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別墅空無一人,溫如是將三層樓轉遍了也沒見到一個人影,安格斯三兄弟不在家,就連梅麗爾和昨晚被扔在樓下的貝琳達都不見了蹤影。
它趴在臥室的窗臺上張望了半晌,偌大的別墅外,唯有那隻鍥而不捨的暹羅貓叼着魚乾在門外徘徊。
溫如是抖了抖蓬鬆的白毛,視而不見地躍上書桌翻開厚厚的魔法手札,開始每日的工作。
梅麗爾很晚纔回來,比她更晚的是其他三個男人,直到夕陽西下就沒有出現在家中。
“貝琳達被迷魂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到我們家,也不知道她手臂上的弩箭是從哪裡來的,”梅麗爾疲憊地坐在溫如是對面,“對方的目的是殺安格斯,能利用女主來做這種事,說明幕後黑手根本就不怕我們殺了貝琳達。”
溫如是默然打出一行字:應該是執行者做的,針對的也許不只是安格斯,還有塞西爾。
“我明白,塞西爾他們現在正在查這件事”梅麗爾揉了揉眉心,“對方手裡肯定已經有個男配了,否則不會對其他男配下殺手,我懷疑,艾瑟兒回來了。”
溫如是想了想,啪嗒啪嗒摁着鍵盤:你們最近出入要小心點,特別是你,如果艾瑟兒真的回來,首先想殺的就是我,當年你沒有暴露,現在也最好躲嚴一點。
梅麗爾搖搖頭,“她要是真想找我麻煩,我躲到哪裡去都沒用,要是成天都東躲西藏的,我們也沒有正常生活可以過了,你放心吧,今時今日我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她清澈見底的雙眸帶着不容分說的堅定,三百年了,當年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扔下同伴落荒而逃,而現在,梅麗爾不想再一次不戰而退。
溫如是無奈,它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考慮到梅麗爾的心情,它還是摁下了幾個字:塞西爾反正都沒什麼事,乾脆讓他天天去接送你。
還有一點溫如是沒有說,假如迷魂貝琳達的人真的是艾瑟兒的話,也許梅麗爾的存在已經被發現了。
它可以不出門,相對而言出事的機率會小得多,但是每天要去學校的梅麗爾就說不準了,有狼王塞西爾在,它也可以放心一點。
“知道了,不用我說,他也會包接送的。”梅麗爾得意地揚眉。在他的心裡,自己可是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要不是顧忌着自己這副長不大的身體,她早就逼着塞西爾表態了。
溫如是甩了甩尾巴,拍拍梅麗爾的手背沒有再說喪氣話,自然地轉了個話題:我的靈魂研究已經有了點眉目,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幫我準備合適的附身人選了。
梅麗爾眼睛一亮,“人選我早就幫你物色好了,都是沒有家庭拖累的路人甲,環肥燕瘦什麼樣的都有,不過……”她遲疑了一下,“你確定真的可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稍有差池就會被對方同化,畢竟,你纔開始研究沒多久。”
溫如是高傲地昂頭:我是誰啊,區區這點小事能難得到我?
梅麗爾撲哧一笑,“你等着,我都給她們拍了照片,我回房去給你拿。”看着她快樂地起身蹬蹬蹬跑出去,溫如是面上的笑容漸漸沉靜了下來。
它的咒語其實還不夠穩定,它也不能保證最後能夠萬無一失地成功奪舍,但是,現在的這具身體太脆弱了,僅僅只有別人的保護還不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危機。
艾瑟兒不會就這麼簡單地迷魂一個普通人來對付他們一家人了事,溫如是總覺得會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他們。
它需要變成人,才能更好地發揮出自己的靈魂優勢,就算是真的有失敗的可能,溫如是也想提前試試。它還沒有意識到,幾月的朝夕相處,自己已經將安格斯三兄弟和梅麗爾劃分到了“家人”的範疇。
被塞西爾拖着在外面忙了一天的安格斯一回到家,就上樓去找自己的新寵物,剛推門進去便看到梅麗爾大笑着趴在地上,跟小白貓一起不知道在挑挑揀揀地看着什麼。
甫一聽到他進門的聲音,梅麗爾就連忙將地板上的紙片收攏,揣到口袋裡:“啊,你們都回來了啊,我去看看塞西爾。”
安格斯眯着眼讓開門口,看着梅麗爾匆匆忙忙逃跑的背影半晌,回頭盯着地板上坐得端端正正的溫如是,慢慢道:“你們好像有什麼事瞞着我。”
溫如是趕緊搖頭:“喵——”
“不想說就算了,少來敷衍我。”安格斯斜斜睨了它一眼,轉身在衣櫥裡取出一套換洗衣服,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少頃,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就響了起來。
又不是什麼大事,溫如是無趣地在泛着柔光的地板上磨了磨自己的爪子,她們只不過是在討論,它到底是選擇胸大屁‘股圓的尤物,還是清新可人的小美人。
反正它知道安格斯就喜歡豐乳肥臀的熟’女,溫如是從鼻孔裡發出一聲清嗤,哼,它偏喜歡後者。
這種明明心裡盼着他的認同表面上卻偏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到底是出於哪種心情,溫如是一點都不想深究。
它趾高氣昂地躍上安格斯的牀,一屁股坐在他的枕頭上,慢慢趴下等着他洗完澡出來爲自己做晚飯。
好在安格斯並沒有讓它等多久,當溫如是好整以暇地望着新出浴的男人從霧氣氤氳的浴室走出來時,不由爲他穿了一身亞麻的家居服而暗歎了聲可惜。
——要是安格斯此刻披的是件浴袍就好了,或者是隻圍住下半身的浴巾……
溫如是吧嗒吧嗒嘴,意猶未盡地盡情yy着。安格斯放下擦頭髮的毛巾,回頭就看到那蠢貓又露出一副傻樣,那亮晶晶的小眼神簡直是讓人無法忽視。
他好笑地坐到牀邊,對着它擠了擠眼睛,再俏皮的動作由安格斯這個熟透了的禍害做出來,都會變得無比得誘人。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優雅的蠱惑,“小傢伙,你在向我索吻嗎?”
他這是在勾‘引它吧?是吧?!溫如是勇敢地重重點頭。他都不介意親一隻貓,它介意個啥!
柔和的笑意在安格斯眼底漸漸蔓延開,他彎起嘴角,忽然一巴掌將它摁翻在枕頭上,跟着就是一頓狠揉,“蠢貓,你怎麼能傻到這個地步,對着你毛茸茸的貓臉誰能下得了嘴?人貓殊途啊,哈哈。”
不帶這麼玩貓的!
溫如是死命地從他的魔掌中掙扎出來,一身的長毛亂得就像雞窩,只見那成功擺了它一道的臭男人愉快地笑倒在牀頭。傻你妹,殊途你大爺!惡向膽邊生,它一個飛躍上去對準安格斯的薄脣就狠狠啃了一口!
那啥,溫如是表示,它真的原本是打算親他一口的,可是貓嘴不好使啊……它心虛地望了眼被它啃出血的傷口,偷偷摸摸地趁着安格斯怔愣住的時候就往牀邊蹭。
拜吸血鬼強大的自愈功能所賜,安格斯的雙脣很快恢復了完美無瑕的光潔。
剛剛巴到牀沿,安格斯就動了。他伸手抹了一把脣邊殘留的血跡,眯眼看着逃到一半的溫如是。
溫如是訕訕地收回懸在半空的爪子,磨磨蹭蹭挪到安格斯手邊,討好地舔了舔:“喵——”如果他不反對的話,它一定會負責的。
安格斯狠狠地磨牙,揪過它的耳朵摁在腿上噼裡啪啦對着它肥嘟嘟的屁股就是幾巴掌,完了往被子上一扔,起身就下樓:“晚上的肉羹沒了,想吃就自己去做。”
溫如是一震,這比他不願接受它的示愛還可怕!它翻身撲上去就拉着他的褲腳,委委屈屈地喵嗚了一聲。它真的真的不想碰貓糧啊,那就不是人吃的東西,辛苦學習了一天的貓也需要吃點好的才能繼續奮戰下去吶!
安格斯看都不看它一眼,就這麼任由褲子上掛着一隻貓崽徑自下樓。
正在做着晚餐的埃利奧特擡頭瞥到,微笑着搖了搖頭:“你們感情真好。”
感情好嗎?溫如是死死扒在安格斯腿上欲哭無淚,要是它現在是個女人的話,這活脫脫就是一幕被始亂終棄的渣男怨女肥皂劇啊。
溫如是還沒有哀怨多幾秒,就覺頸後一緊,下一刻變落到了渣男懷裡:“蠢貓。”懷中小小的身體溫熱柔軟,安格斯緩緩撫摸着它頭上順滑的毛髮,輕輕嘆了口氣。
這隻傻貓的身影就快要跟記憶中的那個女人重疊到一起了,安格斯心底有些複雜,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她們是一個人,還是接受她們並非一人的可能性。也許總有一天,它會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
而在此時,被塞西爾的手下保護在城外一處住所的貝琳達面前突然了兩個人。
“好久不見,貝琳達。”一身巫師袍的男人清俊溫和。
“伊諾克?你怎麼在這裡,”貝琳達警惕地後退,視線轉向站在他身旁的嬌豔女人,她淡金色的長髮慵懶地捲曲着逶迤在她傲人的胸前,黑色的緊身衣將那凹凸有致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她是誰?”
那個陌生女人勾起鮮豔的紅脣,輕聲嘆息:“可憐的孩子,你以爲找到靠山就能擺脫我了嗎?”她的笑容自信耀眼,帶着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從容淡定。
貝琳達大驚:“艾瑟兒?!”
作者有話要說:欠大家的就快還不清了啊,淚目遠望……明天雙更奮起!溫如是馬上就要變成人了~