覺得有些問題。”厲棠威擰眉,他現在的容貌,哪怕配上神魂本身的氣勢不會讓人弱看,但這般動作卻還是有些憂鬱美少年的風範,王平移開了眼,生怕腦補壞氣氛。
“系統既然一開始就要選擇宿主,那麼說明他不能夠獨立存在,或者說他不能夠隨意降臨到某個世界擁有自己的身體,突然奪舍,哦,就是佔用他人身體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按照你的敘述,我覺得或許是跟我有些關係。”
王睿已經離開,王平也不再諱言對人說起他的事情,何況,這又是一位熟人。
隨着王平的講述,厲棠威的眉心漸漸舒展,點頭:“你說得對,我是應該用精神力溝通試試,只不過那個系統的精神力遠勝於我,若不是他力有未逮,便是顧忌某些事情不能直接消滅我的神魂,但我想要反勝卻是不容易。”
聽厲棠威說到這裡,王平想到了自己的珍藏,在擁有了神國之後,他也算是有了一個放心的儲物地點,之前哪怕跟王睿關係不錯,但是把東西都放在系統自帶的儲物空間中,王平多少是有些不安心的,所以在神國中又存放了許多。
這也是先見之明瞭。
王睿離開得突兀,兩人的分割恐怕也不是個小工程,王平不僅因此失憶了一段時間,修爲更是跌到了底,若不是神國出現後用了內藏其中的積蓄,他也恢復不到如今的程度。
很是大方地友情贈送了厲棠威一些精神方面的藥劑,送走了這位,王平便準備着手處理漏洞的事情了。
這一方世界是洪荒世界分割出來的,本來就不完整,雖然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成了一方小世界,有了自己的法則,但隨着他的甦醒,隨着他動用了一些不該屬於這個小世界的力量,漏洞出現,那些隱藏在世界法則之外,被隔絕的東西都出現了,這對目前趨於穩定的小世界並不是一件好事,繼續下去,不用那個別有用心的郝伯倫提醒,王平也知道後果不外是世界湮滅,如今的災害未嘗不是一種示警。
“這方水土曾與我有恩,我自當償還。”
王平說着嘆了一聲,說是不想當救世主,但是事情真的到了這份兒上,在不知道還有其他能人的情況下,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好在這倒不至於真的讓他魂飛魄散,頂多是多年的珍藏都要散盡罷了。
這一日,是個好天氣,某些地方還有自然災害發生,但對a市的人來說,今天實在是個難得的晴朗天氣,沒有霧霾,沒有火災,沒有地震,什麼都是那麼美好,這種在以前很平凡的一天,在今日看來竟是格外地與衆不同。
“夭壽啊,這些人都在鬧什麼,亂糟糟的。”
在公園遛彎的老太太聽着廣播裡頭的報道,不滿地嘟囔,那個神教一開始出來還是個好的,當然也就是聽起來好,這年頭,佛教道教早就站穩了腳跟,一說起來都是歷史淵源,而這個神教,一弄出來就有些東不東,西不西的,老一輩的人其實都不喜歡。
奈何天災太多,爲了圖一個心安,多少也會聽上兩句,結果,這纔多長時間,神教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做了不少壞事。
老人家們自然分不出來這些壞事都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評價的,他們只知道這個神教搞死人了就好了,而政府給的反動帽子更是一下子把神教打死了,至少本國信的人都會收斂一點兒了。
“這下可好了,可算是消停了。”
廣播裡說着的新聞就是神教的總壇被一把天火給燒了個乾淨,什麼都沒有了,老一輩的人念着佛,琢磨着還是這東西太邪門,這纔有此一劫。
自古以來,凡是天雷天火,在普通大衆的眼中都是極爲公正,代替上天懲罰某些存在的,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分享着好消息的老太太老爺子們只當是口中多了些談資,也不會真的關心此事,這麼大的年齡了,哪個計較那些十萬八千里的事情,一個個多想着兒女子孫,很快,話題就轉了彎兒。
跟他們不一樣的情況則是何靖那裡,猛然安靜下來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總覺得這種平靜就是暴風雨要來的徵兆,然而,手上的一張張照片顯示着他多想了,那樣的力量,絕不是人類可以完成的,所以,也許這世間真的有某些他所不知的存在?
哪怕知道了袁伊人的存在,也目睹了她的“坐化”,但何靖心裡頭其實還是不希望某些猜測屬實的。
所以,唯一能夠稱之爲好消息的就是華宮消失了,那些異狀也沒再發生,一切的一切都隨着那個雲澤一起消失了。
也不知道那個雲澤以後會不會再出現,但這一段時間,應該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在宣佈放假兩天的時候,整個科室都是一片歡聲笑語,無論平時多麼陰沉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忍不住放鬆了一些,露出一絲笑意。
“科長,這幅畫怎麼辦?”
劉銘宇拿起了那捲畫卷請示,這幅畫不是別的,就是陳長青買走的那副《神國》,陳氏一族的人都失蹤了,陳長青也不例外,這幅畫反倒成了那片遺蹟中唯一的線索了。
何靖瞪了劉銘宇一眼,他都不想去想這件事情了,這人還偏要提起來,真是的,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人,連整座山都沒了,讓人想要裝作看不到都不行,真是的,想到打報告的事情何靖也是頭疼。
皺着眉頭擺手:“行了行了,擱檔案室吧,留檔!”
發現上司心情不好,劉銘宇也沒再吭聲,他其實還想問一句,這麼珍貴的東西擱那裡行嗎?先不說安保的問題,就是畫卷這種東西,保存的方法肯定也跟那些一放多少年都落灰了的檔案不一樣吧!
隔了一年左右,一次劉銘宇偶然想起那幅畫,再去檔案室找資料的時候順手翻了一下,已經找不着了。
這麼貴的東西丟了按理說應該要讓人緊張一下,但,隨着一切的好轉,現在的安逸讓劉銘宇也不想去回想前幾年那種混亂不堪的生活,只當做自己沒發現,提也沒提,就這麼過去了。
而某個“有緣人”偶然發現這副被藏在舊風衣中的畫卷,沒等他查到畫卷的出處來歷和價格,就被畫卷吸入,到了另外一個大世界,開啓了另一番經歷……
“大人,您爲什麼要這麼做?”
少女的聲音充滿稚氣,疑惑不解的語氣令她倍顯天真,配上黑髮雪肌的好容貌,更是讓人目眩神迷。
被她詢問的“大人”是一個面容普通的男子,普通到那樣的容貌放到人海中一定會被淹沒,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他的氣質也是如此,平凡無奇,竟是找不到任何一點可以稱之爲特殊的地方。
硬要說的話,或許面癱也算是個特點,冷淡也是個氣質?
“我想幫幫他。”男子毫無諱言地說出心意,到底是第一位宿主,也是唯一的一位,在他的眼中是不同的吧,所以纔會耗費自己的力量把那個系統拉走,所以才……
“大人喜歡他嗎?”少女嘟着嘴,很是不滿的樣子,卻又像是在撒嬌,哪怕聲音中存着怒氣,更多的還是軟糯。
男子搖了搖頭,突然笑了,這樣普通的容貌笑起來也不會更英俊,但卻有一種奇異的讓人心情也跟着好了的感覺,少女跟着笑了起來,一向問個不停的囉嗦也沒有了,只看着男子笑,卻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在笑什麼。
討厭,變成了人,自己做事情,真是好討厭啊!
但是,獨自的個體,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不需要藉助任何人就能夠直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用等着別人的施捨,又或者跟人分享,也是很好的啊!
“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同類。”說這句話的時候,男子把目光轉向了一個黑暗中的光點,一片黑暗之中,有很多個這樣的光點,每一個光點的存在都是一個世界,因爲力量形式的不一樣,法則約束的不同,這些光點呈現出各種各樣的顏色,哪怕光芒不夠明亮到驅散黑暗,卻也讓這黑暗多了些璀璨的魅力。
少女也轉頭去看那個光點,她知道那個世界中有什麼,曾經的系統之王,如果他們有這個職位的話,那位所有系統的頭腦,或者說誕生之源,又或者所有系統的創世主,本身也是系統的那個就在那裡了。
算是……流放吧。
在她想着某些悽慘場景不由腦補得自己露出微笑的時候,男子卻又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光點,那個遙遠到光芒都黯淡的光點,他又回到了那裡啊,他最喜歡的是那裡嗎?
黑暗中,那一點光芒微小到黯淡,卻是他眼中最顯眼的那一個,讓他久久不願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